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似乎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躲閃。
楊嬸看到了自家男人的難堪，忙打圓場說道：“奮鬥，你可別怪我們，樹青也老大不小了，我們想借著機會多存些錢，這樣到時候結婚也能體麵些。”
“行，嬸子這麽說我還攔著啊。”馬奮鬥皮笑肉不笑的放下碗，從兜裏掏出四十元交給兩人說道：“這是今天的工錢，咱們算是兩清了。”
老楊接過錢，吧唧著嘴，好一會才將話兒說出了口。
“奮鬥，昨天你給我說的，能不能再詳細跟叔說說？”
馬奮鬥心裏卻是日了狗般不舒坦，扒了兩口飯的他含糊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廢些時間去縣城裏住上兩晚多看看吧。”
“明天我去縣城補貨，你們要是去的話，我可以免費帶你們過去。”馬奮鬥想了想補充道，隻是免費兩個字稍稍加重了些許聲音。
老楊聽了這話，哪能不知道馬奮鬥的潛台詞，這是要撇清關係了。
楊嬸想說些什麽，卻是被老楊拉住，隨即他看向馬奮鬥再次遞了根煙說道：“行，那我明天等你。你先吃飯吧，我們也得回去做飯了。”
李嬸看了一眼男人，原本是想留下吃飯的，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首先老楊與自家男人不對頭了大半輩子，其次這會又搶了本來是他們要做的夜宵攤子，心裏被膈應得有些不舒服，也就沒了那個善心。
老楊夫婦離開，馬奮鬥看向作對了整個童年敵人的父母。
“奮鬥，一健這兩天會回來，他好像是要做什麽，讓我們去幫幫忙。”張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馬奮鬥隻覺得好笑，老實巴交的一個人，生的兒子卻是比自己還要混。下意識的，他將是視線看向他身旁的女人，隻能把這個事情歸納到女人的遺傳占主導地位。
聽著張父的話語，馬奮鬥也不囉嗦，從兜裏掏出四十元遞給他們。
一句話也沒有說的馬奮鬥目送兩人離開，心中卻是有了些許擔憂，路已經修了大半，這個時候出岔子就不大好了。
“奮鬥，現在怎麽整？”
燒烤架都做好的李春生此刻也是沒了主意，真要去跟老楊搶市場，未必會有一個好結果。
“叔，這事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昨天我被老楊叔堵在路上，沒法子隻能說了些。”
“我當時是想著咱們賣這些水、煙、酒就好了，隻需要看著又不用擔心東西賣不出去。最主要的還是怕你們累到，白天幹一天，晚上再做那個長時間熬肯定不行。”
“這個我早幾天就已經在想了，湊巧他問我。反正這麽多錢，咱們一家人也吞不下，幹脆分些出去算了。我現在更好奇，張一健那貨因為什麽這麽果斷的回來了。”
“不像啊，老張哥那麽老實的人，不至於跟老楊一樣。”李春生摸著下巴疑惑的說著。
“叔，我跟他兒子鬧騰了十來年，什麽樣的人我清楚。肯定是他們家有人跟他說了什麽，下午我還看到他了，那滿頭紅毛都不見了呢。”
馬奮鬥放下碗筷，拉過一匹燒火凳子坐下，悠哉的點了一根飯後煙。
“過幾天看吧，他們家估計是想倒騰什麽。”李春生歎了口氣，知道這個村子本性是啥樣的他也不知道怎麽去處理。
“叔，這兩天我突然想到個事跟你們說一下。”
馬奮鬥吸了吸鼻頭，隨即臉色嚴肅些許，他看了一眼正在吃飯的趙寡婦，聲音加大些許說道：“如果我的事情能夠一直做下去，咱們的消費肯定會跟外麵接軌，那你們存了一輩子的錢肯定會快速的縮水。所以我想的是，我以一分的利息跟你們借下來，看看能不能稍微緩和一些。”
“不至於吧，咱們又不要消費什麽，現在不都是在賺錢嘛。”李嬸聽到錢字上心不少，疑惑的說道。
馬奮鬥頓了頓說道：“按理來說是這樣，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風。我就怕因為我而導致你們的錢都砸在手裏貶值了，給你們想個折中的辦法，反正我最近要建旅館，手上也缺錢。”
“咱們說什麽利息不利息的，你要叔借給你周轉一段時間就是了。”李春生知道馬奮鬥所有的流水賬，此刻是沒有絲毫的擔心。
“叔，利息是一定要給的，這是我的底線。”將煙頭丟進炤台裏，他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相信我，就目前的利潤來看，那一分的利息我還真不放在眼裏。”
說完，馬奮鬥看向趙寡婦說道：“姨，五金還在讀書，將來花錢的時候多著呢，你這些年省下來的錢別砸在手裏了。借給我，一萬塊錢一年也能拿到一千二百塊的利息，頂得上你做多少天的苦力了。”
趙寡婦原本聽到馬奮鬥的話就有些擔憂，她的錢都是一塊一塊攢出來的，要是真如他所說，自己這些年還真就是白幹了。
這會點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借吧，這手上還幹著別人的活，借吧，又怕馬奮鬥將來還不出。
就在這時，李春生開口說話了。
許是敲出趙寡婦的顧忌，他輕聲說道：“奮鬥，你要借多少？叔要是能滿足，就先挪給你，反正你不是說真正接上軌還得幾年嘛。”
馬奮鬥吸了吸鼻頭道：“也行，等我把旅館建起來以後再看情況吧。”
“要不利息就不用了，我晚上跟你嬸子算算有多少，除了留一些備用的錢，都拿給你？”李春生提議道。
“叔，你這樣我都不敢跟你借了。晚上你算算能拿出多少，明天我去找爺爺和幾個老人來做見證，利息一年一年清。”
馬奮鬥拍了拍大腿，斬釘截鐵說道。
“老頭，想什麽想，家裏有多少錢你還不清楚，反正奮鬥這孩子我喜歡。”李嬸有些不滿的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隨即看向馬奮鬥說道：“奮鬥，我跟你叔湊湊，五萬應該有，明天就拿給你。”
李春生微微一愣，怎麽也沒想到自家婆娘竟然這麽瘋狂，把老村長說的話全甩腦袋後了，萬一這次要是陷進去了，他們一家連著馬奮鬥可是真的要吃土了。
“叔，你幫我算算那快地，建四層樓大概要多少錢吧。”馬奮鬥沒有接李嬸的話，反而問李春生建房要多少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