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

佛佛

166章 喜上加喜

書名:小娘 作者:佛佛 字數:4936

因祖公略素愛青竹,他的院子裏便栽植了很多,此時命琉璃在那簇青竹邊的石桌上布了酒具,猛子作陪,邊吃邊聊。

風拂過,青竹沙沙,祖公略執起碧玉般的細瓷酒盞,送到嘴邊卻停下,對猛子方才的問如此答:“再等等罷。”

說完呷了口酒,酒入愁腸,眉頭緊蹙。

猛子所言的“之前您說的事”,是祖公略想帶著善寶離開祖家離開雷公鎮,祖百壽逐漸好轉這也是他時時擔心的,自己縱有三頭六臂卻分身乏術,倘或一個疏忽害了善寶,雖死不能抵銷,所以他才去找胡海蛟報仇,無論他怎樣的懷疑祖百壽並非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做了二十幾年的父子,父仇安能不報,報了仇,帶著善寶上長青山故地重遊,細說當初發生的一qiē,證明自己就是胡子男,彼此相認,然後遠離此地比翼齊飛。

如今他說再等等,是皇上的出現改變了他的初衷,與皇上,兩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如此相像,更何況皇上委他重任,大丈夫當上報君恩下安黎民,陵王私藏兵器不過是司馬昭之心,陵王一亂,亂的不是雷公鎮這個彈丸之地,而是威脅到京師和皇上,天下蒼生,必會慘遭塗炭。

隻是委屈了善寶,這,真是莫可奈何。

方才他去上房給父親請安,祖百壽是躺在炕上的,他不確定善寶說的話,所以喊猛子:“去把琉璃叫來。”

猛子應了,轉身離開。在耳房找到琉璃,見她正同小荷做著針線。

“侯爺叫你。”猛子立在敞開的門處。

“侯爺?”琉璃若有所思,少傾醒悟過來。便放下針線道:“知道了。”

隨著猛子往院子裏走,垂著頭似乎滿腹心事,幾次想開口卻又梗在喉嚨處無法一吐為快。

猛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頭也不回的走著:“有事說罷。”

琉璃鼓足了勇氣:“……你的腿大好了吧?”

其實她想說的不是這個,臨時改變是羞於啟齒那些兒女情長之事。

猛子仍舊踏踏的走著:“你不是看見了。”

琉璃見他連一點點跛都沒有,也是很開心:“善老爺的醫術當真出神入化。”

這一點猛子非常讚同,更心存感激。便道:“老人家回了濟南,說來還有些想念呢。”

琉璃附和著:“恐最想念的是大奶奶。”

猛子突然站住,四顧無人。將身子靠過去。

琉璃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嗅著猛子身上雄性的氣息,心就浮浮遊遊難以自持。

猛子小聲道:“當著侯爺,你盡量不要管善姑娘叫大奶奶。”

琉璃不明所以。怔怔的看著他。

猛子沒有多做解釋。隻道:“我當你是自己人才如此說的,切不可與他人說。”

無論是什麽,琉璃聽他說自己人時,都歡喜的點頭應允。

兩個人一路說著就來到了祖公略麵前,琉璃屈膝道了萬福,同猛子一樣改口稱侯爺:“侯爺找奴婢何事?”

祖公略先笑了笑:“在家裏,叫二少爺亦可。”

琉璃搖頭道:“不可不可,奴婢拙嘴笨腮。怕叫慣了,出了家門也叫。”

祖公略笑出了聲:“出了門叫也無妨。”

琉璃繼續搖頭:“奴婢覺著不能這樣說。例如皇上,之前也曾是幾皇子,而現在您能繼續稱呼皇上為幾皇子麽。”

是這麽個道理,祖公略指著她:“這丫頭,如此伶牙俐齒還說自己拙嘴笨腮,但不能枉論皇上。”

琉璃唬的捂住嘴巴,稍後鬆開道:“奴婢知道了,侯爺叫奴婢來有什麽吩咐?”

祖公略順手折下一枚青竹葉把玩著,看似隨意的問:“老爺當真能走了麽?”

琉璃道:“都這麽說呢,不過奴婢瞧著不一定是真。”

祖公略看過來:“何以這麽說?”

琉璃左顧右盼,然後靠近祖公略兩步,悄聲道:“因為奴婢瞧見西四街的那個呂先生來過。”

呂先生,乃為巫祝。

巫祝,事鬼神者也,曉天文通地理以符咒禁禳之法治病。

而這位呂先生不僅僅用巫術為人治病,還負責雷公鎮官方的各種祭祀活動,比如旱災洪澇蟲災等等災年,都需要他來與天對話,祈禱平安,怎奈雷公鎮這許多年來一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所以他就英雄無用武之地,沒混出太大的名聲,靠給人治病過活,而術法有限,無法使人痊愈,倒能讓人好過一時,所以琉璃才說呂先生來了,意思是祖百壽的能走,差不多是臨時的好轉。

祖公略明白琉璃所指,當下沉默不語,琉璃與猛子也就靜靜的一旁侍立。

翠竹猗猗,涼風習習,昨晚的一場透雨更把天地都洗淨了似的,到處無不清淨澄明,忽然而來一股馥鬱的香氣,因院子裏並無種植濃香之花卉,祖公略曉得是誰來了,繼續把酒自飲,也不看去。

“恭喜侯爺!”

文婉儀翩翩拜下,頭上珠翠亂顫,茜雲紗的衣裙,臂上搭著條軟絲的披帛,兼著她纖細,仿佛不勝衣衫似的嬌弱,看上去頗有些飛天的神姿。

祖公略隻道:“婉兒來了。”

芬芳給身後的一幹丫頭遞個眼色,丫頭們便異口同聲道:“奴婢們恭喜侯爺夫人!”

十幾歲的年紀,聲音如柳間黃鸝,婉轉悅耳。

文婉儀柔柔一笑,吩咐芬芳:“賞,個個有份。”

芬芳便屈膝一禮:“謝侯爺夫人。”

即使文婉儀是名副其實的侯爺夫人,家人麵前也不必如此稱呼,單單叫夫人便可,這都是文婉儀事先教授的,意在坐實她的身份,也是故意給祖公略聽的。

祖公略豈能不知,當著下人們什麽都沒說,隻與文婉儀聊了幾句閑話,然後借口庭下風大,帶著文婉儀去了房內,且把一幹丫頭關在門外。

水靈拽了拽芬芳竊笑,還指了指房內:“喜上加喜呢。”

芬芳明白她的意思,祖公略與文婉儀單獨相對,當然是為了床笫之歡,芬芳冷冰冰的一張臉,斥了水靈一句:“沒羞沒臊的。”

水靈忽然意識到芬芳可是祖公略的通房丫頭,她,恐是吃醋了,於是躲去一邊不語。

房內,文婉儀也是這麽僥幸的,以為祖公略終於回心轉意,卻聽祖公略道:“找個合適的日子,我們和離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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