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是意大利的首都,也是古羅馬和世界燦爛文化的發祥地,曆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被世界稱為‘永恒之城’,不同於法國巴黎的浪漫和時尚,這個城市向世人展現更多的是情懷和內涵。
城市位於意大利半島中西部,台伯河下遊平原地的七座小山丘上,安東尼到達這裏時,天已經黑了,羅馬城大街小巷的路燈悉數點亮,迎著遊客入城,照著遊子歸家。
安東尼知道希希在哪裏,明明瘋狂地想念她,此時來到她身處的城池,卻反而平靜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情怯’,他一時竟有種不敢往前的感覺,腳步一轉,轉向大道,他在這個城市走了一圈,慢慢感受她兩年來在這片大地留下的足印,想她是否也曾在某一段路思念起自己?
路麵有人賣藍莓蛋糕,他走過去買了一塊,希希從小就喜歡這個口味的蛋糕,安東尼看著蛋糕微笑,也不知道這塊蛋糕能不能換得她原諒。
據調查,希希這兩年一直都在意大利,她在部隊時認識了一個朋友,兩人關係很好,恰好她也因為負傷退役,兩人便合夥在這裏開了一個花店,花店不大,生意也不算紅火,但對於她們來說,賺錢多或少都不重要,她們隻是喜歡那種生活狀態。
安東尼站在花店門前,微微仰起頭,那塊木質的招牌被紫藤蔓纏繞著,上書‘心安’。
此處心安是吾鄉。
安東尼腳步緩緩地朝店門口走去,手握住玻璃門把時,才驚覺自己竟微微顫抖,抿了抿唇,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麽花嗎?”
店裏的人並不是希希,是另一個女孩,安東尼知道,這個人就是希希那位好友,他道:“我找希希。”
“希希?你是她的朋友?”他明顯不是本地人,女孩打量著他,眼神裏有些警惕。
安東尼並不隱瞞,微笑頷首:“嗯,我是她朋友,我從法國巴黎來,我叫安東尼。”
“你就是安東尼?”女孩驚叫了一聲,模樣看起來很震驚,大概是希希曾對她舒說起她,心下好奇,走近了兩步去打量他,嘴裏尤自喃喃自語,“我說希希怎麽對你念念不忘,原來你非但是個鑽石王老五,你還是個高富帥啊!話說你真的有三十多歲嗎?我怎麽感覺你頂多二十七八歲?”
安東尼哭笑不得,往後退了一步,又問了一遍:“希希在嗎?”
女孩連連點頭,指著小門說:“在啊在啊,她在裏麵插花呢。”
安東尼看向那扇門,不由得捏緊手中的蛋糕禮盒袋:“我能進去嗎?”
“可以啊,快去吧,希希看到你一定很開心,她天天跟我說你呢!”
小門後是一個小院子,放滿了各種花,姹紫嫣紅,而她就背對著他坐在竹椅上,修剪著花盆裏多餘的枝葉,她的背影看起來還是很清瘦,穿著白色的t恤和牛仔褲,輕哼著小曲兒,怡然自得的模樣。
安東尼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將那個在夢裏呢喃了無數遍的名字喊出來:“希希”
他清晰地看到,那個人後背劇烈地顫了一下。
希希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一聲呼喚來得這麽突然。
自從兩年前離開,她就臆想過她和他的無數種未來,也許她在出走一段時間後,還是會不爭氣地回去找他;也許她會就這樣狠下心一輩子一個人在流浪;也許她和他會在某一個街口的轉角不期而遇,或相視而笑說一聲好久不見,或心存芥蒂不願相認……總之能想出的結局她都想過了,唯獨沒有勇氣想他會來找她。
他是誰啊,安東尼啊,那個正直又善良,世上最好的安東尼。
她非但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還做出下藥那種卑劣的事,他怎麽可能原諒她?又怎麽可能主動來找她,他又不愛她……可如今他來了,希希慢慢轉過身,動作盡可能地放輕,生怕這隻是一個夢境,會一不小心驚醒自己。
他就站在離她一米的地方,帶著淡淡的笑,像他身後的玉蘭花,素雅如斯。
她不確定地喊:“……大叔。”
安東尼慢慢呼出一口氣,塵埃落地般:“嗯。”
是真的。
不是她臆想的。
希希快速往前走了兩步,卻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兩年前他推開自己的畫麵還清晰可見,她心有餘悸,不敢再往前:“你、你怎麽來了?”
