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很簡單兩個字,不用數陸羽都知道這兩個字一共十五畫。
這兩個字做起來可不簡單。
那是需要將一個人的道德、人脈、手腕,所有的所有,放在天平上不斷地稱量舍棄拽取,才能稱出來的東西。
一萬年來誰著史,八千裏外覓封侯。
一個男人,就該有野心。
陸羽原來沒有,現在有了。
他不想娶個媳婦兒都要遭受那麽多白眼。
很簡單的道理,一個男人,你連賺錢的能力都沒有,別人又怎麽能相信你有其他能力,能帶給人女兒安穩幸福的生活?
正如他跟蘇傾城說得,江海太大了,既然這麽大,肯定更容易發生奇跡,所以他要嚐試著去拽取、去索求。
“有具體思路沒?”劉三爺直接問道。
陸羽搖搖頭。
這個命題太大,他不會草率的踏出第一步。
“給我一個承諾,叔給你鋪一條路。”劉三爺正色道。
“什麽承諾?”
劉三爺無比驕傲地說道:“我沒有兒子,隻有個女兒,叔是老來得女,今年她六歲,這孩子挺有靈性,名字還是你師父陳老先生給她取得,叫劉西瓜。也是因為這孩子有靈性,叔才托她的福認識了陳老先生,要不然三年前叔就死了。”
陸羽有些錯愕,笑道:“這老東西取名字的水品跟他的脾氣一樣臭。”
“我覺著挺好,不俗氣。”劉三爺笑了笑,“叔這次十有**上不了岸了,幫我照顧好她,當你自己的妹妹一樣,願意麽?”
“劉叔這是在……托孤?”陸羽皺著眉頭。
“算是。”劉三爺點點頭。
“為什麽是我?”
“別人我信不過。”
“張哥呢,我是說刀疤哥。”陸羽問。
“莽夫。”
“那嫂子呢?”陸羽指著跟蘇傾城叨嘮家常的漂亮女人。
“婦人。”
陸羽大概沉默了半分鍾,點了點頭:“好。”
劉三爺似乎早有準備,拍了拍手,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拿出了一份合同。
律師開門見山,直接說道:“陸先生,這是一份關於劉先生若有意外就將其名下所有產業轉讓給您的合同,劉先生已經簽字了,您看完後,確認無誤,簽字後就可以生效。”
陸羽無比錯愕。
他初略看了一眼合同,跟白送差不多,唯一繼承人,隻有繼承權而不用履行任何義務。
“叔……這不太合適吧?”陸羽有些結巴著說。
劉三爺又不是沒有後代,哪怕他真上不了岸死了,留下的遺產也該全給他的女兒才對。
“西瓜還小,叔身邊又沒有信得過的、能獨當一麵的人物,若真留給她,那就是害她。”劉三爺笑了笑,“小陸,叔也不怕你笑話,在上海灘摸爬打滾了三十年,也就剩下這點家業了,我死後,能留住的,也就是一個安保公司,一個運輸公司和一個不怎麽見得光的鬥狗場,另外就是在一個酒吧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些東西,我隻要一倒,肯定有不少人出來奪,西瓜不可能守得住。”
陸羽正色道:“叔,這你放心,你對我跟傾城有救命之恩,萬一您真出事兒了,我和傾城陸羽就是西瓜的監護人,屬於她的東西,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誰都搶不走。”
“小陸,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這字你要是不簽,我劉三就當沒認識過你。”劉三爺臉色驀地一冷。
“這……”
陸羽皺著眉頭,大概思索了五分鍾。
劉三爺點了支煙,等著他的答案。
“行,叔,我陸羽把話撂在這兒了,假若叔真的上不了岸,等西瓜妹妹成年,我陸羽今兒在劉叔這兒拿了多少,十倍給她。”陸羽也不廢話,拿起筆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不是陸羽,而是陸長青。
一個他被趕出陸家之後就不願意提起的真名。
這個名字爺爺給他取得,在對得起那位埋在八寶山的老人期望之前,他不會用這個名字。
