如果愛一個人是一件辛苦的事,那麽被愛一定是一種負擔。
我知道這句話或許是個謬論,但我常常這樣想。
特別是當我看到同是被淋了雨的房聞柯和趙駿時,我覺得愛太辛苦,愛太沉重,愛又改變了太多。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愛。
寢室樓的一樓大廳裏,我和房聞柯還有趙駿麵麵相覷,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我一定要阻止所有的發生。
我走到趙駿麵前,他的頭發還在滴著水,原本給他拿的毛巾,也被房聞柯一把搶了過去。
我看著眼前的趙駿,我很羞愧,但又無能為力。
“趙駿,你先回寢室吧!我和房聞柯一會直接就走了!”
“不在學校呆會了嗎?”趙駿的眼神裏帶著祈求。
“不了,我還要去一趟導員那裏,然後就直接回房聞柯家了。”
“你能閉嘴了麽?”房聞柯突然在一旁對趙駿說道。
趙駿轉過頭看向房聞柯,眼神裏帶著憤慨。
“你以後能別和李未名說話嗎?你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很不要臉嗎?”房聞柯繼續口出狂言。
趙駿沉默著,但我看得出他的憤怒,特別是他右手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房聞柯見趙駿沉默,繼續說道:“李未名她根本就不喜歡你!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
可是趙駿依舊不語,他低著頭,咬著牙。
“如果你還把我當弟弟的話???”
這時,房聞柯的話音還未落,趙駿突然揮起了右拳,狠狠的朝著房聞柯打了下去,房聞柯當時就跌坐在地。
這一拳,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做什麽,不需要你管,你擁有的夠多了,麻煩你別來幹涉我的選擇!”趙駿怒吼著,丟下了這一句警告。
我趕忙跑到房聞柯的身邊,扶起房聞柯。
隨後,趙駿氣勢洶洶的離開了,隻留下大廳裏搖擺不定的門簾。
我輕輕碰了碰房聞柯的右臉,房聞柯便疼的哇哇直叫。
“你weishenme把話說的那麽狠?趙駿他可是你哥哥啊!”
“如果我不這樣說,他隻會變本加厲的追求你啊!”
“那你也不能碰觸他的底線啊!”
“我沒辦法,我忍不了!”房聞柯在一邊喪著氣。
“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
“其實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趙駿喜歡你了,但是我一直保持緘默的態度,我以為他不回做什麽過格的舉動。”房聞柯歎著氣,一拳打在了牆壁上。
“都是我不好。”我低聲傷感著。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怪也隻能怪我們兄弟倆都喜歡上了你!”房聞柯放鬆了語氣,轉過來安慰我。
“你還是很尊敬趙駿的,不是嗎?”我勸解道。
“恩,而且是從小到大。”
麵對這樣的房聞柯,我不知應用何種語言去開導,我拿過他手裏的毛巾,幫他擦拭雨水,而他就像個孩子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我身邊,任我擺布。他房聞柯安靜的看著門外的磅礴大雨,這時的趙駿早已走遠,就如同他們的兄弟情誼。
安慰好房聞柯後,我把他送到了車裏,讓他在車裏等著我,然後我便去了導員的辦公室。
到達辦公室的時候,導員正在整理我們的學生檔案。
“老師!”我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未名啊!進來吧!”導員客氣的說道。
“老師,這是我班的學生信息表格。”
“恩,放桌子上吧!”
我走到桌子旁,把表格放到了桌子邊,不過,一張證件照還是明晃晃的入了我的眼。
那是房聞柯的證件照。
“老師,這證件照不是房聞柯的嗎?”我疑惑的問道。
“恩,你們認識啊!”老師放下手裏的檔案,走到了我的身旁。
“恩,他是我男朋友。”我羞澀的回答道。
“李未名,行啊你!找了個這麽有錢的對象!”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師,他的照片怎麽在這裏,是要登記什麽嗎?”
“你不知道嗎?他申請去美國當留學生了,他母親上周來學校和我們協商的,現在在辦理手續呢!”老師打開抽屜,拿出了一份申請表格。
“哦!”我尷尬的回應道。
我看著眼前的表格,心裏不禁一陣泛酸,連帶著我的心髒、我的胃、我的全部血管。
房聞柯要去留學,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怎麽?他沒告訴你?”老師撫了撫我的額頭,那手掌的溫度像極了母親。
我點點頭,默不作聲。
“沒事的,留學隻有兩年的時間,這些手續是他母親來辦理的。當時他母親房芸來的時候,申請了兩個名額,還有一個大三的男孩,叫趙駿。”
“趙駿?他也要去美國嗎?”我不安的問道。
“那個孩子不去,他昨天來我這了,他拒絕了這次機會,他說他會和房芸協調的。我昨天才知道,原來房聞柯和趙駿這兩個孩子是親兄弟。”
隨即,老師從抽屜拿出了一份作廢的申請表格。
“恩,他們兩個是親兄弟。”我精神恍惚的應付著。
“別心不在焉了!不過是異地兩年而已!”老師激勵的說道。
“老師,那就是確定了房聞柯會去留學嗎?”我再一次不敢相信的問道。
“恩,確定了。”老師點點頭。
我站在桌子旁,雙手不自覺的扶著桌沿,就好像突然間失去了支撐的liliang。
“老師,我先走了!我還有點事!”我故作堅強的說道。
“恩,快去吧!”
和老師道別後,我急忙走出了辦公室,我站在樓梯拐角處,平複著自己的心跳。
這一刻,五味雜陳。
走出教學樓的時候,我站在大廳門口,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大到讓人覺得喘不過氣。
層層疊疊的雨水中,接連不斷的空間裏,白色和透明相互交接,穿透了一股又一股春風,剜進了一顆又一顆脆弱的心髒。
珍珠般的雨滴,無悔的墜向地麵,破碎的整體迸發出無數的水滴,他們在短暫的瞬間裏飛舞、跳躍,然後擁向這片冰冷的大地,在無人問津的世間,慢慢蒸發。
我那麽愛你,可你卻要棄我而去,留我一人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