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母看到顧東玦和蘇瑕從客房裏一前一後走出來,眼神裏滿是意味深長,嘴角那狡黠的笑,看得蘇瑕耳根子都紅了。
顧東玦八方不動,坐在椅子上繼續動作優雅矜貴地吃著他的早餐。
蘇瑕卻有些不安分,吃著吃著總是伸手去揉後腰,揉完後腰揉膝蓋,顧母的眼睛便是和裝了調節式電燈泡似的,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到最後簡直綠光了。
“阿東,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能這麽不溫柔呢。”顧母一本正經地教訓起來,“阿瑕底子弱,要懂得節製。”
“嗯,聽你的。”顧東玦一臉‘我聽不懂內涵’的表情,慢條斯理吃完早餐,拿餐巾擦擦嘴,“媽、阿瑕,我去上班了,中午我想吃蓮藕湯,讓張姨煮了阿瑕送來公司。”
顧母對這個提議一點意見都沒有:“好的,我安排。”
顧東玦就這麽輕飄飄地走了,留下從頭到尾一臉錯愕的蘇瑕。
蘇瑕還處於被雷劈的階段,什麽叫做‘聽你的’?顧先生難道真的聽不出來媽媽的意思?
是故意的吧?
於是蘇瑕承受了顧母一整個早上的曖昧表情,中午時候,她把保溫盒遞給蘇瑕,還親切地拍拍她的手背:“阿瑕,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啊,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哦。”
蘇瑕:“……”
上古集團的午休有兩個小時,蘇瑕到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時,員工們都不在了,諾大的辦公區空蕩蕩的,她走到玻璃門前敲門,很快便傳出顧東玦獨特冷磁性的聲音:“進來。”
“顧先生。”
顧東玦抬起頭:“嗯。”
蘇瑕將保溫盒放在桌子上,想把湯倒出來,偶然一抬頭卻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看的,她頓了頓,莫名有點心虛,心想剛才進門前忘記看儀表了,也不知道整不整齊。
在她躊躇的時候,顧東玦忽然似笑非笑地問:“顧太太腰還好嗎?”
蘇瑕:“……”
他又問:“膝蓋呢?”
蘇瑕:“……”
“放心,以後我會溫柔的。”
蘇瑕聽不下去他的調侃了,將湯碗重重放在他麵前,有些惱羞成怒,咬牙道:“顧!先!生!你慢慢喝!小心燙!”
顧東玦低聲輕笑,倒也沒再說了。
顧東玦用勺子攪了攪湯,蓮藕排骨湯很香濃,他微微低頭去喝湯,蘇瑕看著他在氤氳後略顯慵懶的模樣,不由得聯想起昨晚。
他們昨晚自然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顧東玦留她在房間裏睡,她就睡在沙發上,大概是沙發狹窄的原因,到了早上她的腰有些酸疼,下地時沒注意,直挺挺往前撲倒,膝蓋一聲悶響跪在地上,疼得她幾乎以為骨頭裂了。
之後她沒想到,會引起顧母的誤會,還被顧東玦這個清楚事情起因經過結果的人調侃。
“蘇瑕,其實你應該自然點,沒必要每天都繃著一張端莊賢淑的臉,人都該有情緒,否則怎麽是人?”顧東玦語氣淡漠平常,頭也沒抬,像不經意提起一樣。
蘇瑕微微一怔,眨眨眼睛,剛想說什麽,顧東玦恰好伸手,摸向她的臉,捏著她的嘴角扯著下撇:“不高興的時候,嘴角是下揚的,而不是緊抿著,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