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瑕住院的事沒能瞞住安東尼和顧東,兩人幾乎是同時出現在病房門口。
薑晚好唯恐天下不亂,拉著他們灌輸她剛才那些奇談怪論,甚至還添油加醋描述得跟靈異事件似的。
安東尼知道這個神秘人的存在,還沒那麽驚訝,顧東完全不知情,聽到這件事從幾天前就在發生,臉色黑沉,他直直地看著蘇瑕:“這種事你也沒告訴我。”
蘇瑕苦笑道:“之前隻是送送花,以為僅此而已,所以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下次必須告訴我。”
蘇瑕像個挨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乖乖點頭。
安東尼聽到‘愛麗絲’的名字,神色和心情都很複雜,也沒注意到他們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向蘇瑕確認一遍:“,你真的完全沒有看到那個打暈你的……人長什麽樣?”
“沒有……”蘇瑕應完,腦子閃過昏迷前一個畫麵,立即補充道,“不過我想起一個特征,打暈我的應該是個女人,我看到一條黑裙子,鏤空蕾絲邊。”
起碼有一點線索,雖然很微不足道,但起碼不是大海撈針,顧東道:“附近街道或許有監控錄像,也許有拍到她的,我去找找看。”說著,他大步離開了病房。
安東尼看著她腦袋上的繃帶,還心有餘悸:“,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跟著,但現在是特殊情況,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還是安排保鏢隨身保護你吧。”
現在的情況已經從恐嚇直接發展到人身傷害,安東尼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心讓她再一個人,蘇瑕怕她要是不答應他得整天都心神不寧,便同意了。
在醫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蘇瑕被安東尼接回家繼續休養,幾天後,劉家姐妹在聽說她的情況後,也來探望她,隻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按薑晚好說的,看她是順便,主要是衝著安東尼這塊香餑餑來的。
蘇瑕不傻,看得出來柏莎夫人忽然安排劉家姐妹在安東尼身邊是什麽意思,因此看到這姐妹出現,她的心情也很複雜。
劉冉薇還好,更多的時間是在她的房間陪她,劉千惠則是隻看她了一眼,就以想學做菜為名義,去廚房纏著為他們準備午餐的安東尼了。
蘇瑕靠著床頭躺著,劉冉薇坐在床沿,她雖然不會說話,但寫字很快,她們一說一些,溝通也算暢通無阻,蘇瑕還挺喜歡和她聊天的,這女孩看起來沒什麽心機,一心思都在設計上,還笑眯眯地寫要以她為目標,以打倒她為追求。
蘇瑕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是後起之秀,打倒我是必然的。”
劉冉薇彎著眼睛笑了,寫著她隻是開玩笑,姐姐這麽厲害,還有那麽厲害的老師,一定會站在時尚界的巔峰,雖然知道這算是奉承,但好話誰都愛聽,蘇瑕也笑了。
她們聊了一會兒,安東尼做好菜來喊她們吃飯,劉冉薇立即伸手將她從床上扶下來,小心翼翼攙扶她出去。
其實蘇瑕是可以自己走的,她隻是傷了後腦勺,又不是傷了腿,但劉冉薇那不敢有半點馬虎的樣子,讓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沒事了。
劉冉薇扶著蘇瑕在椅子上坐下,手肘無意間撞到了後麵端菜上來的劉千惠,整盤菜都倒扣在地上,這本隻是個意外,倒了就倒了,打掃幹淨就是,可沒想到的是,劉千惠竟然反手猛推了劉冉薇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飯廳的空間不大,她後腦勺慣性向後重重撞上牆壁,發出‘砰’一聲悶響。
蘇瑕驚愕:“你幹什麽?她又不是故意的。”
劉千惠冷笑:“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劉冉薇跌坐在地上,又委屈又說不出話,被劉千惠惡狠狠地瞪著,她有些害怕地抖了抖,忍不住蜷縮起了身體,蘇瑕看不過去,將她扶起來,伸手一摸,摸到她後腦勺果然被撞出了個大包,再看劉千惠還一臉理直氣壯,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無緣無故去撞翻你的菜做什麽?她是你親妹妹,又不是你仇人,你怎麽每次都針對她?”
安東尼從廚房出來,他雖然沒看不到剛才發生什麽事,但目光掃過地上,再掃過劉冉薇,已經心中有數,微微皺眉看著劉千惠,沒有說話,但眼裏的責備之意明顯。
劉千惠對著蘇瑕還不怕,但一被安東尼這樣看著,頓時就緊張了,急急辯解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條件反射啊!”
蘇瑕道:“不是故意的才可怕。”
劉千惠百口莫辯,氣得一腳踹飛一張塑料椅:“……你、你又不知道她是個什麽人!她就會在你們麵前裝乖,一副好像被我欺負慘了的樣子,可私底下明明就是針對我啊!”
