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三家爭珠(三)
順帝不來則已,一來便醉進了錦衣的溫柔鄉。整整三日連宿於此,一時間惹的宮內眾多雙眼睛都盯著鳳藻宮。
“皇上,您今天可不能再來了。”錦衣掛著淡淡的笑,親手為順帝係著腰帶,話語輕柔裏溫柔妖嬌。
“朕每日裏也是對自己說來不得來不得,可是晚上總要想到你,不來也便來了……”順帝說著手指在錦衣的腰杆上撫摸,甚至用手掌輕揉了錦衣的**。
“皇上!”錦衣嬌笑著窩進順帝的懷裏,手指輕摸著他的耳朵,嗬氣在他的耳垂:“雖然我也想粘著皇上您,但總是不成的,錦衣進宮的時候就知道什麽是大體,走到這份上更該知道。所以,皇上,今日裏您,不如去珍貴人處坐坐,總好過我一個顯眼。”
“珍貴人?”順帝抬了眉:“朕好似聽說你們在選秀的時候鬧過點不愉快?你怎麽還記掛著她?”
錦衣伸手戳著順帝的腰眼:“皇上,您還打聽錦衣的笑話不成!”
順帝瞧著她那撒嬌的樣子,將錦衣摟在懷裏:“也不是打聽,碰巧問過而已。”
“其實啊,也不算不愉快。這就和兄弟姐妹在一起一樣,再親近也總有吵嘴的時候,-無-錯-小-說-m.-quledu-com但吵完了,還不是兄弟姐妹一家親?我和珍貴人才沒什麽過節呢!”
“朕的錦衣倒是心胸博大嘛!”順帝說著似是無奈的歎口氣:“哎,朕想一味的寵著你,也的確不成,再寵著你,隻怕母後就要來找朕,就算她不來,這宮裏也要翻天了。不過,朕在想,下月就是你的生辰,朕該送你什麽禮物好?”
“皇上真要送我禮物?”錦衣笑著抬了眉眼:“那不如賞賜我一副您的墨寶!”
“好,你要,朕就許你!”順帝爽快的應了,便捉著錦衣在腮上香了一下,此時晨鍾已鳴,他也不能在這裏蘑菇下去,當下由錦衣親送著出了鳳藻宮。
十月的天說涼便寒,金秋的落葉還在地上鋪就成堆,天卻已經寒風肆虐,倒有些冬天來臨的架勢。
落雲體貼的給錦衣裹好披風要扶她回殿,可錦衣卻不挪步而是站在大殿前,目露深邃。
“主子,大早上的霜氣還在,您別著涼了。”落雲勸她回去,她卻衝落雲說到:“聽說那曹夫人還在太後宮裏沒出去?”
“恩。是沒出去,太後似乎瞧她可憐留著她在身邊,聽說常帶著她滿園子的轉呢!”
“落雲,今兒是幾號?”
“十四啊!”落雲不解的問著:“主子可有什麽事?”
“你給我算算,今天和安貴人薨了隔了多久?”
“她是重陽那天出的事,如今也就三十來天……”
“看來太後是打算留著她把七七給過了!”錦衣說著一捏落雲的手:“今天中午院裏多做幾個菜,請曹夫人過來坐坐。”
“啊?請她來?那我說什麽由頭?”
“就說故人敘舊吧!”
……
日頭漸行到正午的時候,錦衣已經打扮的得體端莊,她坐在鳳藻宮的花廳裏等著曹夫人的到來,卻不想珍貴人倒不請自來。
“珍貴人到底什麽急事,這個時候跑來見我?可是想遊園子少個伴?”錦衣含笑而問,自然大方。那賀寶珍卻是對著錦衣認真的福身行禮:“錦貴人,寶珍是來求您的原諒的。”
“原諒?珍貴人您這說的什麽話,怎麽聽的我稀裏糊塗的?”錦衣說著衝落雲使了眼神,落雲便趕緊上去扶了賀寶珍起來。
賀寶珍客氣的衝落雲點頭表示了謝意,便頷首恭敬的衝錦衣說到:“錦貴人,昔日在掖庭是寶珍不懂事衝撞了您,可事後寶珍被錦貴人當頭棒喝早已醒悟,隻想著安生的過日子。前些日子,寶珍聞錦貴人說什麽回報,一連三天都沒合眼。如今隻希望錦貴人能不計較當初的事,讓寶珍在宮裏落個清淨……”
“你呀!”錦衣忽然笑著伸手捉了賀寶珍的手拉著她到身側:“我不是說了嘛,我不是小性的人,姐妹之間誰沒個吵架鬥嘴的時候?事過了也就過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至於我說的回報嘛……那是因為我真的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明白這宮裏處處都是暗算,盡管你是無心傷我,是代人去做,但終歸是做了,按說我該還給你,可那事上你也沒落了什麽好不是?再者,我知道這並非你的本意,所以我倒感謝你的提醒……”
錦衣的話說的珍貴人臉上紅白相間好不尷尬,但她也並不出言反駁說是那就是自己的意思。錦衣一氣的說了說,便輕拍了她的手:“如今我說的回報可是大好事,你在宮裏這些日子了,隻怕心裏也是拜了尊佛的,但是你得到了什麽好,我卻沒瞧著。今日裏既然你來了,我也就明說,我送你一個好!你看看如何?”
