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宮

粉筆琴

尾卷 第三章 皇後親出手

書名:謀宮 作者:粉筆琴 字數:7955

尾卷第三章皇後親出手

順帝這麽一問,太後便愣住了。但隨後她臉上的笑容一收,掛著一張頗為嚴肅的臉說到:“好好的聽風就是雨,怎麽想起問這個?你明知那人是我心頭的刺,何必提來激我!”

順帝聞言趕緊解釋:“母後不要誤會,兒子問這個並不是要您老人家心中難過,實在是兒子心中不解,已經困擾多日……”

“困擾多日?這話怎麽說的,皇上不是在國子監好生處理朝政嗎?還有功夫困擾這等閑事……”

“娘!”順帝見母後那樣子,也不在端著帝王的架子講那些虛禮,而是喊一聲娘後,動手扯了太後的衣袖:“娘,您就給兒子一個實話吧,錦衣到底和她像不像!”

太後瞧著皇上一時間內心起伏跌宕,若是早先來問,她才會不在乎的告訴他真相,畢竟蘇錦衣對她而言隻是一個棋,即便如今蘇錦衣肚中有皇嗣,但她也相信,皇上若知道真相,也不會再那般寵她,隻會待她生產之後。交由自己處置。可是現在,太後已經知道皇上有打算要錦衣去做內聯,若是錦衣因此而出事,這手裏還真沒一個合適的人,所以當任何事與國祚一比,她的答案倒也顯而易見了。

“皇上這般追問,看來很在乎這些流言啊!哀家見那信箋傳諭時還道皇上心思清明,怎麽這個時候如此小性?流言這東西終究信不……”

“娘,您就直說了吧!”

“直說,你還要哀家怎麽直說,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太後說著有些不耐似的甩了手:“端親王尋機發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等話語就是尋個事罷了,何來什麽像與不像,哀家與那女人之間是什麽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我容的下?”

順帝瞧著太後眼有些直的問到:“那就是說,那些都是流言而已,錦衣根本就不像懿貴妃對不對?”

話都問到這份上了,雖然太後一直都是模棱兩可的答話,不想欺瞞自己的兒子,但已經問到如此,當下也隻有點頭相應,想著先把這事拖過去再說:“是,不像。”

順帝聞言忽而臉色發白,繼而起身衝到殿口拉了門,人便出去了。太後不解順帝這是做什麽,當下起身相追。卻不料順帝又進了殿,而此時,他已經從隨行的太監手裏拿過一卷畫軸。

殿門被關上,順帝直接走到書桌前,將畫軸打開,如此的舉動看在太後的眼裏,卻可謂是驚濤駭浪。

“娘,兒子得了一幅畫,您來瞧瞧!”順帝的話語聽起來都是有些抖動的,這讓太後更加不安,但是她能做的也就是硬著頭皮過去。

清荷曼波,雪紗紫裙,舉世聞名的七寶六鳳冠下,一張傾國之容在紙上嬌柔而媚。那眉眼微眯,唇齒輕勾,似笑見冷,似嬌帶柔,不是她多年來心頭久不能散去的寒琳琅又是誰?

“你,你從哪裏尋來這畫的?”太後一瞧之下心已經在抽痛,但更多的是一種驚恐,因為她明明在入宮時。就已經把所有關於寒琳琅,甚至是她女兒瓊華公主的畫都尋了出來,並由自己親手毀去,隻留下她花瓶裏的那一幅,如今怎麽又冒了一幅出來。

順帝並不答太後所問,反倒看著太後指著那畫中人而問:“娘是認得這畫中人的對不對?這上麵的落款也寫的清清楚楚,娘說錦衣不像,可這般相像的眉眼,娘怎麽能說不像!”

順帝的質問聲音漸漸變大,尤其到了其後竟是帶著抖動的氣息,好似他已經在壓抑著什麽。

太後心中登時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就想給兒子解釋清楚,隻是她剛張了口,瞧見順帝眼中呈現的痛苦與憤怒之色,立刻想到:若這個時候認了,隻怕兒子這種狀態難以處理新朝新製的事,而且他自己又說已困擾了多日,今日來與我別的不說,隻開口問這個,定是希冀我給他一個結果!

太後心中這麽一凜,卻又想起將要麵對的外聯之事,當下她一咬牙,故意裝作詫異的說道:“懿貴妃寒琳琅?哈,為何這畫裏人,我瞧著十分像那蘇錦衣,可偏我又絲毫不覺得這人像寒琳琅那?”

