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顏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無用的廢話,便撿了能讓她高興的說,“如言和長河都沒有什麽事,你不用擔心了。”
“真的?”濯青不敢相信怕這是他為了安慰自己故意騙自己的。
千顏點了點頭,濯青兩行清淚落下,“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仙靈山的夜色深沉,掌門立在山頭,望著下方的仙靈山,回憶起了與櫻祭小時候的事情。
他是富家子弟,自幼家教良好,而且聰明懂事,後被師父看中,收為了徒弟帶回了仙靈山,而且還是首徒。
師父長年在外遊山玩水,美其名曰微服私訪解救人間疾苦。
那一次師父微服私訪回來,卻是帶了一個小男孩回來,小男孩長得可愛,就是那雙眼睛沒有小孩子應該有的天真無邪,時刻警惕著,而且隻要你一進入了他的領地,讓他覺得不舒服,便會立刻炸毛。
那便是他與櫻祭的第一次見麵,那時候他們還都是個孩子。
他作為大師兄,自然事事謙讓,而且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小師弟,喜歡的不得了,非常的高興,即使被欺負了也不生氣。
後來他便向師父打聽了小櫻祭的來曆,那時候偶有禍患,不是戰爭就是疾病,民不聊生,死人堆遍地都是。
師父說他就是在死人堆上撿到了小櫻祭,他扛著一把比他自己還要高的劍,在死人堆裏翻翻撿撿,撿到能吃的便往嘴裏送,師父見他可憐,便將他帶回來了。
得知了這件事情後,小掌門更加的心疼自己這個小師弟,越讓越過分。
小櫻祭在修煉上很有天賦,但卻很是調皮搗蛋,總是闖禍氣的師父破口大罵,而小櫻祭則是滿不在乎,左耳聽右耳冒,下次繼續犯錯誤,闖禍,被罵嚴重了在被打兩下。
有一天,小掌門路過師父的屋子,便聽見裏麵傳來啜泣之聲,小掌門聽這聲音耳熟,便扒開了門縫向裏麵瞧去,隻見小櫻祭抱著一把短劍哭的傷心。
小掌門心想果然是他,再一看那斷劍,心道這次師弟的禍可闖大了,師父很是看重那把劍,若是讓他知道此事,小櫻祭怕是免不了一頓毒打。
估計他應該就是想到了這種可能,才哭的這麽厲害。
小掌門見他哭的可憐,心中同情,還是沒忍住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櫻祭聽見動靜,連忙將斷劍向身後擦去,一手胡亂的摸著眼淚。
“別藏了。”小掌門開口說道,“我都看見了。”
小櫻祭眼睛一立,掌門見慣了他這表情,早都習慣了,伸手說道,“把劍給我。”
“給你幹嘛?”
“讓你給我你就給我。”小掌門說著自己動手搶了過來,他還是第一次搶櫻祭東西,也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而這時師父他推開門走了進來,小櫻祭心虛的嚇了一個哆嗦,掌門看著他倆不知為什麽都在他房間內,剛要開口詢問,便注意到了小掌門手上的斷劍,立即變了臉色,怒道,“誰幹的?”一邊問一邊將斷劍自小掌門的手中奪了過來。
小櫻祭嚇得不敢開口,小掌門也是心中打鼓,但還是上前一步,開口說道,“我幹的。”
“你幹的!”師父不信,目光向小櫻祭看去,“你不用包庇他。”
“我沒有包庇師弟,真的是我幹的。”小掌門一口咬死就是自己幹的。
小櫻祭向他看去,此時終於明白了對方為什麽將斷劍搶了過去。
掌門冷哼一聲,“既然你非得說是你幹的,那這處罰便你來受,去外麵跪好,我不開口,不許起來。”
“是。”小掌門應了一聲,就出去跪好。
那時正下著傾盆的大雨,小櫻祭望著雨中跪著的小掌門,對方卻是向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小櫻祭不在猶豫,也走過去,跪在了小掌門的旁邊。
掌門一肚子火的看著自己的這兩個徒弟,過了幾個時辰後,這火氣也算是消了,看著門外那兩個小東西,他們倒是兄弟情深。
之後師父便讓他們起來了,但是小櫻祭終究是年紀小,法力也低,被雨淋的大病了一場。
病好之後,小櫻祭對他的態度就有了轉變,雖然看上去依舊是不將他放在眼裏,但是他說的話,他都是聽的。
而之所以後來師弟又開始討厭自己,是因為師父過世之時,櫻祭那時修煉正到了關鍵的時刻,掌門便將此時瞞了下來,等櫻祭出關了,他們的師父已經下葬了。
櫻祭得知此事後和掌門大打了一架,或者說是他單方麵的揍了掌門一頓。
雖說師父活著的時候,櫻祭總和師父唱反調,可是那一晚他守在了師父的碑前,一直哭到嗓子都啞了。
從此以後,他便在沒給過掌門好臉色看。
回憶依舊是如此的清晰,可是現實卻是殘忍的讓人無所適從。
“師弟,師兄我應該怎麽幫你!”掌門開口無助的說道,聲音散在了晚風中。
如言處,薛寧山看著又趁他不在要偷偷起來的如言說道,”你再這麽折騰,你這傷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你也就不用去見濯青了。“
如言聞言又不出聲的躺了回去。
薛寧山歎了口氣,“不是跟你說了嘛,濯青她現在困在山洞之中,不會亂來的,再說還有千顏在那裏,你不用擔心。”
如言還是悶悶不吭聲,隻要不親自守在公主身邊,她就不放心。
荒園這邊,洛長河也是睜著眼睛沒有睡覺,門外朝歌和白戈的對話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白戈看著朝歌疲倦的臉色,開口說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看著。“
朝歌搖了搖頭,“我睡不著。”
他二人是怕洛長河在跑出去,所以幾乎是寸步不離的一邊照看著一邊看守著。
不朽閣這邊,真絕色也正望著燭火發呆,水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說道,“別想太多了。“
真絕色歎了口氣,“我隻是想不通,他們要受此折磨。”
水一無言,隻能回一句,“這就是他們的命。”
而赤羽夜收拾了包袱,帶上了一些靈果,出了山門之後又入世買了兩壇子酒,這才奔著雪山群而去。
他知道濯青被困著,吃不到,但是等她出來的時候,也是可以吃的。
千顏看著不斷幹嘔的濯青,眼神閃爍,開口問道,“你懷孕了?”
濯青緩了一陣子後,點了點頭。
千顏歎了口氣,這個時間段上懷有身孕是,實在是不智之舉。
“很愚蠢自私對不對。”濯青說著自己也笑了笑。
千顏沒有作答,濯青自己已是心知肚明。
“師兄,如果我無法照顧這個孩子,你替我照顧好不好,南竹和絕色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如言我不放心她,她自己就是個孩子,還是交給你我最放心。”濯青說的一半真一半假,因為她從心裏覺得千顏師兄這一生怕是要一個人過的。
“孩子還是自己照顧比較好。”千顏說道,自不是拒絕的意思,隻是想給濯青一些努力活下去的理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