劉三爺笑了笑,是放下了心頭那塊大石、如釋重負的那種輕鬆。
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既然要托孤給陸羽,就是毫不保留地信任他。
接著陸羽倒是請了劉三爺幫他辦四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都是關於信息的。
第一件,要騰飛集團老總吳天南所有的資料,這家夥請了葉青竹來殺他,不卯上都不行了,自然迫切需要這位江海大富豪的信息。
第二件,則是東方集團董事長李耀東的,蘇傾城的公司要順利上市,突破點還是在東方集團那批要出口的價值二十億的合同上麵,陸羽沒有跟蘇傾城講,打算悄悄地把這事兒給蘇傾城辦妥當了。
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默默貢獻的偉大女人,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成立。
現在什麽時代,婦女解放運動都兩百多年了,陸羽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共青團員,覺悟高著呢,絲毫不覺著女主外男主內有啥不妥當,他老婆越有錢越厲害他就越高興,那樣這軟飯才能吃得舒坦不是。
第三件,則是關於一個女人的——葉青竹。
這個風一般的婆娘,漂亮得好似一條斑斕毒蛇的厲害女人。
這事兒相較於前兩件對於劉三爺來說倒是沒有絲毫難度。
葉青竹他早就認識,自己屋裏桌子上那掌印就是五年前才18歲的葉青竹留在那裏的。
第四件,則是關於幾個年輕人的身份。
江依依、段天狼和一個綽號叫“熊子”、喜歡啃黃瓜的小胖子。
陸羽除了知道他們有軍方背景外,其餘都是一無所知,但梁子已經結下了,他沒天真到昨晚他的王八之氣光環真能將這幾個軍-二代唬住,他當年在四九城也是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紅三代,太了解這群人的思維了,這事兒,絕對沒完!
但也不至於麻煩現在就來。
要來,起碼在一個月後。
那個段天狼和“熊子”,骨子裏都是驕傲的,下一輪,他們倆還得自己來找回麵子。一個月,是他們養好傷的最低期限。
陸羽先搞到他們的資料,未雨綢繆準沒錯。
這才剛剛跟自己老婆感情有了突破性進展,眼看就要過上“軟飯之王”的幸福生活,要是一不小心陰溝裏翻船栽在這幾個軍-二代手裏,那得多寂寞如雪?
危機感呀。
陸羽苦笑起來。
不過沒有壓迫,他又哪裏來得動力?
時勢造英雄,很簡單的道理。
正想到這裏,外麵傳來一陣嘈雜喧嘩聲,隻聽一個很是模糊的聲音在吵著要進來。
“管家,怎麽回事兒?”劉三爺不悅道。
“三爺,有個乞丐,鬧著要進來,神神叨叨的,說他就是當代的郭奉孝,要進來找他的曹阿瞞……”管家無奈道。
“郭奉孝、曹阿瞞?”陸羽忍俊不禁,“這家夥人才呀,看傻了吧?”
曹阿瞞就是曹操,阿瞞是他的小名,而郭奉孝就是郭嘉,曹操一宦官之後能發家,前期靠的就是郭嘉為他出謀劃策。
劉三爺笑了笑,說道:“江湖騙子而已,給他點錢,打發他走吧。”
正在此時,那蓬頭垢麵、乞丐模樣,留著漢奸中分頭的家夥卻是在十多個保鏢的圍追堵截下鑽進來了,見了劉三爺,拱了拱手,笑道:“在下王玄策,天機門當代傳人,素聞三爺慷慨雅達,有上古義士之風,特來拜會。”
這話說得半文不白,聽還是能聽懂的。
陸羽正在喝茶,一口茶噴了出來。 c≡c≡
實在是沒忍住。
講道理嘛,天機宮當代傳人就兩個,一個是他師兄陳青帝,還有一個就是他陸羽本人。
那眼前這個王玄策,擺明就是一騙子。
黑色幽默。
李鬼遇到了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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