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杏最終被拖上了小轎子,聽到沈若華最後的話時,她已經渾身癱軟站也站不直身子了,卻不敢再掙紮反抗,任由王婆子叫人抬了小轎回莊子上去了。
王婆子對著送出來的夏嬤嬤千恩萬謝,連聲道:“這就回去告訴羅家母子,一定要給娘子立個長生牌位,賞了他這麽一門好親事,旁人可是想都想不到的,待生了兒子再來給娘子磕頭。”
夏嬤嬤眉眼不動,嘴角露了點笑:“也不必這樣,娘子隻是體恤他說不上親,才賞了門親事罷了。”她瞧了眼轎子落下的簾子,“你可留神點,我瞧著怕是有些不樂意呢。”
王婆子臉色一冷,狠狠瞪了一眼轎子,高聲道:“這還由得她樂意不樂意,娘子的吩咐誰敢不聽,若是乖乖聽話也就罷了,若是真敢鬧出事來,那我們這些莊戶上的粗人可也不是吃素的!”她不過是把人接了回去,日後自有羅錢氏看著她,羅錢氏那性子可不是尋常的潑辣,十裏八莊沒有人敢招惹的破落戶,若是教羅錢氏聽說芳杏不情願嫁過去,那隻怕日後有的是法子磨著她。
才送走芳杏,沈若華還沒來得及出了花廳回房去,世子夫人陳氏帶著丫頭過來了,這一回沒了上次那樣貿貿然闖進來,倒是如從前一樣溫和得體地與小丫頭道:“去稟報你家夫人,我有事來與她商量。”
青梅來回話的時候,沈若華想了想笑了起來:“是了,這年關將近,隻怕世子夫人這是惦記著讓我出銀子了。”侯府如今的情形她可是知道的,賣了莊子換來的銀子填了窟窿,給各院子發了月錢,再備上年夜飯,估計剩下的也不多了,陳氏那樣的精明的,怎麽可能就這樣任由自己手裏的銀子被花了幹淨的。
她向青梅點點頭:“請世子夫人進來坐下。”
陳氏笑眯眯地進了花廳,與沈若華道:“還是三弟妹這裏清淨,我那院子裏整日吵吵鬧鬧的,連個耳根清淨的時候都沒有,我這不來你這裏躲躲懶,討盅茶吃吃。”
沈若華見她並不肯就說來意,倒也有耐心與她說,笑著道:“世子夫人可是難得過來,自然是好茶伺候著,我這院子裏別的沒有,清淨是管夠的。”
陳氏聽著沈若華的俏皮話,笑了笑,打量了下花廳裏,看見一旁的青花仕女瓶裏插著一枝將開未開的臘梅,很是有興致地賞玩了一番,才道:“眼瞧著又快新年了,這日子過得真是快,三弟妹嫁到侯府也有大半年光景了。”
沈若華聽得出她要說什麽,倒也不冷場,接了她的話頭道:“可不是,又是新年了,世子夫人這幾日可是都在忙著備年飯和年禮?”
陳氏沒想到她這麽知情識趣,忙笑著點頭道:“可不是,實在是忙得腳都不沾地了,到這會子還沒忙出個頭緒來,這不是剛跟她們交代了小半天,偏生都是些榆木腦袋,氣得我腦仁痛,才過來三弟妹這裏走一走的。”
“世子夫人還是別太操勞了,”沈若華抿嘴笑著,“那些婆子難免偷懶耍滑,哪裏值得跟她們置氣,沒得氣壞了身子。”
陳氏很是感慨,向著沈若華點點頭:“還是三弟妹體貼,從前我就知道三弟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娘子,哪裏會計較這些,自然是眼界高有見識,隻是老夫人……”她一副為難的表情,把下麵的話給咽了下去,卻還是望著沈若華歎氣道,“當初若是把這中饋交給三弟妹才是最合適的,行事說話都是有規有矩,又知書達理,教我好是慚愧。”
沈若華差點笑出聲來,自己可是把這個侯府鬧得雞犬不寧,陳氏還能如此懇切地說她有規矩,也真是難得。她強忍著笑意,把這出戲唱了下去:“世子夫人真是過獎了,我哪裏有那個本事,也就能守著這個院子過自己的日子。”
“話不是這麽說,”陳氏笑容滿麵,一副很是滿意的模樣,“三弟妹不過是沒當家,不然也不會讓我在這裏胡亂吆喝著。可如今我正是要人幫手的時候,三弟妹怎麽也不能就這樣不管吧。”
她歎了口氣:“你也知道,老夫人如今病著,萬事都是不理會的,二弟妹那性子實在是太過跳脫,先前施粥的事,她居然不管不顧就讓人稟報了侯爺,後來才會鬧得……你說我哪裏敢把事交給她去打理,隻怕她起了性子又給辦砸了,思來想去,這府裏怕是隻能請三弟妹出麵幫襯著才好呀。”
沈若華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連連擺手:“那哪成呀,我可不會打理什麽,世子夫人快饒了我吧!”
陳氏越見她推脫,就越是誠心實意地要讓她答應:“三弟妹若是不肯幫我,這就是想看著我一個人受累呢,你就忍心瞧著?”
沈若華低頭咬著唇,一副為難的模樣:“世子夫人這是在難為我呀,我哪裏有那個能耐呀!”
陳氏見她語氣鬆動,笑了起來:“哪裏就這樣謙虛,我瞧著你就是個厲害的,瓊碧院不也打理得井井有條,不過是替我管管幾個鋪子上的事,做事的自有婆子管事們,哪裏用你費太多心思。”眼看就要年節,鋪子上的掌櫃雜役的工錢可都沒給,沈若華接了過去自然是要想法子給他們把工錢發了,公賬上隻剩了幾百兩銀子,沈若華也支不動,隻能自掏腰包把工錢給發了,陳氏可是早就一步步打算好了。
沈若華實在推脫不過,隻好抬起頭望著陳氏道:“那我有個要求,若是答應了我我就答應。”
八寶豆沙包說
今天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