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來的郎中給芳杏診過脈,果然說她隻是吃壞了,卻也問不出究竟是吃了什麽不對的,隻是給她開了方子,讓拿了藥吃幾副看看。沈若華聽青梅說了,隻是笑了笑,吩咐讓小丫頭好好照看著,隻管照著郎中吩咐去拿藥給她就是了。
芳杏聽了沈若華的吩咐,心裏這才放心下來,安心留在下房裏養著,隻恐真的病得久了會被送到莊子上去。
沈若華卻沒有太多心思理會她,她帶著幾個挑出來的小丫頭在夏嬤嬤準備好的耳房裏忙碌著。伏龍膽、丹砂、知母、蛇床……她的單子上列出的藥材多而雜,叫人看不出究竟是作何用處的,有些甚至是郎中都很少用到的藥材,好在夏嬤嬤托人都搜羅了來,攤在案幾上滿滿當當。
聞到熟悉的藥香味,沈若華微微眯了眼,好似現在並不是在廣平侯府的院子裏,而是又回到了熟悉的慈明殿,在那間精致的小藥房中坐著,翻看著古老發黃的藥典,把那些熟記在心的藥名又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有那一卷卷脈案應該就在手邊,那裏麵是滿滿是她親手所寫的筆跡,而上麵記錄的都是……不可示人的秘密。
她深吸口氣,望向已經攤開來一份份各式各樣的藥材,熟練地抓取自己要的,牡丹皮、瓜蔞仁、白芨……一樣不少的放在藥罐中,交給小丫頭:“全部碾成粉。”
待把藥粉子調了蜜搓成蜜丸,隻得四五顆,瞧著烏漆墨黑,實在是不起眼。沈若華拈起一顆聞了聞,微微蹙眉,外邊藥鋪子買到的藥材還是差了些,終究比不得宮裏的藥材那般年份長藥性好,不過好在也隻是稍差幾分,藥性還是有的。她把蜜丸妥當地收好,這才出了耳房去。
薛文昊回了瓊碧院時已是醉醺醺的了,他步子有些不穩地叫開了東廂房的門,走了進來。小丫頭見是他,忙屈膝拜下:“三爺回來了,婢這就去稟報夫人。”也不等薛文昊回答,轉身就進去了。
薛文昊皺著眉,他是回自己的房裏,還要通傳?!臉色很是難看,看來自己好些時日不來沈氏這裏,她已經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咬牙向裏間走去,挑開簾子大步進去,等著一身家常衣裙散了發的沈若華就要發作,卻被沈若華遞上來的二百兩銀票子給堵住了嘴。
沈若華目光清冷望著眼前錦繡袍服容貌俊秀的薛文昊,手中的銀票子遞過去:“昨兒把陪嫁的一百畝天字田給了老夫人,老夫人給了些銀錢,想著三爺這裏要用錢,特意備下了。”
薛文昊愣了愣,卻不知道接不接那張薄薄的銀票子,他最是鄙夷翰林院那幾個身上連五十兩銀票都沒有隻能跟著人家去廣和樓蹭戲的供奉,可是這幾****身上也不寬裕了,就連那小旦金玉顏下來敬酒,他都隻能打賞個五兩銀子,讓他這位京都聞名俊美才高的玉麵郎君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有些羞惱地一把從沈若華手裏扯過那張銀票子,塞進袖籠中,臉色更是難看:“如何不叫人送過去?”
沈若華低下頭,如從前一樣:“這幾日忙著清理陪嫁,也沒來得及送過去。”
一想到袖籠裏的銀票子是她的陪嫁,薛文昊就有幾分不自在,隻是轉念一想,若不是因為她陪嫁豐厚,又是保定督撫的娘子,又怎麽可能能夠嫁給自己,心裏又坦然了幾分。
他酒勁上了頭,一屁股在圈椅裏坐下:“罷了,今日就歇在你這,讓人來伺候梳洗吧。”若不是看在她乖乖把銀票子送了上來的份上,他也不會想留在她房裏,木木愣愣好是無趣,哪裏比得上嬌滴滴的蓮姨娘和溫柔的桂姨娘。
沈若華卻是目光微微閃動,她抿嘴一笑:“三爺且等等,我去喚了小丫頭過來。”卻是轉身出了裏間,喚過青梅來:“去看看桂姨娘歇著沒,就說三爺吃醉了在東廂房這邊,我身子不好,讓她去準備醒酒湯過來。”
青梅愣了愣,低聲道:“娘子,你這是……”哪裏有三爺來了,還張羅著把他送出去給姨娘的。
沈若華輕輕一笑:“去吧,照我的吩咐去辦就是了。”
不一會的功夫,穿戴整齊的桂姨娘端著熱騰騰的醒酒湯就過來了,她剛進東廂房的外間,就見沈若華一身家常衣裙坐在外間的小榻上翻看著書卷,不由地臉上有幾分熱辣辣的不自在,上前給沈若華見禮:“夫人,妾身聽青梅說三爺吃醉了,夫人讓妾身……”心裏卻滿是詫異,三夫人這不是好好地,怎麽就打發人把自己叫過來了,難不成是三爺慪氣了?
沈若華打斷她,麵色淡淡地:“三爺在房裏,你帶著小丫頭把他扶去南廂房歇著吧。”她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小襖,“我身子不好,實在是沒有心力伺候三爺。”
桂姨娘心裏大喜,想不到夫人居然這般沒有福氣,難得三爺肯歇在東廂房,她還病得不能伺候,倒是便宜了自己。她麵上半點不露,隻是恭恭敬敬地屈膝下去:“妾身這就去。”帶著小丫頭快些進了裏間,七手八腳地扶了已經半醉半醒的薛文昊回南廂房去了。
八寶豆沙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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