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的聲音爽利,這個動態卻是把兩位警察給嚇了一跳。
幾個急促的刹車,車子緩緩停下了。兩位警察連忙掉轉頭,看著馬奮鬥。眼神示意不知道啥情況的馬奮鬥是不是快點說話,然後別把這破事說出來。
慫恿馬奮鬥打電話的副駕席警員眼睛都快擠斷了,原本以為是扯虎皮的試探沒想到還是真的,這讓他心裏一顫一顫的,東城剛哥那可以駱坊縣的霸王,那可是與老大的老大同桌的人物。
“剛哥,本來是差不多了,出了點岔子,時間上可能耽擱些,但事情一定是會全部由你來做的,這是咱們說好的。”
馬奮鬥左右而言其他,他也不知道怎麽去說,一個是沒想到大佬剛哥這麽直接就問到了那事,另外一個是不想把能夠擺在明麵協調的事情徹底黑暗化,那種生意是他不想觸碰的。
張詩雨的告誡一直在他心裏擺著,他也不真的以為兩人關係真如鐵哥們一般,商場裏的利益相交,他還是認得清。
“怎麽了?有啥事,你直接說,我能搞定的事情絕對不含糊。”
電話裏,大佬剛哥的聲音依舊爽快。馬奮鬥卻是真不知道怎麽說了,生怕一個差池搞得眼前的兩位警官也不好做人。略微猶豫道:“剛哥,我現在在去縣城的路上,咱們找個小攤子吃點東西碰個頭?”
“那也行,到東城這邊來,好吃的地方不少,我做東。”
“誒,行。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掛斷電話,馬奮鬥眨巴著眼睛。看著不說話的兩位警員。
“哥,咱們走吧,前頭的車都看不到車燈了。”
“走走走……”
副駕男人拍了拍方向盤,連聲道。隨即他從兜裏掏出手機,沒敢耽擱,連忙給他們的小頭頭打了一個電話。
聊天內容馬奮鬥沒能聽清,隻看見打電話的哥們不時的點頭。
“馬村長,這事你怎麽不早說,搞出這麽大的誤會,你不是坑我們嘛。”掛掉電話後,男人轉過視線看向他哭喪說著,連忙給馬奮鬥遞了根煙。
直到這會,馬奮鬥才知道自己有些玩脫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受控製了,大佬剛哥的能量把他給嚇了一跳。
“那個我也不清楚嘛,畢竟我們村有些人是沒忍住對他動了手,我這做村長的總得維護一下不是。”
“唉,搞死個人。馬村長,小馬哥,回頭我們隊長會一起過去,你可得幫著說些好話,不然我倆兄弟日子就不好過了。”
“誒誒誒,成,這事又不關你們什麽事,正常執法,能夠理解的嘛。”
兩個來小時,馬奮鬥變成了大爺,哪裏還有犯罪嫌疑人的模樣,受到了兩人的熱切對待。
到了警察局,馬奮鬥還沒下車,一個男人就迎了上來。
“你好,我叫魏長東,馬村長你好,久仰大名,沒能一見。”
馬奮鬥心中蛋疼,丫的還久仰大名。臉上卻是笑臉盈盈,下了車說道:“魏隊長,幸會,幸會。”
兩個男人雙手握在一起,仿佛十年未見的親兄弟。
馬奮鬥被拉進警察局的辦公室裏,當著翁明成的麵,把事情再次說了一遍。時間不長,僅僅隻有五分鍾,但翁明成看出了些許端倪,如果說在紅海村兩位警員的態度是公平的話,此刻卻是完全的一邊倒。
正如這個村夫的瞎扯,他的身上被掛上了賄賂村官的罪名,哪怕是在對方打人有錯的情況下。
他的延伸內容很明確,要麽好好坐下來談生意,當著沒發生這事情;要麽一切走流程,該蹲看守所的蹲看守所,該蹲監獄的蹲監獄。
魏姓隊長的一句話將他拉下了馬。
看著兩人離開,他咋呼道:“作為當事人,他憑什麽就能離開,我不能?”
“他也不是離開,分開審訊而已。”
馬奮鬥與魏長東勾肩搭背出了房間,直奔東城。
馬奮鬥大佬剛哥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兩人便約定了見麵的地方,是一個小店鋪,專門做海鮮生意的地方。
到了地方,馬奮鬥看著很俗氣名氣的店鋪,找了個位置坐下。
掏出煙給魏長東點上說道:“這事麻煩魏哥了。”
“小事,小事,他這是在挑戰權威,謾罵以及賄賂都夠他吃一壺的,隻要不是傻子,他都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回頭價格小馬你也別咬太緊,這事多半是能成,但會比較勉強。”
馬奮鬥苦笑,都這樣了,能不勉強嘛。
……
“馬村長,來晚了,來晚了,對不住。”
沒過多久,魁梧的剛哥穿著一件T恤就走了進來,話音才落就微微一愣,補充道:“東子也在,怎麽個回事?”
“剛哥,坐下說,這事得好好說一說……”魏長東連忙起身相迎說道。
三人坐在一起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你一言我一語。
時不時傳來敲桌子聲音的小店鋪變得熱鬧,畢竟是大哥,吃個夜宵硬是帶了五六個兄弟。
“還有這種事,媽了個批的,小馬要是狗,那我這個接他活的算什麽玩意。”
“那外地佬呢?在你們局子裏?這事你給好好處理,不然別說我不認識你,東子。”大佬剛哥一拍桌子,一根手指指在魏長東的麵門上,咋呼說道。
馬奮鬥心中一驚,連忙起身道:“剛哥,都是自家人,有話好好說。”
見到大佬剛把手放下,魏長東才連忙說道:“哎喲我的剛哥誒,你是我親哥。這事我知道也沒多久,不是馬上就在辦了嘛,你總得給我時間。”
“對對對,別急,這事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咱們的目標是看看怎麽把這事情談成,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為駱坊縣建設做貢獻嘛。”
馬奮鬥是真有些急了,一個搞挖機承包的,指著一位警察局隊長的臉說話,對方還要陪笑。
意識到事情已經嚴重偏離他想要的正常結果後,他連忙眼神示意魏長東,盡量把事情拉回正道,大佬剛哥是千萬不能讓他摻和了。
他情願去看守所蹲上一個禮拜,也不願意自己年紀輕輕地生命裏就沾上這種他不能承受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