錦衣的話是話中話,賀寶珍一時聽著不大明白,可錦衣不予再和她說下去,便端了茶:“珍貴人,這份好您今日就會收到,倒時再想想,我這裏閑的很,改**來坐坐。咱們遊園子都成,隻是今日我還有客,這就……”
賀寶珍識趣自當起身告退,出了宮門的時候,腦子裏還有些亂:她說給我份好,不知道會是什麽?
人才出門就撞上了一位夫人,賀寶珍這些日子已經被這些破事折騰的有夠心煩,當下就想開罵,可是一看到那夫人身上穿的雉尾朝服,知道人家是封了誥命的,倒也不敢造次,生生的退到了一邊。
“曹夫人,您來了?我家主子等您許久了,您請!”落雲客客氣氣的把人迎了進去。賀寶珍站在門口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這位曹夫人是誰。當下更是迷糊了:蘇錦衣她請安貴人她娘做什麽?
……
“錦貴人今日裏請我來,倒是稀奇,不知道是為了巴結太後而與我親近,還是想告訴我閉緊嘴巴別說當初的事?”曹夫人一落座就不客氣的開了口,話語陰冷之外,臉上都是怒色。
錦衣衝落雲擺了手,看著她退在廳外才舉起了酒壺往杯中自斟:“曹夫人說笑了,若是巴結太後,我自當孝敬太後去,您就是再和太後親近。但過個十來日這宮裏也是待不下去的不是嗎?”
曹夫人的眉一挑:“這麽說,你是想我閉緊嘴巴?”
錦衣笑著放了酒壺:“太後老人家該知道的不是都知道了嘛!閉緊嘴巴也就是對外人擺擺樣子,就那還是為了保住曹老爺的烏紗帽不是嗎?您這裏,錦衣已然無所求。”
曹夫人當下起身怒目:“寒錦衣你今日難道是消遣我的?”
“曹夫人息怒,您要這麽想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好歹我錦衣也是得蒙曹老爺幫助才能從牢獄案宗裏脫身的,隻此一條就足以感謝。而且若無他對我動手動腳,再無您潑我汙水,我也不會被逼的逃出,更不會陰錯陽差的走上這條宮選的路……”
“寒錦衣。你別得意,就你那**樓混跡過的出身,我看你如何……”
“曹夫人!”錦衣厲聲喝到:“閉上你的嘴稍安勿躁吧!”說著她瞪了曹夫人一眼:“你當我請你來,是和你吵架鬥嘴的?你當我叫你來是和你耀武揚威的?”
“難道不是?”曹夫人忿忿的昂著腦袋,可錦衣卻是一笑:“我以為你會想知道你女兒是因何而死的真相,現在看來,曹夫人似乎並不關心……”
“真相?”曹夫人身子一頓,鼻孔也不朝天了:“她,她不是被洛,洛貴妃給害死了嗎?”
錦衣將斟好的酒送到她的麵前,自己又給自己倒了起來:“那不過是表象罷了,宮裏來來去去的事,若是隻看麵上的,隻怕從頭到尾那都是被哄著的。”
“那你和說,什麽是真相?難道,難道我的秀兒她不是……”
“曹夫人,您別激動啊!來,喝口酒壓壓驚,咱們慢慢說。”錦衣說著端了小酒仰頭喝下笑看著曹夫人。曹夫人頓了頓,伸手捉那酒杯就要飲,可錦衣卻出手擋住了她:“曹夫人,您的心裏隻怕怨恨著我,您就不怕這酒有毒?”
話音一出,曹夫人驚的落了酒杯,酒撒在桌上,那清亮的酒水滴落於地。
“嘖嘖!”錦衣咋舌而歎:“您的心裏都不信我,我和您說那麽許多又有什麽用?隻怕我這裏一腔回報之心,告訴你實情,那廂裏你卻當我黑心認為我搬弄是非……罷了,曹夫人還是當我什麽都沒說過,請便吧……”
“不,不!”曹夫人這會聽了半句,如何能甘心不知,她以顧不上平日維持的那種臉麵,當下抓了錦衣手裏的酒就往嘴裏倒,喝下漱口後,一邊嗆咳一邊說到:“我信。我信,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告訴我,到底是誰害了我的女兒!”
錦衣瞧著曹夫人,伸手輕拍她的背:“雖然你們一家都虧待於我,但好歹我和小姐也算主仆一場,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不過我很擔心,你知道真相之後呢,你有無能力為小姐討一個公道呢?”
“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曹夫人的雙眼已經瞪的如銅鈴:“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錦衣將唇貼在她的耳上:“洛貴妃的妹妹,玉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