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章華錦貴人藏禍心(一)
錦衣的身子一顫。人便迅速的從順帝的懷裏掙脫,站的遙遙的看他,不笑,不喜,隻有驚色,似乎聽到的是一聲雷。
順帝以為錦衣會笑,可是看到她如此表情,也份外詫異,不免低頭看看自己而後看著錦衣說到:“怎麽了?難道我是皇上,令你如此震驚?”說著他往前邁步,試圖拉她進懷裏。
“別過來!”錦衣說著急速的退了兩步,繼而一個打滑,人倒進水裏砸起水花,順帝急忙上前拉了她出水:“錦衣你……”
“你,你怎麽會是皇上,你怎麽會是呢?”錦衣似乎在糾結著,她此刻隻有一臉的想不開。順帝瞧著納悶便將錦衣摟進懷裏緊緊的擁著:“我怎麽就不能是皇上呢,雖然我騙了你許久,但此時我們已經如此,我也該告訴你,我總不能看你去尋死……”
順帝還在柔情的說著。可是錦衣卻動手扳著他的指頭,順帝一吃痛放開來,錦衣就含著淚盯著他言到:“你是皇上,你竟然是皇上,而我,我,我現在算什麽?算勾引你的恬不知恥的宮女?算玩弄姿色有所圖謀的女人?我……你走,走,就當我不知道你是皇上,就當你沒在這裏與我,與我……這般!”
錦衣說著轉身趴在邊沿上哭泣,那身上還未紮緊的衣裳裸露著她的肩頭,在夜色裏朦朧。
順帝本是不解錦衣的反應,當聽了錦衣這幾句話,內心卻是一震,心中竟蓬勃起了溫熱,他一把從後抱了錦衣:“你是不是怕朕會看輕了你?”
錦衣抽泣著回頭:“難道你不會嗎?我如此輕賤的將自己給了你,原本想著到那日求死成全,可是,可是你現在是皇上,我……”
“我不會看輕你,我知道你的心……”
“知道又怎麽樣?你身邊的佳麗群芳怎麽會少,我不過是一個宮女,算的了什麽?而且我這般與你,哎,我,我該如何是好……”錦衣說著就一副羞的要拿頭去撞牆的架勢。可是她怎麽會撞上呢。有順帝在緊緊的桎梏著她的腰身:“傻瓜,朕既然要了你,就會給你該有的名份!”
“該有的?”錦衣掛著一臉茫然:“什麽是我該有的?”
“如果不是當初取消了補見,我想在其後我也會注意到你,喜歡上你!”順帝說著含上了錦衣的耳,在舌尖舔撓她耳洞的時候,輕聲說到:“補見讓我失了你,可偏偏又在夜色裏我遇見了你,你注定與我相識,注定要做我的女人,我又怎麽能欠著你應的的,我封你為貴人,錦貴人好不好?”
錦衣一副醉在酥麻裏而無措的樣子:“隨,隨大哥你的意思……啊,不,是,是隨皇上您的意思……”
“就叫我大哥。我喜歡你叫我大哥!隻有你我的時候,你還是叫我大哥!”順帝說著唇已經滑上的她的頸子:“明日我就叫人給你清個院子出來給你……”
“大哥,我……”錦衣擰頭動手捂肩,擋住了順帝的口:“我,我還想在鳳藻宮。”錦衣小聲的說著眼裏有些期許。
“你還要鳳藻宮?難道你……”順帝一愣。他以為錦衣在拒絕她,豈料錦衣抓了他的手說到:“大哥,我能從暴室裏出來,是主子救的我,雖然主子有,有那份想借用我的心,但我畢竟是她的奴婢,在理也說的過去,而且若不是因為這個,也許,也許我未必能鼓足勇氣向大哥你表明我的心……我想,如果大哥願意,我就是做個貴人也不必離了鳳藻宮,就如主子的想法,分個院吧,您看眼前這個含香殿如何?”錦衣說著一抬手指了不遠處這空置的臨水殿閣,眼裏泛著一絲期待。
順帝聽著錦衣的話語,心裏湧著欣慰,他接觸到的女人再是溫柔嫻淑,也都會希望耀眼璀璨,以獨居一宮為殊榮,畢竟這個新朝,還沒有足夠的新鮮血液來塞滿這座碩大的宮殿。可是錦衣是那麽的不同,在得知自己為帝時,既不是驚喜雀躍,也不是惶恐言卑,她隻是首先想到的是禮,而後又念著自家主子,顧忌的是忠。
知情知義的女人。這是多麽美好的品性,我卻差一點讓她死在暴室裏……順帝的心裏浮著一絲歉疚點點頭:“好,一切隨你!”