這話一出,一臉痛苦之色的順帝眼裏竟閃出一絲喜色,但隻是一閃,他卻又急速的哀色蔓延:“不。不會的,這是,這是,錦衣明明就像的……”

“錦衣是像這畫中人,但是這人不是寒琳琅啊!”太後見狀隻好再強調一句,並似隨口般的說到:“我知道宮裏鬧出了這樣的事,卻沒想到有人這麽有心往你這裏丟幅畫來,端親王這招還真本事,竟是為了鬧動你什麽法子都用了,隻是我兒還是不錯,硬是撐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問我……”

“這畫不是端親王的人給我的,這是太妃叫人送來給我的。”順帝聽太後說是端親王送來的,意思就是這事是假的,自然出口解釋,但他一說完,太後就挑了眉:“太妃?她怎麽忽然想起給你這麽一幅畫?”

“兒子一直在找她們母女的畫,您其實也是心知肚明的,找了許久未有結果,也隻當是娘不希望我再去計較,可太妃也是撞見過我找畫的,如今得了自然來送我,太妃總是咱們自己人,她總不會和娘說的端親王是一路吧?”順帝說著伸手就抱住了腦袋。儼然一副痛苦之色。太後瞧在眼裏,焉能不心疼,當下就說到:“誰說太妃就是自己人了,她早一門心的巴著端秀巴著端親王一家,你難道沒發現,我已經很久不讓她在我跟前了嗎?她的心早都外長了!”

“什麽?”順帝聞言十分震驚:“娘的意思是說,太妃也和宗親纏在一起?她,她不是和娘一心……”

“一心?哈,順兒啊,你就那麽相信一心嗎?”太後此時眉一蹙,一臉凝重之色的說到:“你可是皇上啊!怎麽可輕易信人。又怎麽能相信別人會一心?這世間沒有什麽一心,隻要好處夠,利益夠,再好的一心都能背叛,都能對你捅刀子!”太後說著一把抓了那畫就開始撕扯起來:“一幅破畫你信他人而不信娘,一幅別人蓄謀的畫,你就能為這麽點小事而焦躁不安!太妃給你,早不給晚不給,這個時候給,你竟就執迷不悟……”

太後的舉動惹的順帝想要攔擋,但太後的言語卻令他又收了手,因為的的確確從拿到畫的那刻起,他所想的就是錦衣為何和懿貴妃這麽想,錦衣難道真的是她的女兒,卻並未想過太妃為什麽送這幅畫來。

畫被太後惱羞成怒一般撕成無數紙片丟在地上,太後的一雙眼都通紅,順帝瞧著幾番正口閉口才說到:“娘,您,您別生氣,兒子也不是非要信的,隻是,隻是兒子想來熟悉書畫,瞧那紙張與墨色,的確是前朝舊物……”

順帝正說著,殿外卻傳來蓮兒的急報聲:“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前來請安……”

“不見!”太後正被順帝的話噎的心中一驚,恰好蓮兒開口,當下便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幾乎用吼的聲音回複了去。蓮兒在殿外一頓,瞧見皇後帶著鈴蘭正不管不顧的往殿前來,隻能又硬著頭皮的說到:“太後娘娘,奴婢們攔不住皇後娘娘,她正……”

“母後!母後!”蓮兒的話還沒說完,拓跋端秀的聲音就傳進了殿,與此同時殿門被一把推開,拓跋端秀竟是帶著鈴蘭直入了殿,瞧見太後與皇上都在側間的書桌跟前。便是直直的衝了過去:“母後,您沒事吧?”

拓跋端秀幾乎帶著哭腔衝到了太後的跟前,直把一臉怒色的太後摟在懷裏,太後這會剛撕掉畫,心裏還突突呢,又見端秀竟然敢衝進來,也是嚇了一跳,當下竟是一推拓跋端秀盯著她說到:“好好地,皇後這是哭給誰看呢,哀家可還活的好好的!哪裏來的事?”

拓跋端秀眼角還掛著眼淚,卻是立刻伸手擦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都是那幫天殺的奴才們,說皇上一回宮就往這裏來,端秀本想著皇上也是和母後您敘敘,就說一起來坐坐,可到了宮門口,橫豎的丫頭太監的攔著不說,還聽著這裏麵隱隱有吼聲,端秀心裏害怕怕是太後您哪裏不舒服這邊鬧著進來了,既然太後您沒事,那,那就好……”

拓跋端秀這隨口的推諉一番,把自己說的是體恤無比,繼而一轉眼瞧見順帝在側連忙走過去行禮:“端秀見過陛下!陛下今日回宮怎麽不叫上端秀一起來給母後請安呢?”

