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視線有限不能貿然搜索,草原上的落日格外美,此時此刻又顯得格外殘忍,誰都沒有心情去欣賞。隊伍將要進入草原腹地,還有數百公裏就是華夏和蒙古國國界,老李決定紮營休整,天亮再行動。
搭好帳篷,塔拉生起了篝火,做了一些簡單的食物分給大家。本來在草原,大口吃肉大口喝羊奶酒,欣賞草原美景,圍著篝火跳舞是些很讚的事情,可是一個禮拜失蹤了兩批人,這些人中間有他們的同學、同事、親人還有人民的好警察,誰都開心不起來。
吃完晚飯,塔拉提出了一個要求,每個人拿出自己帶來的一樣東西丟在火裏。眾人不解,但在塔拉的堅持下還是照做了,篝火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
“這是火祭,每個人把自己的一樣東西扔在火裏,燒的越旺,那個人的運氣就會越好。”木頭解釋,其實他是在探索發現台的紀錄片裏看到的。塔拉表達不了“運氣”,他一個勁的點頭,表示同意。大家也被這個小插曲鼓舞。
赤木在篝火外搭了四個帳篷,讓木頭一個人睡在一個雙人帳篷裏,“晚上你要是怕了,我可以幫你找眼鏡男。”
“……”
淩晨四點,禿子被尿憋醒,想找個地方解決了,就走到帳篷後四五米的地方方便。剛提上褲子,禿子發現腿一沉,陷了下去,怎麽拔都拔不出來,腳被草纏的死死的,越掙紮越往下陷,很快就隻剩下上半身。
禿子大叫,“救命!快來人啊!我掉進沼澤了!”可是帳篷都是進口的,防風防水,隔音效果也不錯,他又在下風口,沒有一個人聽得到他的求救,掙紮中,禿子已經下陷到隻剩雙手和頭。
正想著,吾命休矣時,一段繩子扔了過來,禿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拽住繩子,被三個人拖了上去。
事情是這樣的。火祭之後,木頭睡得很死,淩晨三點,端木握著龍牙,出現在了帳篷。
“什麽情況!”端木掀開帳篷,對於自己置身草原,反應不小。前幾天晚上也都出現在不同的地方,一次是營地,一次是車上,稍微對木頭的行蹤有了點推測。這些天怕是沒辦法補課了,就當看會風景吧,墓裏呆久了,看什麽都覺得好看。端木躺在帳篷邊,枕著雙手,仰望天空。恐怕他是這裏唯一一個有心情看風景的人,漸漸的,他閉上了眼睛。
淩晨四點,一個小時已經用完,端木離開了木頭,回到了陵墓,帳篷外的木頭被一陣求救聲吵了起來,“救命!快來人啊!我掉進沼澤了……”還沒來得及奇怪,自己為什麽會睡在外麵,木頭就叫醒旁邊帳篷裏的赤木和老李,拿著一段繩子去救禿子了。
禿子披著大衣,打著哆嗦,坐在篝火邊取暖,“謝謝。”
“我也是碰巧睡在了帳篷外麵,不然我們又要失蹤一個人了。”木頭沒有用那種我是你救命恩人的口氣對禿子說。
“水泡子不容易看出來,上麵都有草殼子蓋著,不小心掉下去就完了。”塔拉用不流利的漢語說。
“昨天晚上紮營的時候沒檢查那麽遠,視線又不好。”赤木搭的帳篷,所以覺得有點對不起禿子。
有驚無險,但大家都感受到了水泡子的可怕。
“老張,你火祭的是什麽?”木頭忍不住問禿子。
“繩子!”禿子突然意識到,笑了起來,“捆物資的繩子,我本來隻是應付塔拉……隨便拿來燒的。”
“振作點,運氣不是來了嘛。”
“希望別太早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