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麽可能!”
南宮憐花大駭。
他是準聖級別的武道強者,又怎可能看不出來,此時的郭破虜,整個生命形態,都得到升華,步入了另外一個層次。
這是已經證道亞聖了啊!
二十歲的武道亞聖。
前不見古人,往後,似乎也不大可能有來者。
他的世界觀,完全被顛覆。
如果隨便打一打,就能突破境界,尤其是跨越先天到天人這種大龍門,那這世界上的武道聖人,可不要太多了。
但郭破虜確實就是這麽突破的。
人比人,豈止是能氣死人?簡直會讓人失去練武的勇氣!
他南宮憐花自詡也是天才,又有整個家族強大的底蘊支撐,從小就有名師教導,有數不盡的資源可以揮霍,就是這樣,才在二十五歲,堪堪先天圓滿,成為準聖級別的強者。
而要更進一步,成為武道亞聖這樣的超凡生命?
十年之內,恐怕都看不到絲毫曙光。
但郭破虜靠的是什麽?
他沒有名師教導,背後也沒有一個強大家族提供資源,就是單憑自己的天賦,卻是把所有同齡人,都甩在了後麵!
這讓南宮憐花這樣生來就自詡高人一等的世家公子,心態如何不失衡?
憑什麽啊。
憑什麽他南宮憐花這樣的天之驕子,卻是比不上郭破虜這樣的鄉巴佬窮鬼臭**絲?
“南宮公子,這小子剛剛突破,境界還不穩定,而且他身上的傷,很重很重,可不會因為他突破了就自動痊愈了。你要調整好心態!現在反而是我們殺他最好的時機!”
“是啊,南宮公子,現在不立刻殺了這小子,等他緩過這口氣,境界徹底穩固下來,死的可就是我們!”
灰袍老者和黑袍老者同時大喝,猶如洪鍾大呂,要把處於心態失衡狀態的南宮憐花喝醒。
他們可不是南宮憐花這種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
郭破虜於生死之間突破,他們固然震驚,但也不會如南宮憐花這樣,完全動搖道心。
而是洞若觀火,瞬間察覺到郭破虜哪怕突破了,也是強弩之末,絕對支撐不了多久。
現在,反而是殺掉郭破虜最好的時機。
亞聖又如何?
一名全勝狀態的武道亞聖,固然可以碾壓他們三個聯手。
但此刻的郭破虜,絕對做不到。
方才的苦苦支撐,已經讓他的體力精力差不多耗盡了。
此刻的郭破虜,就好像從一把****進化成了沙漠之鷹。
威力雖說提升了十倍。
但槍膛裏,卻沒有子彈了。
那又有什麽好怕的?
亞聖是可怕。
但死掉的亞聖,和一頭死掉的豬,又有什麽區別?
“對!殺了他,殺了他,哈哈,他突破了又怎麽樣?那麽重的傷,又不會突然就痊愈了,把他殺死在這裏,他就是二十歲的武道亞聖又如何?當世第一的武道天賦又如何?死掉了就是死掉了,他還能突然活過來不成?”
南宮憐花瞬間被灰袍老者和黑袍老者叫醒了。
他眼眸微微眯起,裏麵充滿著暴虐和陰冷。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調動身體所有真元,全力爆發,撲向郭破虜。
而灰袍老者和黑袍老者,也同時發難,撲向了郭破虜。
“千絲引!”
“大開碑手!”
“大五毒手!”
三人同時出手,俱都使出了自己的絕招。
而郭破虜,卻是眯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在回味,回味剛才自己斬出那一刀時候,是怎樣的心境。
那是一種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山,不再是山。
水,也不再是水。
整個世界,以另外一種形態,呈現在他麵前。
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用精神去感知到的。
整個世界,都被解剖,被分解、變成最基本的元素。
任何東西,在他眼裏,都變成另外一種形態。
有什麽缺陷,有什麽破綻,都無比清晰的呈現在他麵前。
“難怪亞聖強者可以碾壓準聖強者了。其實兩者的力量,並無質的差距。因為人的**是存在極限的。不可能說我在準聖境界,能打出三千斤的力道,在亞聖,就能打出三萬斤了。我又不是陸哥那種變態,練得也不是‘天子望氣’這種當世罕有的神級功法,我的勁道,別說達到一萬斤,便是連五千斤都不可能有。”
“不過沒關係,手榴彈能殺人,核彈也能殺人,對於單獨的個體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亞聖強者,跟準聖強者的區別在於,對於世界的規則,更加清晰和明了。像眼前這三個人,他們每一招每一式,在我眼裏,都變得緩慢到了極點。他們運用真元的軌道,發力的結構方式,全都清晰地呈現在我麵前。哪裏是他們的強點,哪裏是弱點,招式轉換之間,哪裏存在破綻,我全都知道。我隻需要用一分力,就可以破掉他們十分力。這樣一來,他們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這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戰鬥,甚至根本就談不上公平。難怪聖人之下,極為螻蟻了。”
郭破虜細細感悟著,對於武道規則,又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
他心裏念頭,電光火石一般轉動。
而這時候,南宮憐花和灰袍老者、黑袍老者,正在全力爆發,要把他碾壓和滅殺。
其實他們的分析一點不錯。
郭破虜確實已經是強弩之末。
剛才他斬出來的那一刀,耗盡了他剩下的所有精氣神。
此刻,他別說拿刀砍人,便是動一根手指,眨一下眼皮,隻怕都困難。
他們聯手一擊,何等強悍,確實能夠把郭破虜滅殺在此。
問題是——
郭破虜不是一個人。
從來不是。
他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就在三人攻勢已到,要將郭破虜徹底絞殺的當口——
“刀斬肉身、心斬靈魂!”
突然傳來了一聲爆喝。
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而來。
就好像憑空閃現一般。
一把殺-豬-刀,玄鐵打造,散發著淩冽的光澤。
在他掌心,直溜溜旋轉。
一刀劈斬。
刀芒閃現。
衝的最前的黑袍老者,直接停住。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滿臉震怖。
“你……你這是什麽刀……”
他結巴,他囁嚅,他語無倫次。
青年眉眼冷峻,背脊筆直,如一把絕世神槍。
他淡聲道:“你是一頭豬。那我的刀,自然就是殺-豬-刀。”
“好刀。”
黑袍老者說。
“好刀法。”
他補充。
“好強的刀客。”
他最後說道。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接著——
他天靈蓋,出現一道細長的白線。
有紅色液體隱隱滲漏。
接著,他從上而下,突然就分崩離析了。
華為極為對稱的兩半。
腦漿。
內髒。
鮮血。
流了滿地,冒著白騰騰熱氣。
黑袍老者,死。
青年停頓。
深吸一口氣,長鯨吞水。
刀芒再閃,如彗星襲月,淩絕千古。
斬向灰袍老者。
灰袍老者大駭,眼神震怖,慌忙退避。
眼前這個握著殺-豬-刀的男人,給他的壓力,竟是遠遠超過已經證道亞聖的郭破虜。
他就像一頭從遠古洪荒竄出來的洪荒巨獸。
磨牙吮血。
殺人如麻。
鋒鏑所向,無人可擋。
“你……你是誰?”他大叫,驚慌失措。
“人屠,高長恭。”
青年冷聲吐出五個字,刀勢不減,劃過一道絢爛弧形,追擊而去,直奔灰袍老者。
顯然是不斬他絕不肯幹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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