順帝聞言不由的神色略有些尷尬,而太後卻眼掃到地上和雪片子一樣的碎屑,擔心皇後發現些什麽,便幹脆上前拉了皇後的手,往正殿的椅子跟前去:“哎,兒子大了不由娘,這些日子皇上在國子監是玩了個舒爽,卻把母後扔在宮裏不聞不問,回宮以為隨便那幅畫來就能討好了我去,我實在瞧著生氣就吼了他兩句,他竟和我這當娘的使性子,把畫都撕了滿地。”

拓跋端秀已經被太後扯到了正殿,她也好奇怎麽太後這般神情,如今聽太後這麽說,才瞧見地上卻是散了不少有畫樣的紙片,看起來似是女子的畫像,也就趕緊的順著太後的話說:“母後莫氣,皇上的心裏定是念著您的,若不然也是不會帶畫來了不是,隻是想來定是陛下隨性選了些佳人之圖,卻沒貼到太後心裏去,倒惹了太後,不如端秀改日叫畫師送一副鬆鶴延年的圖來如何?”

太後本就是為了解圍而順口說的,自然誇了兩句端秀懂事也就掩了,而拓跋端秀一聽太後誇她,倒也不如先前闖殿時那麽孤注一擲,畢竟她怕皇上震怒是因太後說自己不是,才這般瘋了似的衝了進來。

順帝見母後這般說,也知有些事和話不能再端秀麵前說,自然也陪著打了哈哈,應了兩句,一時間殿內倒有那麽些不自然。

“皇上今日裏不是說朝裏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隻是抽空來瞧瞧哀家嗎?現在瞧也瞧了,那你就回去理政吧,這裏有端秀陪著我就是了。”太後知道這麽坐著也不成,生怕順帝萬一一會憋不住說了,又怕端秀不知好歹,便出言打發皇上回去。

隻是這話一出來,還沒等順帝接口,拓跋端秀倒是忽然間就出了聲:“太後您別這麽著急著讓皇上回去啊,咱後宮裏可還有件大事沒斷呢,您身子骨不好一直也沒機會處理,但總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今日裏皇上可在,倒不如請皇上做個公斷吧!”

“胡鬧!”太後一聽這話忙是攔擋:“皇上今日裏才回宮,一大堆政事不處理就為這些小事公斷?再說了,哀家身子骨好著呢,自己就能公斷!”太後說著瞪了拓跋端秀一眼,卻是趕緊的衝皇上擺了手:“你別在這裏待著了,快回去吧,今日裏三甲及第,皇上還需思量如何安排才合適呢……”

太後話裏含話分明是告訴順帝,你別參合了快走,三甲封官如何運作新政新製才是正事。

順帝這麽會不懂,當下也就起了身:“母後說的是,看來朕也沒必要這裏耗著,皇後若是有什麽事,找母後商量就是,也不一定就要朕來公斷。”說完他便對太後行禮,就打算出去了。

拓跋端秀一見這架勢,心知機會可沒了,正在猶豫間,瞧見鈴蘭那對自己拚命使眼色的眼,當下一咬牙,也就衝前一步給跪了:“皇上請留步!”

皇後跪皇上這可是大事,若非祭祀禮儀,皇後是根本不用跪皇上的,除非皇後犯錯予跪為罰,如今拓跋端秀這麽一跪太後是立刻蹙眉,順帝卻也難以邁腳,隻能轉頭瞧著她伸手:“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皇上,端秀身為皇後,乃是國母,更是後宮之主,但端秀尚還年輕許多事不懂都是仰仗著母後給幫襯的。可是今次的事,實在是件大事啊,端秀真不敢有絲毫懈怠啊!母後素來寬仁以待,幫襯端秀而令端秀心中敬佩,今次的事,母後也是幫襯有加,但,但自從昌兒和玉兒去後,母後與端秀都是悲痛欲絕,如今聞聽此事,卻也因心係子孫而難定奪,但皇家血脈豈容汙穢。今日裏端秀就是拚著不孝之名,為皇家血脈聖潔而言,憑著一個忠心而言,請皇上您來公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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