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愛情留不住

唐溪

126章 是鬼,還是裝神弄鬼

書名:既然愛情留不住 作者:唐溪 字數:7177

不給顧東玦再繼續深究下去的機會,蘇瑕起身去二樓看顧母。

剛才在飯桌上,顧東玦說,那天從b市回來,他接到家裏的電話,說顧母的手指動了一下,他才急急忙忙趕回來,但家庭醫生檢查後的結果卻有些讓人失望,醫生說顧母這個反應,隻是無意識神經反應,並不具備任何意義,顧母還是植物人,沒有半點好轉。

蘇瑕和上次一樣,擰毛巾為她擦拭手臂,和她小聲說著話,大半個小時後,她怕顧母累了,就掖了掖被子離開房間,去看顧東玦說的,能在白天看到夜晚星辰的東西。

“星辰呢?”蘇瑕下了樓,左看右看,隻看到桌子上一個木盒子,裏麵裝著三顆玻璃珠,她揚眉,“就這個?”

安東尼拿起一顆珠子遞給她:“你閉上一隻眼睛,用一隻眼睛看這個珠子。”

蘇瑕抱著懷疑的心態,閉起一隻眼睛,將珠子放置至眼前,頓時一愣。

設計這個珠子的人定然是個能工巧匠,他利用圓形原理,在這個小小的珠子裏放下了沒有盡頭的星川,讓人恍惚以為自己身處在外太空,看到的是廣袤無垠的銀河星係。

“好美啊。”蘇瑕發自內心地感慨。

顧東玦端著咖啡杯,勺子輕輕攪拌:“是一個生意夥伴送的,我借花獻佛,轉送你。”

“送我?為什麽要送我?”蘇瑕想,最近自己不僅花運好,禮物也是一件接一件?

顧東玦回答:“我留著沒用,而且你比我更需要這些奇奇怪怪的腦洞設計。”

蘇瑕倒真是喜歡這東西,抿唇笑道:“謝謝。”

顧東玦隻是頷首。

蘇瑕玩了一會兒珠子,想起一事,忽然說:“對了,顧總裁,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嗯?”

蘇瑕在安東尼身邊坐下,正色問:“蘇櫻告格雷夫的事,你有沒有在裏麵做什麽?”

顧東玦長眉輕揚,比平時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莫名的慵懶:“有一部分,我隻是推波助瀾。”

蘇瑕蹙眉:“你慫恿她告的?”

“自己想告的,我做的不過是為幫她掃清路障罷了。”

蘇櫻說到底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但格雷夫卻是國際級的重量人物,閱曆比她豐富,人脈手腕也比她多,單憑她一個人,別說是告倒格雷夫,就是法院都不一定會受理她的案件,而他做的,就是幫她將訴狀送到法官麵前,讓法官公正審理。

僅此而已。

蘇瑕明白了,好半響都沒說話,喃喃道:“這次之後,無論是格雷夫還是蘇櫻,應該都很難在設計圈繼續呆下去吧。”

安東尼聽她語氣不對,略有些詫異:“你還為她可惜?”

為她可惜麽?不會,她說過,她對她的慈悲已經用完。

蘇瑕笑了:“感慨罷了。”

顧東玦和安東尼聊了一會兒生意上的事,所以他們離開顧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蘇瑕坐在車裏把玩著那幾個珠子,愛不釋手的樣子。

安東尼有些沉默,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回到公寓,蘇瑕第一時間檢查房子裏是否又出現那些莫名其妙的花,安東尼知道她在幹什麽,不由得好笑:“你誇張了,門關著,又有保全巡邏,對方又不是蜘蛛俠,還能爬二十樓的窗進來?”

“可能是我疑神疑鬼了。”蘇瑕將珠子隨手放在桌子上

接下來幾天,蘇瑕的周圍一片安寧,那些充滿警告的花沒有再出現,像是真的消聲覓跡了一般,蘇瑕和安東尼的警惕心慢慢放下,想著,也許b市的花或許是故意的,但a市的罌粟花,真的隻是巧合。

安東尼這段時間因為和上古集團的合作,早出晚歸,蘇瑕時常自己一個人吃和午餐和晚餐,她一開始是天天吃外賣,後來無意中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說外賣裏的米飯啊肉菜啊,來源和製作過程都是各種不可描述,她直倒胃口,再也不敢吃了,寧願下樓多走幾步到一家餐廳吃飯。

這天晚上,蘇瑕和往常一樣準備去吃晚餐,路上接到薑晚好的電話,大明星表示她今天早收工,決定‘臨幸’一下她,請她吃海鮮大餐,蘇瑕求之不得,掛了電話立即驅車到約好的餐廳,剛將車子停在海鮮城的地下車場,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後腦勺就忽然被什麽重物狠擊一下,她頓時覺得腦袋眩暈,晃晃悠悠地倒下。

昏迷過去之前,她隻看到一條黑色的裙子。

綁架?謀殺?都不是,蘇瑕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身邊坐著薑晚好。

“小蝦米,你醒啦。”薑晚好連忙扶起她,蘇瑕感覺後腦還是一陣陣的疼痛,忍不住重新閉上眼,伸手去摸,才發現纏了厚厚的繃帶。

“我怎麽了……”

“你在海鮮城地下停車場被人打暈了,這裏是醫院。”薑晚好神情嚴肅,“你看到那個打暈你的人了嗎?”

