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魏長東在某種程度上達成默契的馬奮鬥與大佬剛哥周旋著,兩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一種遊離在犯罪邊緣或者與危險邊緣。
一個大大的砂鍋被店老板端了出來擺在圓桌的中央,接著一個個涼菜端了上來,幾乎都不用他們的喊菜,大佬剛哥似乎是這裏的常客。
“來來來,嚐嚐小miko的海鮮粥,味道可是東城的一絕。”
馬奮鬥訕訕點頭,連忙掏出跟好煙遞給了親自端菜上桌的老板。
老板哈腰點頭,擦了一把汗水,接過煙笑道:“你們吃,你們吃,有事再喊我。”
一鍋粥,葷腥點點,一大塊一大塊的螃蟹被盛到了馬奮鬥的碗裏。
魏長東很是嫻熟的充當起了這麽一號覺得,隻要這兩人不給他找事,明天一切都和平時一樣,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安排。
看著碗裏的螃蟹遊粥,馬奮鬥舔了舔嘴唇,河裏的螃蟹他倒是吃過不少,但海裏的大紅螃蟹,他還真沒吃過,眼下也不就不再客氣,麻利的開吃。
一邊吃,一邊打量兩人的表情與之交談。許是有了東西堵著大佬剛的嘴,這會竟然也好說話許多。
半個來小時,一大鍋粥加上幾碟小菜被一掃而空。
馬奮鬥拍著自己的肚皮,隻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幸福過。海鮮粥名副其實,就是一個字“鮮!”
舒舒服服打了一個飽嗝的大佬剛,從兜裏掏出一個盒子,一打開摸出幾根又粗又圓的咖色棍子。魏長東一愣,感歎這紅海村的馬奮鬥是真的幸運。
馬奮鬥也是一愣,這玩意他見過,不過是在電視裏。看過的兩部電影裏都有一個梳著大背頭的黑披風帥哥,喜歡抽著個這玩意去賭場大殺四方。
“小馬,嚐嚐這個,拖人從湘鋼市帶來的。”
大佬剛親自幫忙剪好,隨即交到馬奮鬥的手上。隨即他又抽出一根,剪好後看向魏長東說道:“東子,現在社會不幸原來那套了,我配合你們的工作,但是你得幫我把事情給辦好咯。我那幾十號員工可還等著錢養家糊口嘞。”
直到魏長東點頭,他才將剪好的雪茄輕輕拋了過去。
馬奮鬥裝模作樣的點著,將雪茄含在嘴裏猛的抽了幾口,卻是被嗆得不輕。剛想起身,就發現自己腦袋一個頭暈目眩。
“我曹,老子抽了好些年煙,今天竟然頭暈了。”心裏暗罵的馬奮鬥表情僵硬著,又坐了下去。
“咋了……”魏長東臉色焦急問道。
大佬剛卻是笑哈哈的拍著肚皮,說道:“上頭了吧。”滿臉笑意的大佬剛站起身一隻手輕快的衝著馬奮鬥點著。
“好了,東來陪著小馬回回神,我先走了。”
“miko啊,記我賬上。”
“好嘞剛哥,路上小心。”
……
撂下幾句話的剛哥走了,有個洋氣名字的老板在桌邊坐下,看向魏長東笑道:“魏隊,這位兄弟我怎麽沒見過幾次,給介紹介紹?”
“馬奮鬥,紅海村村長。”清醒些的馬奮鬥晃了晃腦袋,自我介紹道。
“噢~你好,你好。大家都叫我miko,本名韋俊,跟了剛哥十七年。”
馬奮鬥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個老板為什麽突然來了這麽一手,但表麵還是熱情的點頭迎合著。
miko不停說著,說著一些與大佬剛一起砍人打架的日子,最操蛋的是當著魏長東的麵。隻是說到最後馬奮鬥才清楚,原來他就是陪著大佬剛一起蹲監獄的那位好漢,再後來就有了這間粥店,沒人敢吃霸王餐,生意還火爆得不行。
馬奮鬥輕輕點著頭,隻覺得自己走錯了一步,好好的一號村長,怎麽就跟黑社會搭上了關係。
約摸聊了二十來分鍾,魏長東見已經快十一點,這才連忙打斷了兩人的聊天,領著馬奮鬥往回走。
車內,魏長東再三給馬奮鬥強調一些事情的底線以及麵對翁明成時該咬緊哪些地方。
隻是此刻馬奮鬥卻有些力不從心。不知道怎麽的,出了那間店他的身體就瘙癢難忍。這會雙手沒個停,不停的在身上撓著,嘴上也隻能“嗯嗯”的應著。
“怎麽了?癢?”魏長東隻覺得老天是在考驗他,懷疑馬奮鬥對海鮮過敏的他想到了他坐的桌麵前一大堆的螃蟹殼就蛋疼。
“對啊,魏哥,不知道咋的,突然就癢起來了。”馬奮鬥的後背不停的在座椅上蹭著,越癢就越撓,越撓就越癢。
“我看看。”
魏長東一手抓過了馬奮鬥的脖子,扯開衣服一看,頭皮一陣發麻。有著輕微密集恐懼症的他心裏一個寒顫,那一排排的包可不是海鮮過敏的症狀嘛。
“得了,我送你去醫院先。”
原本準備回警察局的打算徹底廢了,這個樣子的馬奮鬥要是不送醫院打吊針,回頭休克都是有可能的。隻覺得被狗日了的他,嘴裏愈發的沒味。
十幾分鍾,馬奮鬥被送到了縣醫院,還剩大半截的雪茄不舍得丟了,隻能熄滅的裝進口袋裏。進了醫院連忙找到醫生,護士妹妹隻是一看便咋呼道:“趕緊的掛號打點滴,他這已經是屬於很嚴重的過敏了。”
就這樣,本來該睡號子的馬奮鬥被送到醫院的大白病床上。身體腫了一號的馬奮鬥打著點滴,看著愈發焦頭爛額的魏長東。
琢磨了二十餘分鍾,魏長東撂下兩句話走了,沒有生氣也沒有擔心,隻是嚴肅的離開。
奇癢難忍的馬奮鬥煎熬著,隻覺得是遭報應了。隻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沒福氣的人,別人人帥多金,好日子瀟灑得很,自己就隻是吃份一百出頭的海鮮粥,結果他媽的還住醫院裏來了。
醫院裏三三兩兩走動著,一位護士妹妹心不甘情不願的看著點滴,沒法子,誰讓送這鄉巴佬來的是警察局的隊長呢。
“你跟剛剛那人很熟啊?”護士妹妹小聲問道。
掃了一圈四周的馬奮鬥疑惑的“啊”了一聲,隨即說道:“問我呢。”見到她點頭後馬奮鬥隨意道:“不是很熟,今天才認識。”
“哦,你是犯了什麽事?”
“犯了什麽事?”馬奮鬥重複喃喃自語,隨即瞪大眼珠看向女孩說道:“我能犯什麽事,我是紅海村村長,我能犯什麽事。”
仿佛不經意間被戳到最擔心的地方,馬奮鬥如一隻狒狒,話語不斷的給自己解釋著。
“你這什麽人啊,不是就不是唄,還急躁個啥……”
許是覺得馬奮鬥極力的辯解虛假,護士妹妹撂下一句話便走遠,隻是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還掛在高處的藥水瓶子。
馬奮鬥隻覺得今天是他的災難日,什麽瞎**倒灶的事情都往他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