話音才落,更鼓已鳴,竟是已到了寅時。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錦衣問的小心翼翼,眼裏浮現著一絲怕夢碎般的驚慌,順帝抱著她出了水,一路不曾放下,輕聲的在她耳邊說到:“不要怕,朕會許你幸福。”
錦衣笑著埋進他的懷裏,貼著他的濕衣,聽著他的心跳,心裏卻是嘲笑:幸福?你是一個帝王,又怎麽能給得了我幸福?
回到屋內,順帝將錦衣小心的放在了床上,眉眼裏帶著疼惜:“快換了你的衣裳,再睡會,中午我就下詔書來……”
“不!”錦衣搖搖頭:“你若下了詔書於我,貴妃主子的臉又往哪裏擱?不如……今夜裏皇上前來,前來招了我,於主子於我,都。都好些……”錦衣說著有些羞的低頭,在順帝剛說了“好”時,卻又忽然臉色難看,躊躇不安。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順帝關心而問,錦衣卻咬著唇,眼在眼眶裏轉悠而說不出來。“你到底怎麽了,說啊,難道朕剛才傷到了你?”順帝有些急,可錦衣搖了頭,小心的起身,貼著他的耳。輕輕問了一句:“落紅於水,我無元帕怎麽辦?”
順帝一愣,繼而一笑:“不怕,朕來安排。”
錦衣含羞的點點頭,而後看了一眼外邊,順帝意識到不能再待下去,當下也就親了下錦衣的麵頰匆匆出了屋。
錦衣起身脫下了濕漉漉的衣服,用帕子擦洗了一番,才換了身褻衣回了床上躺著。人一舒坦的躺下,她的困意便湧了上來,畢竟這一夜她很累,心在謀算,人在表演,身卻是初嚐人事,未幾她便沉沉的的睡了。
……
天見魚白,洛惜顏於殿前送走了皇上,轉頭看著那間屬於錦衣的小屋。這間屋子是在她升了錦衣為大丫頭後,才讓她搬進前院的,為的是圖個方便,可是現在看著倒份外的礙眼。
帝王昨夜於她歡愛後,便沉沉睡去,她含著笑凝望著他,漸漸迷糊,等到忽然有些涼意微微驚醒她時,卻發現身邊無人,從枕到床,都已沒什麽熱氣。
慌慌張張的起身,就要喊下人,卻於微弱的燈火下,看到帝王的龍袍,冠冕都在,她便有些迷糊。渾渾噩噩的披衣而起,她立刻想到了錦衣,趕緊推窗而看,卻恰巧看到了月色下,順帝抱著錦衣入屋的場景。
心一抽,她迅速的關上門窗。有些心神不定的在屋裏踱步,再想想,她跑回床上,躺好,裝作熟睡的樣子,想告訴自己一直睡在這裏,什麽也沒看到,可是心中的痛在蔓延,她止不住的流下淚。
殿門輕響,她趕緊翻身躺好,抹淚裝作沉睡,床邊窸窸窣窣許久後,皇上才入了毯下,卻是一身涼氣,發也濕濡。
洛惜顏想轉身想問,但她死死的咬著牙忍住了:這場複起不易,她要小心的應對,不能再有絲毫的閃失。
背後很快響起了細細的鼾聲,洛惜顏慢慢的轉了頭。此刻她忽然意識到,她的夫君在進宮稱帝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要看盡那些千嬌百媚的花兒,活在自己的身邊,於爭奇鬥豔中,將她遮掩……
“主子,您要找錦衣?”春梅瞧著洛惜顏那麽看著錦衣的房門,隻好輕聲而問。洛惜顏眨眨眼:“去把後院裏的那處含香殿收拾下吧。”
“含香殿?莫非主子是要給錦衣……”
“恩,去收拾吧。”洛惜顏不想多說,她轉身回殿,她在今早皇上對她說想夜憩在含香殿時,就明白,皇上已經要幸錦衣了。
回身到了床邊,她小心的跪在床前找著他的發絲,當枕下兩三根散落的發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淚再次滑落。小心的撚起那幾根發,她把最軟的一根扔掉捏著另外兩根放進了隨身帶著的荷包裏。
她記得她原本想在乞巧那天送於皇上,可如今乞巧已過,她的結發香囊還未做好,不由的歎了口氣:也許,隻有等到年前了。自嘲似的苦笑著,她收起了荷包,眼卻掃到了床邊一團潤濕的床圍。
抽吸了下鼻子,她一把扯了床圍擲於地,忿忿的踩了幾腳,才覺得解氣,可是她的臉上已經全然布滿的是於年華不相符的哀怨……
夜,匆匆來,分院的事,在鳳藻宮並不是個秘密。因著昨日貴妃的複起,今日午時,便有大批的宮女與下人被送了過來,內務處更是掌宮太監親來,送上各色奇珍異寶已討貴妃的原諒。
洛惜顏此刻心如死灰,看什麽都沒精神,慵懶的打發了人去,便想歇在床上,偏偏此時春梅走了進來,一臉小心的說到:“主子,安貴人來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節請到【神-馬】【-網】,閱讀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