被人打暈了?

打暈她做什麽?

蘇瑕還有些意識模糊,搖搖頭:“沒有。”

薑晚好一臉莫名其妙:“你身上的手機錢包都在,人也隻是被打暈了,沒被劫財沒被劫色,對方打著你好玩?”

蘇瑕靠著軟枕,苦中最作樂道:“大概是誰看我不順眼,想掄我了。”

薑晚好道:“你身上的東西雖然沒有丟,但卻多出了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她拿起一枝花給她,花瓣是很美的藍紫色,偏大,像翩翩飛舞的蝴蝶,這朵花蘇瑕一點都不陌生,她在巴黎時幾乎天天都能看到,蹙眉道:“鳶尾花?”

薑晚好手裏拿著的,是法國的國花——鳶尾。

薑晚好轉著花枝:“對,這支花當時就放在你腹部。”

蘇瑕怎麽都想不明白:“鳶尾花,為什麽這支花要放在我身上?這又沒有什麽意思。”

薑晚好輕咳了一聲,拉著椅子湊近她,壓低聲音道:“該不會,又是那個人吧?”

那個人?

哪個人?

蘇瑕看著她:“你是說,之前給我送曼陀羅和白日菊的那個神秘人?”

“都是用花,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ta。”薑晚好聞了聞花香,亂七八糟地想,“但這次為什麽送鳶尾?鳶尾又沒有什麽不好的意義……難道是前幾次沒打你,就送一些比較黑暗的花,這次打了你,為了平衡你的心理,就送一朵意義比較好的?”

蘇瑕:“……”

薑晚好摸摸鼻子,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像有點不靠譜。

兩人都陷入沉思,地下車場沒有監控攝像頭,也無法從錄像中得到有用線索,而且還有一個很奇怪的點——她們約去海鮮城吃飯是臨時起意,對方怎麽能在她下車的第一瞬間就把她打暈?難道一直在跟蹤她?可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啊。

蘇瑕冷笑:“裝神弄鬼!”

她這句話像是點醒了薑晚好什麽,她神情忽然一怔,看著手中的花,神情忐忑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花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什麽?”

薑晚好低沉著聲音說:“黑色曼陀羅象征‘不可預知的死亡和絕望而孤獨的愛’;白日菊象征‘永失我愛’;罌粟花則是‘死亡之戀’;而鳶尾花,希臘人喜歡將其種在墓地,希望人死後的靈魂能被帶回天國。”

“所以?”

“這些花,都是代表逝去的愛……”她停頓了一下,神情嚴肅近乎古板,“和死亡。”

……

夜已深,醫院四下更是靜悄悄的,隻能隱約聽到腳步和地麵摩擦而出的細碎聲音,莫名地感覺有些讓人瘮的慌。

好長一段時間的死寂,蘇瑕隻感覺有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竄到腦門,渾身就是一顫,忍無可忍地推了一把薑晚好。

“你別用這種表情說這種話,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跳起來了。”蘇瑕搓搓手臂,生氣道,“這有什麽,花語不好的花,都是這麽負能量的,你別自己嚇自己。”

“你好歹是個藝術家,就不能腦洞大開發散思維往深處去想嗎?”薑晚好自己也是有點抖,但她覺得這個思路還是很有邏輯的,“你現在在和安東尼談戀愛是不是?這些對愛情充滿詛咒的花,不可能是針對你和安東尼這段感情的嗎?”

蘇瑕微微一愣。

“鳶尾,也有忠貞的意思。”薑晚好挑挑眉,衝她擠眼道,“你現在一直在出軌顧東玦,這花是在諷刺你知道嗎?”

蘇瑕和薑晚好之間說話從來無需顧忌什麽,因為都知道彼此都沒有惡意,所以她這麽說,蘇瑕並沒有生氣,隻覺得她的腦洞開得太大了。

“哈。”她笑了,“逝去的愛?死亡?不忠?好,我按照你的思路去想,你該不會是覺得,做這些事的人……哦不,不一定是‘人’,這是個什麽東西我們暫且不說,你覺得是——愛麗絲?”

愛麗絲,安東尼的亡妻。

“不無可能啊。”薑晚好一本正經道,“安東尼逝去的愛就是愛麗絲,愛麗絲在希臘語中就是鳶尾花,這朵花,一舉三得。”

“鬼嗎?”蘇瑕把玩著鳶尾花,嘴角噙著諷刺的笑,“那我倒真想見見。”

薑晚好看她這無所畏懼的模樣,聳聳肩,拍拍她的肩膀道:“《貞子》告訴我們,跨越物種的交流都是沒有好結果。我還是去幫你買幾斤大蒜和狗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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