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繁雜和無解都傾襲而來的時候,你會選擇迎麵還是逃避;當記憶裏的挫折和眼前的成功失之交臂的時候,你會選擇接受還是不甘;當一切愛與背叛都在同一地點聯結的時候,你會相信前者還是原諒後者。
我知道空想無用,唯有經曆才能懂。
沿途略過風景和心情,拋下感慨和煩躁,我必須更清醒的知道生活不僅僅隻是這些而已。
十分鍾後,我和趙駿一起到達了蔣小喬家。這是一個麵積不大但是很闊氣的小複式,門沒有關,我和趙駿徑直走了進去。
走進玄關,眼前的一切還是讓我和趙駿目瞪口呆了,碎在地上的瓷器、花瓶、字畫,幾乎所有擺在走廊過道裏的裝飾物沒有一樣不被摔的遍體鱗傷。
我和趙駿踩著碎片和碎片之間的空隙,鞋都沒換便走了進去。
大概走了三四米的走廊,我們才走到了客廳,客廳裏的沙發上正上演著很和諧的一幕:梁雪在為受傷的蔣小喬擦拭傷口,王桃披頭撒發的坐在沙發一角打著電話,朝著電話那頭描述著小喬家的地址,或許她是在讓梁成明來幫她。
我想,今晚是一場難捱的戰爭。
蔣小喬看到我和趙駿走了進來,立馬起了身衝向我,說:“我都服了她了!白天鬧不夠,這麽晚又跑來我家抽瘋!你看我的胳膊讓她用玻璃碎片劃的,剛才要不是胳膊擋著,我差點沒命!”
蔣小喬向我伸出了她纖細白嫩的胳膊,血淋淋的一條創可貼長度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向外翻湧著鮮紅色的液體。
站在一旁的趙駿顯然被眼前的景象搞得一頭霧水,他看到蔣小喬的傷口,立馬搶過了梁雪手裏的家庭藥箱,然後把蔣小喬拽到了一邊,開始了熟練的包紮。
我走到了王桃的身邊,想看看她是否也有受傷,不過她一直低著頭,讓我沒辦法看清。
我和王桃的距離很近,隱約中能看清她眼角的細紋,原來這樣一張美人臉也逃不過時間的洗禮。
“到底怎樣你才能不來幹擾我和梁成明的家庭?”低著頭的王桃突然開了口,她的氣憤還沒有消去,說話時的嘴角還在顫抖。
或許是王桃說的這句話辨識度太高,趙駿神經過敏似的轉過頭,他盯著王桃耷拉的腦袋,試探性的說了一聲:“王桃姐?”
王桃也連忙抬起頭,看了趙駿好一會,才說:“趙駿!你怎麽在這?”
我被眼前的關係搞亂了,不解的對著趙駿說:“你們認識?”
趙駿停下了手裏正在轉圈的白色紗布,義正言辭的對我說:“她是王櫻的姐姐,王桃。”
一定是命運的捉弄吧!才會把所有人的恩怨都安排在一個特定場景裏,雖然我和王桃之間並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但這些隱隱騷動的關係鏈,無時無刻都在預示著一場大爆發。
趙駿包紮好了蔣小喬的胳膊,起身坐到了王桃的另一邊,皺著眉說:“王桃姐,你怎麽會在這?”
蔣小喬和梁雪則立馬變成了看戲的觀眾,坐在了另一邊。
王桃用手輕輕撫了兩下散亂的直發,輕歎一聲,雲淡風輕的用右手食指指著蔣小喬說:“那個,就胳膊受傷那個賤女人,是我老公的小三,懷孕了。”
聽到“小三”兩個字後,顯然最驚訝的還是梁雪,因為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蔣小喬懷孕的事。
梁雪的嘴巴保持著O字型,死死的看著身邊的蔣小喬,而蔣小喬則毫不忌諱的聳了聳肩,像沒事人一樣。
趙駿沉默了兩秒,似乎也理出了這其中的雜亂,但為了處理眼前的爛攤子,他抿了抿幹燥的嘴唇,說:“王桃姐,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吧!這事咱們明天再說行嗎?”
可惜王桃是那種不死不罷休的人,她跳過趙駿的勸說,轉過頭,狠狠的看了一眼蔣小喬,說:“不行,我今天非要親耳聽這個賤人向我承諾她會把肚子裏的雜種打掉!”
“不可能!”蔣小喬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還給王桃這樣一個答複。
上一輪戰爭裏還沒消火的王桃又被激怒了,她起身就要朝蔣小喬的方向衝過去,幸好力大的趙駿把王桃攔了下來。
趙駿一邊抓著王桃的肩膀,一邊說:“王桃姐,你冷靜點,咱們先回家行不行?你總不能在別人家談判一晚上吧!”
王桃自知掙紮不過趙駿,索性坐回了沙發上,說:“沒事,一會我妹妹會來幫我。”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顫了一下,趙駿也本能的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其實我很怕,很怕看到王櫻,更怕和王櫻正麵相對。
可是老天不饒人,我也終於理解了什麽是說曹操曹操到,王桃話音剛落,走廊裏就傳來了幾聲不太悅耳的高跟鞋聲“嗒!嗒!嗒!”,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刺耳。
兩秒後,王櫻就站在了客廳口,她看了看眼前比走廊更狼藉的畫麵,然後抬頭巡視了一圈,zuihou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這讓我有一種渾身都奇癢無比的感覺。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驚訝,王櫻身後的房聞柯就走了進來,顯然他是陪王櫻一起來的。
此刻,故事裏的主人公差不多都齊了,我們的怪異關係網也在客廳上方胡亂的連接著。
我們麵麵相覷,尷尬又不知所措,我們都不知道應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