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和b市並不相鄰,a市是全國金融中心,而b市則是宜居城市之一,這裏沒有過多的工廠,綠林沒被破壞,甚至還自成一派青山綠水,這裏的溫泉穀也是全國聞名,每年都有從全國各地前來體驗的遊客。
現在是五月,這個季節並不是泡溫泉的最佳時期,所以蘇瑕他們來到這裏時,環境格外清幽,和都市完全是兩個世界。
蘇瑕和安東尼住的地方是一座竹樓,建在小湖上,離水麵兩米,她推開窗,撐著窗沿眺望遠處,湖麵上漂浮著朵朵浮萍,湖水清澈,還可以若隱若現看到幾尾魚兒暢玩遊戈,滿眼的清新,帶著夏日獨有的氣息。
初夏不算熱,這種天氣出行正好。
安東尼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東西都放好了,出去吃點東西?”
蘇瑕側頭:“農家樂?”
“嗯。”安東尼鬆開她的腰,改為牽她的手,帶著她下了竹樓,沿著小路往前走,鵝卵石鋪成的路徑趣味又天然,蘇瑕脫掉鞋子,赤著腳踩在上麵,安東尼露出了無奈又寵溺的笑:“也不怕傷到腳。”
蘇瑕像個頑皮叛逆的孩子,他越說她越想這樣做,安東尼隻好幫她留意腳下,讓她不被異物刮傷。
農家小館掩映在鬱鬱蔥蔥的樹叢之後,黃土泥牆搭建成的單層矮屋,煙囪吹著縷縷白煙,一陣微風送來飯香,蘇瑕嗅了嗅,笑著說:“我聽說本地的魚很鮮美,我們去喝魚湯吧?”
“好。”安東尼含笑點頭。
他們在用草棚搭建成的棚子內坐下,蘇瑕聽到附近有咕咕的雞叫聲,好奇地回頭,沒想到雞沒看到,卻看到了一身西裝革履的顧東。
他身邊跟著十幾個同樣打扮正式的男男女女,他低著頭和身邊的讓人說什麽,手中拿著一份文件,看起來是在工作,蘇瑕看到他的時候,他還沒看到她,蘇瑕下意識低下頭,迅速換了個椅子,背對著他坐。
安東尼也看到了,頓了頓,笑道:“我們和顧總裁還真是有緣,到哪兒都能遇到。”
蘇瑕幹笑著,安東尼看她神色不自然,體貼地問:“前麵還有一家農家樂,要不……”
“……算了,不用了,又沒什麽事,沒必要刻意躲著。”蘇瑕心情頗為複雜,她不想被顧東知道她在這兒,但又不想做出刻意逃避他的動作。
不過顧東他們的目標似乎不是他們這裏,他們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蘇瑕鬆了口氣,老板娘將菜端上來,笑嗬嗬地說:“別怕,別看他們都穿得黑不拉幾,其實不是壞人,他們是我們當地旅遊局的,好像要開發個什麽旅遊項目。”
原來是旅遊局的,那顧東來這裏是為了工作?
安東尼夾了一塊魚肉到碗裏,細心地剃去魚刺,輕聲說:“好像每次看到顧總裁都會很反常。”
“啊?”蘇瑕慌張,連連擺手,“沒、沒有啊,我隻是覺得在這個地方能遇到熟人還挺意外的,安東尼你別亂想的,我哪裏看到他就反常,我……”
安東尼將魚肉夾起直接塞到她嘴裏,湛藍色的眼眸蕩漾起柔柔笑意:“我隻是隨口問問,你緊張什麽?,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我還不了解你嗎?我知顧東對你而言,是曾經一段刻骨銘心的人生,你難以徹底忘卻,偶爾會被他所影響,但是你每次都下意識地回避,你永遠都難以擺脫。”
“安東尼……”
“我想好好和你過這人生,所以你能不能,試著去麵對,然後一點點放下?”安東尼用筷子敲敲盛滿魚湯的碗,“情緒就像這碗裏的湯水,輕輕一撥就倒出來,但倒完了也就完了。”
蘇瑕聽著他這形象的比喻,啞然失笑,半響,她才重新仰起頭,這次她的臉色明媚了許多,笑容也真實了許多:“你說的對,他已經占據我太多的心神,我是時候將他剔除了。”
品嚐了一頓正宗的農家樂,兩人離開了小館,沿著江湖走著,清風拂麵,清爽自然,蘇瑕赤著腳踩著濕潤的沙土,海浪一"bobo"推著腳踝,她蹦蹦跳跳,胸前掛著單反攝像機,偶爾拿出來拍一張照,但更多還是用去拍安東尼。
安東尼穿著白色的襯衫,將長褲卷到膝蓋,天然的金黃色頭發在陽光下泛著光,他已經三十三歲了,這是男人最成熟的時候,歲月沉澱出的獨特魅力,令人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在蘇瑕的相機下,有他的畫麵,每一張都是美如畫。
安東尼被她拍到無奈:“你到底是來采風的,還是來采我的?”
