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聲悶雷,豆大的雨滴低落在地麵濺起滾滾灰塵。
一行人掃興散場,兩位導遊卻是犯了愁,原本住三晚的行程才過了大半,這一下雨可不是打亂了計劃嘛。
馬奮鬥頂著雨,小跑到張詩雨的別墅樓下喊道:“雨妹子,打雷下雨了,你怕不怕……要不要我上來陪你啊。”
“不用了,謝謝!”
一顆腦袋從窗戶口探出,輕輕回了聲後又縮了回去。
才生出惡膽的念頭瞬間被這豆粒般的大雨澆滅,胡亂回了兩聲失落的往回走。
長夜漫漫,尤其是滴答滴答的夜晚,馬奮鬥再次失眠了。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他隻能掏出手機翻弄,查看著各個數據是否能夠對上自己的猜測。
數據的結果,與他本子上記著的還是有些許出入,但相比那個龐大的數據,一兩萬的差額完全在馬奮鬥的接受範圍之類。
假如網戒中心的事情能成,他需要支付給大佬剛哥將近三十萬或者五十萬的施工費用,屆時村子會再次發生變化。
這筆費用要是能夠落實,紅海村的平地。空地範圍就會翻兩倍,離村子稍遠些的兩條小河也能修改成散步的一部分。
他的努力已經看到了初步成效,最起碼離他旅館近的那片湖泊已經修整完畢,與大城市裏的配套相差無幾。更甚至可以說在他的監督下細節會更豐富,隻是相比下的廉價感會多出些許,畢竟造價擺在那。
一個年初就設定的目標,寫在那個本子的最後幾頁。
他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真正做到這一步,有底氣去以村子的名義創建公司,用來收取入場的門票。
在此之前,他要準備好一條完整的漂流路線,十條上山的木板或者石板台階道路和沿途的涼亭等配套設備,五十輛數額不等的自行車租賃服務,二十餘條用來放在醜牛湖上的小船,等等等等……
他給自己的時間是五年,就在與學校合約到期或者網戒中心合約到期的時間裏,希望能夠攢到足夠的資金去弄這些。
手機給他帶來的驚喜已經超過他本身能夠想到的許多倍,有些事情他想到、看到,卻不敢去做,準確的說那些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界限太多,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弄好和那個玩意出來後有沒有用。
大雨滴滴答答,掩蓋了馬奮鬥手中筆在紙張上摩擦的聲音。
慢慢的他靜下心來,沉浸在自己想要打造的世界裏。開山勢在必行,隻是破開哪些山,提前需要做什麽準備,都需要他去一一細想。
深夜,他再次停下了筆,隨即在一張紙上寫下七個字“……花下坐吹簫,……紅牆……”
再次掏出手機,他輕輕將自己記下的字眼輸入到手機裏。
一首詩出現在最前列,《綺懷》印入眼簾,許久他咧開嘴笑道:“原來叫劉綺懷。”
仿佛發現了一個天大秘密般的他連忙給張詩雨的手機號上發了一串文字,興奮的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
等了幾分鍾沒能收到回信的他訕訕搓了搓手,有些無趣的點了根睡覺煙。
伸了個懶腰的他隨意走動著,望望窗戶口屋簷下的雨,望望被滴出小洞的地麵。許是被劉姐的名字所感染,如文盲的他此刻竟也有些詩興大發的強烈欲望。
吧唧著嘴,半天卻是沒能憋出個響屁。
想到被劉姐胸脯擠壓時的悶熱,他也隻是搖搖頭傻笑說了個“大”字。
馬奮鬥變了,最低級趣味愛好者,變得愈發的悶騷了,還有些脫離了最低級的表現。
他的某些上勁,被村裏人認可成為第一印象。再也不是爬牆頭、禍害等字眼,或許紅海村的村民一時間也沒有察覺,一年之間,這個家夥的變化這麽大。
一夜的樹灌飽了整個山脈,此刻給人的感受如仙境般。
紅海村布著一層朦朧的霧氣,一行早睡早起的老大爺們已經開始在沿著醜牛湖散步,嘴裏不時誇獎一下這裏的空氣清新,仿佛將肺部這些年的煙一股腦兒換出了體內。
下了一夜的雨,導遊們沒敢再讓這些老人上山,尤其是在現在的路還是蹩腳泥濘的時候。
被滯留的旅遊團沒事可做,馬奮鬥給他們支了個招。讓一些村民將家裏的古董工具給搬出來,讓這群城裏大爺們找一找童年的感覺。
磨盤、打穀機、等等東西在馬奮鬥的調動下全部集中在村裏的曬穀場,給這群老小孩當玩具找找樂子。
一場雨打亂了旅遊團的計劃,同時也給馬奮鬥敲響了警鍾,他們村就算是為老人服務,也還是太單調了。
就像是戰爭過後,百業待興,什麽都需要,卻變不出來。
應付了一天,旅遊團的人走了。
一輛大巴離去,一輛黑色轎車相錯而來。
第一時間,村民們感受到了某些事情的到來。連忙將人迎到村委大樓後大聲喊著馬奮鬥的名字。
在辦公室裏裝逼的馬奮鬥看見兩個身影後連忙跑向一樓,給了最熱情的接待。他伸出手,連聲道:“你好,我是紅海村村長馬奮鬥,您是……”
他抬起眼皮,看向男人的臉頰,隨後瞥向他身旁的女秘書。
“你好,我叫翁明成,早些天與您有聯係過,這幾天才空出時間,還望不要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你們都是大忙人,咱們上樓說?”
馬奮鬥欣喜若狂連聲道,這送錢的死冤家總算來了,可不是差點把魂都等沒了。
二樓辦公室裏,三人坐在沙發上,馬奮鬥蹩腳的泡茶,顯擺從張詩雨那裏學來的本事,嘴上客套說道:“設施簡陋,翁先生可別生氣。”
“簡陋才好,真要太發達了,咱們這事還不好談。我是做網戒中心的,都是一些被網絡迷惑的孩子,在山裏待上個半年,一些心性好些的孩子就戒掉了,不好的就沒多少變化。”
“翁校長心善,這是做好事。”馬奮鬥連忙改口附和道。
約摸四十歲的男人擺擺手,笑道:“過譽了,過譽了,我也就是一商人,你們這個地方我來的時候轉了一圈,挺符合我預料的,就是有些事還要詳細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