劉冉薇瞪圓了眼睛,從蘇瑕背後衝了出來,放佛是受不了劉千惠的誣陷,可她偏偏又說不出話,沒辦法反駁,張著嘴也隻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有苦難言的感覺很痛苦,她的肩膀抖了抖,哭了起來。
蘇瑕知道這種被冤枉了卻辯解不了的滋味,很心疼劉冉薇,抱著她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劉千惠見他們都站在劉冉薇這邊,也不知是惱怒的還是惱羞成怒,抓起手提包,也不吃飯了,丟下一句話,摔門而去。
“愛信不信!回頭被她害死了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砰’的一聲巨響,劉冉薇又顫了一下,蘇瑕揉著她的後腦的包:“沒事吧?”
劉冉薇忽然掙開她跑去房間,拿來了白板和筆,快速地寫我沒有!我沒有欺負她,我怎麽敢欺負她!
蘇瑕和安東尼對視一眼,後者聳聳肩,表示不想參與,折轉回廚房端菜。
蘇瑕說:“放心,她的話我完全不信。”
她的確不信。
試想一下,劉千惠當著大家的麵都敢這樣對劉冉薇,私底下可能會是那個被欺負的人嗎?
安東尼端出最後一盤菜:“好了,我們吃飯吧。”
安東尼的手藝不錯,做中餐也好吃,但劉冉薇卻沒吃多少,筷子在碗裏戳了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蘇瑕問:“不喜歡吃嗎?”
劉冉薇連忙搖頭,像是為證明自己喜歡吃,她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裏,仰起頭對他們笑了笑,蘇瑕和安東尼都被她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也沒再問,專心吃飯。
吃完午餐,蘇瑕和劉冉薇一起回房間,安東尼在書房和秘書開視頻會議,互不幹擾。
劉冉薇最近在做畢業設計,她來看望蘇瑕之餘,也希望能得她指導,當時她提出這個請求時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覺得蘇瑕傷到腦袋,她還問這麽費腦的事情很不好,睜著一雙大眼睛,又忐忑又殷切,蘇瑕忍不住摸摸她的腦袋,她乖巧地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就像小貓一樣。
“拿來我看看吧,不過我也不一定能給你很好的建議,我們擅長的類型的可能不大一樣。”
劉冉薇很高興地將畫本給她看,蘇瑕發現她的設計圖是以複古金屬為主題,很大膽很前衛,她有些詫異,看不出來她的性格這麽靦腆乖巧,竟然喜歡這麽狂放的風格,她是婉約派,和她不是一個風格,想了想,隻能在色彩上給點建議,具體還是她自己把握比較好。
劉冉薇和她討論了一個下午設計,隨著天色越晚,她看起來似乎越坐立不安,蘇瑕試探著問:“還在想你姐姐?”
劉冉薇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還沒回答,安東尼就來了,靠著門框說:“我恰好要出去一趟,順便送你回酒店?”
見她越發神情躊躇,蘇瑕已經明白:“不敢回去?”
她是怕回去後會被劉千惠報複吧?
劉冉薇低著頭,絞著裙擺,蘇瑕摸摸她的頭說:“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一起睡的話,今晚就留下吧。”
聞言,她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舉著白板問:“真的可以嗎?”
蘇瑕莞爾:“當然可以。”
這幾天那個神秘人都沒再出現,但有上次的教訓,他們也不敢再放鬆警惕,蘇瑕公寓門口天天都守著兩個強壯的保鏢。
劉冉薇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她家,家裏多個人總是比較熱鬧的,但薑晚好卻戳著她的額頭罵:“你真是會給自己引狼入室。”
“什麽狼?”
“色狼!”
蘇瑕搖頭:“你沒和薇薇相處過,她真是個特別乖的女孩。”△△,
“特別,注意這個詞。”薑晚好老神在在道,“諸如‘特別’‘非常’‘絕對’這些性質的詞,其實都具又潛在危險,你想想,人無完人,表麵看起來越無懈可擊,內裏越劣跡斑斑。小蝦米,信我,我是老江湖。”
蘇瑕不以為然,她喜歡用善意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
說著,劉冉薇將她親手做的水果沙拉端進來,黃瓜片卷著到彌猴桃和聖女果,上頭淋著說沙拉和果粒,看起來美味至極。
薑晚好立即節操掉盡,笑眯眯地搓著手:“薇薇你真是太好了,我愛你。”
蘇瑕:“……”
轉眼到了六月,天氣開始變得炎熱,窗外烈陽灼燒大地,即便是呆在室內,人也是怏怏的沒精神,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一條大新聞橫空而出,炸得蘇瑕心寒到底。
知名女星陷‘情婦門’,薑晚好以億萬天價被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