蘇瑕哈哈大笑,抬腳踢出一撥水,打趣道:“你不就是最好的風景?”
安東尼無辜被潑了一身水,低頭看了看,狀似無意,轉身卻如閃電一般撲近,出手快捷地將蘇瑕抱住,蘇瑕尖叫了一聲,不停地蹦蹦跳跳,將水踩得四處飛濺,兩人胡鬧成一團,將對方的衣服都弄得濕漉漉的。
他們這邊嬉鬧得厲害,渾然不知在不遠處一棵大椰子樹後,有人對焦瞄準,拍下一張張照片……
初來乍到,他們對這裏充滿好奇,在外頭鬧了一天,晚間才拎著鞋回到竹樓,這竹樓是租來的,b市是旅遊勝地,而且頗具民族特色,當地人也很有生意頭腦,沿河搭建了無數竹樓當做旅店供客人居住,住在這樣的竹樓裏,又有趣又新鮮,也頗受追捧。
蘇瑕累趴完全不想動,躺在床上等安東尼去買竹筒飯,順手將今天拍的照片發到拍朋友圈,然後便上了微博看新聞。
蘇櫻今天已經發表了聲明,她表示自己是因為工作不順抑鬱症發作,所以才會跳樓自殺,並不是大家以為的是蘇瑕逼她自殺。
這一番言論和之前轟轟烈烈的報道截然不同,有媒體質疑蘇櫻這些話的真實性,他們覺得蘇櫻可能私下和蘇瑕達成和解,才會臨時變口風,證據就是之前曝光的短信。
對此蘇櫻也做出了回答,她表示短信不是蘇瑕發的,蘇瑕的手機被人偷走,有人假冒她的名義發出了短信,否認了所有她被收買的言論,並希望大眾要再傳播謠言,破壞她們姐妹的感情,否則她會拿起法律武器去捍衛自己的權益。
這個記者會之後,無論媒體大眾信不信,他們都不會再做出回應,也許還會有一段時間熱議,但久而久之總會被人遺忘,也算是揭過篇章。
蘇瑕看了一眼就關掉,重新回到微信,收到了薑晚好的消息,他們來b市並沒有告訴她,她很驚訝,連發了幾個驚嚇的表情:“你們是來度蜜月的嗎?”
蘇瑕送了個白眼給她:“我們是來采風的,過兩天就回去。”
薑晚好笑嘻嘻道:“別急嘛,多留幾天唄,到時候和我一起回去。”
兩人約好了明天在溫泉穀見麵,安東尼便回來了,他的頭發微濕,蘇瑕看了一眼:“外麵下雨了?”
“是啊,還不小,聽當地人說最近是雨季,經常會下雨。”安東尼幸災樂禍道,“你那溫泉怕是泡不成了,那裏露天,除非你想一邊淋雨一邊泡。”
蘇瑕想了想,認真問:“我自己撐著傘怎麽樣?”
安東尼“……。”
江水悠悠蕩蕩,雨水如絲如線,滴答滴滴融匯在一起,在黑夜中悄無聲息地膨脹,如暗中成長的威脅。
第二天,天空依舊綿綿密密下著細雨,溫泉是肯定泡不成了,但蘇瑕還是要去和薑晚好碰麵,她和安東尼換了簡便的衣服,穿著雨衣就出門,由於距離不是很遠,他們也沒開車,隻向竹樓老板借了自行車,安東尼騎著載她過去。
薑晚好撐著雨傘站在屋簷下,遠遠看到,連聲嘖嘖:“八十年代鄉村愛情即視感。”
蘇瑕也跟著嘖嘖感慨:“你這身打扮也是城鄉結合部即視感。”
薑晚好無語:“我這不等會還有一場戲,我在劇中飾演一個風塵女,不就得濃眉大目。你們先到那邊等我,我拍完這一條再去找你們。”
蘇瑕和安東尼便圍觀了一下薑晚好拍戲,她飾演一個性感妖嬈的風塵女子,流連夜店,挑逗陌生男性,這場戲她的尺度挺大的,蘇瑕看著微微皺眉,不知怎麽,感覺薑晚好拍得不是很情願,有好幾次她看到她用細微的動作避開了男演員的摸上來的手。》≠》≠,
大約半個小時後,薑晚好便卻卸妝換衣服,帶他們到附近一家茶樓坐,她的心情和情緒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依舊是有說有笑。
蘇瑕喝了一口茶,隨口問:“你現在都是大明星了,怎麽還給這種戲客串?”
“我要養家啊。”薑晚好半真半假地笑道,“這種戲的片酬反而開得比大電影還高。”
蘇瑕翻白眼:“得了吧,你家還缺你這幾個錢?”
薑晚好笑著,抬頭想說什麽,無意中掃到入門的一個身影,驚呼道:“冤家路窄啊,怎麽他也在這兒?”
蘇瑕下意識跟著她一起扭頭,門口那人也聽到聲音看過來,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愣。
既然都看到了,自然不能再故作不見,安東尼率先起身,微笑著打招呼:“顧總裁,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