安東尼看著這段小小的距離,心口微酸,以前她總是能離自己多近就湊多近,現在卻這麽小心謹慎,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沒給過她希望,她已經將熱情耗盡,不敢再嚐試飛蛾撲火。
他往前走了兩步,主動將她納入懷中:“我等了你兩年你都沒有回來,我想你是不是忘記回家的路了,所以來帶你回家。”
安東尼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在不斷顫抖,不禁將她抱得更緊,大概是成天擺弄花草,她身上有花香的味道,分辨不出是什麽,卻很好聞。
她在他懷裏掉了眼淚,染著哭音問:“你不生氣了嗎?”
安東尼還沒回答,希希已經抬起手回抱住了他,緊緊抱著他的背脊,卻又像一隻在風雨中無處可依瑟瑟發抖的鳥兒,啞著聲說:“我不敢回去,我怕你還沒有原諒我,我怕你會趕我走,會再把我退給別人……大叔……我好想你啊。”
安東尼心疼又慶幸,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傻瓜,我怎麽會不要你?我再也不會不要你了。”
安東尼帶著希希回了巴黎,第一件事就是向父母說明心意,他要娶希希,他這輩子隻會要一個她。
邁克爾先生很震驚,畢竟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們的感情,乍一聽兩人竟然要結婚,好一會兒都沒能接受。
同樣沒能接受的還有羅莎夫人,不同的是她是知道兩人的曖昧的,她從兩年前就知道,當初提出讓希希嫁人目的就是斷兩人心思,可沒想到,無論她怎麽費盡心思阻止,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你可曾先過,她是你養大的,你若是娶了她,外麵的人會怎麽評價你?”
安東尼藍眸似水柔軟,摻雜著罕見的祈求:“外麵的人怎麽說我從來都不在意,,我知道您不是迂腐的人,您不是也希望我能過得好嗎?可沒有希希,我怎麽能好?”
羅莎夫人看看兒子,又看看希希,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的兒子她最了解,既然說出口了,那必定是拚盡全力也要維護和爭取,到他這兩年的相思她也看在眼裏,如果她再拆散他們,他怕是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要其他人了吧?
“我管不了你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吧。”羅莎夫人搖著頭上了樓,不再言其他。
邁克爾先生也隻好道:“你媽媽都沒意見,我也沒什麽意見,你們看好日子了嗎?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安東尼握著希希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我和希希打算旅行結婚。”
邁克爾先生笑了笑,讚同頷首:“也好,這些年你也沒怎麽休息過,就趁此機會好好出去放鬆放鬆,公司的事你不用掛心,我和你媽媽會幫你看著的。”
因為希希的身體原因,他們選擇了北歐這個日照時間較短的冰洲作為他們旅行結婚的地點。
他們第一站是挪威,原本隻是想看冰雕,沒想到有幸看到了極光。
那時他們正開車前往斯瓦爾巴特群島上的展廳,黑暗夜空突然被奇妙的光束點亮,炫目的色彩填滿瞳眸,希希驚叫了一聲,興奮地跑下車,看著那光束在夜空中旋轉、彎曲,像精湛的舞者在獨舞一場多彩而神秘的演出。
“大叔!大叔!是極光!我們居然看到極光了!啊——好漂亮啊!”希希難以自持,圍著他蹦蹦跳跳,安東尼抓了幾次才抓住她,敞開大衣將她包裹住,緊緊地抱著她笑道,“嗯,看到了。”
他的懷抱溫暖而繾綣,希希至今都還覺得不真實,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擁有他,可每次想起來還是會忍不住竊喜,在他懷裏咯咯笑起來。
“大叔,有你真好。”
安東尼嘴角微彎,將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都領證了,怎麽還喊我大叔?”
希希輕哼了一聲,歪著頭傲嬌道:“我喜歡喊你大叔!大叔,大叔,大叔哈哈哈。”
安東尼啞然失笑,一手捧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總算能讓這個囂張肆意的丫頭安靜會了。
看完極光,兩人繼續往冰雕展廳而去,其實看冰雕最好是在白天,他們原本也打算白天來看,隻是中途出了那麽點意外,在床上……咳咳耽誤了點時間,又不想錯過這一年一次的冰雕節,便隻能連夜出發。
到了展廳,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展廳內隻要寥寥無幾幾個人,這些冰雕都是出自大師之手,有看中喜歡的,隻需隻有捐出一筆錢便能帶走,而所得的錢也將用去做慈善公益,希希很喜歡這些栩栩如生冰雕,看中了好幾個,安東尼都給她買下來,又想著都是用來做公益,出手也闊綽,因而兩人也頗為引人矚目。
他們雖然相差隻相差十二歲,但希希從小比較顯小,明明都是二十歲的大姑娘了,但看活像十七八歲的女孩,安東尼雖然才三十出頭,但氣質沉穩,麵容溫善,乍一看反而會讓人多猜幾歲,所以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