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初霄修養再好,此時也是滿目怒色,果不其然那盒子裏的東西與他有關,看到裸畫的那一刻那屈辱的往事便曆曆在目。就好像要往火上澆油一般,一片紙張落在初霄的麵前,初霄抬起手一把將紙拽了過來,隻見上麵字跡清秀的寫著,“世間男子千萬,不及表哥一人。不求風花雪月,隻求把你一睡。”看著那滿紙的荒唐,初霄的手上青筋畢露將紙張攥成一團,狠狠的扔到地上,長袍一甩,轉身便走。
在地上撿紙撿的暈頭轉向的濯青,抬起頭隻看見初霄的一片衣角轉瞬不見。頓時失了力氣,手中握著亂七八糟的紙張,呆坐在地上。
櫻祭抬手摘下糊在自己臉上的一張紙,看著上麵情真意切的語句,感慨說道,“嘖,看來他看到的是少兒不宜的那種。”拿著手中的紙張走到濯青麵前蹲了下來將紙張遞了過去。
濯青看著映入自己眼前的文字,“君為傾世桃花,我願埋骨相付。”想當初自己寫的癡心畫的用心到頭來隻剩傷心。無言的繼續將落在地上的紙都撿了回來,感受著手裏沉甸甸的分量,“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讀懂你的癡情。”
兩隻手扯住紙張,緩緩用力,紙張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隻要在繼續用力,這滿腔的心意都會一分為二,可是濯青卻停了下來。櫻祭開口道,“舍不得?”
“師父,你簡直是坑死我了。”濯青長長的歎了口氣,明明還是個小女孩卻仿佛一下子閱盡了人世滄桑,鬆開了手,將紙張重新裝在盒子裏,扣上鎖,毫無靈魂的說道,“回去吧。”
她要是吵鬧一翻還好,如此的平靜沉默櫻祭倒有些心虛起來,畢竟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他也是功不可沒。走上前攔著櫻祭纖瘦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輕佻說道,“嘖,你看看你,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看看,這遍地都是芳草。”說著還伸出手向著四周的草地指指點點。
濯青沒有心思跟他犯傻,本來圓潤的小臉此刻都耷拉了下去,看著她連個屁都不放,櫻祭用光了有限的耐心開始不耐煩起來,但隨即劍眉一挑,想到了一個妙招,將濯青的腦袋給揪了過來,看著對方被他捏的聚到一起的臉,賊兮兮的說道,“你要真想睡他,師父也是可以幫你的。”
濯青惦著腳,真想就這麽朝他的臉吐一口吐沫,你說這仙靈山如此仙氣十足的地方怎麽就培養出師父這麽一個陰險齷齪的人。
感受著對方眼裏的鄙視,櫻祭手一甩,濯青就搖搖晃晃的被扔了出去,氣惱的說道,“那你想怎麽樣?”
聽到這個問題濯青也迷茫,她想怎麽樣她又能怎麽樣呐,想起表哥憤恨的眼神她就不敢在想下去了。“難道是因為小時候我偷看他洗澡,賣他裸畫所以記恨我?”回去的路上濯青思考了一路,隻有這個答案最為靠譜但是又覺得表哥不會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吧,就因為這麽點小事。
想不通就不在想,把被子一鋪,倒地蒙頭就睡。櫻祭立刻不滿的上前踹了兩腳,“大白天你睡什麽覺。”
濯青悶聲悶氣的聲音透過被子傳了出來,“沒看見我受傷了嘛,我需要時間治愈一下。”
櫻祭抬起的腳又放了下去,坐在椅子上,大白天的就開始喝酒。在外麵溜達夠了的黑貓回來後看見地中間睡覺的人向著櫻祭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櫻祭放下酒壺,血淋淋的揭開傷疤說道,“被人甩了。”
躲在被子裏裝睡的濯青感覺自己受傷的心上又被人射了一箭還是沾著鹽水的那一種,憤怒的掀開被子對著櫻祭怒目而視,“還不都是因為你,偷看我的東西不說,你還偷偷的拿出去,害我在表哥麵前丟臉。”濯青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櫻祭,這破口大罵的架勢頗有她母後的風範,“現在還在這裏說風涼話,攤上你這麽個師父我倒八輩子血黴了,我家祖墳都冒青煙了。”壓抑著的心情就這麽一下子爆發了。
黑貓見情況不妙,怕殃及池魚,悄無聲息的偷偷躲了出去。
櫻祭被濯青這麽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拿起桌子上之前被濯青仍在這裏的小木盒子,二話不說的就打開盒子拿出裏麵的紙就朝濯青甩去,紙張在半空中向散了花一樣落了滿地但還有一部分狠狠的砸在了濯青的臉上。
“怪我,也不看看你寫的都是些什麽東西,還你是我的專屬媚藥,我呸,你要不要臉。”櫻祭也是滿腔怒火。
濯青的臉被打的火辣辣的疼,看到這些紙她就更壓不住火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櫻祭走過去,邊走邊吼道,“我不要臉,我要不要臉跟你有什麽關係。”
櫻祭也毫不示弱,從椅子上站起身,挺著胸膛向濯青撞去,邊撞邊說,“我是嫌你給我丟臉,居然收了你這麽個徒弟。”直撞得濯青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火山終於爆發了,濯青歇斯底裏的喊道,“嫌我丟臉,就不要收我這個徒弟,你以為我很樂意當你的徒弟嘛。”因為憤怒本來好看的臉都扭曲了起來,眼睛和眉毛都皺在了一起。
“你再說一遍。”櫻祭的語氣陡然冷了下來,濯青看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知道他是真正的生氣了。但是剛剛受過刺激的濯青不怕在來點更刺激的,回瞪著櫻祭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也,不,樂,意,做,你,徒,弟。”
櫻祭冷冷的笑了一下後又變成冰山臉,伸手指向門口的方向開口道,“滾。”
濯青梗著脖子仰著頭,站起身不再多說一句擦過櫻祭的肩膀,赤著腳就向門口走去。
櫻祭依舊是站在原地,沒有攔下濯青的打算。
濯青走出了茅草屋,也不管地上的石塊土粒雜草越走越快最後直接向山門口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