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帳暖

風之靈韻

第九十五章 愛慕者相逢一處

書名:春紅帳暖 作者:風之靈韻 字數:6824

他也是趕巧,在禦花園裏偷聽兩人說話,那個秦國公子秋瀾居然說要向上大夫句容之女求親。當時公子季徇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兩個人一個興高采烈地說,一個咬牙切齒地聽,看在他眼中也頗覺興味兒。

有意思,既然他們都覬覦他的女人,那倒不如他搶先一步,也好叫他們撲個空,死了這條對他女人的心思。心裏琢磨著,當天晚上就去找陳雄了。

本來他可以下道聖旨直接把人接進宮的,但對句旦可以如此,若是他的兄長燕丹就絕不能這般對待。他要像平民人家一樣,用大紅花轎把他心愛的人接進宮裏。以後哪怕她想做皇帝,他做皇後,他也是願意的。到時候她負責朝政,打哪個國家呀,開疆擴土呀,國家大事呀,都由她說了算,至於家裏的家具刷什麽色兒,中午吃什麽飯,全聽他的,他也落個心靜了。

隻是他自以為來得早,可還有比他更早的,害得他不走後門都不行了。小樣,敢跟他搶媳婦,且等他回過手來,揍他二大爺的。

他是大梁人,自知道後門在哪兒,但是別人可不知道,句府大門前依舊吵吵嚷嚷的,三邊各不相讓。

句容匆匆趕到門前,看到的就是你推我搡,一大群人擠成一鍋粥,發出如蜜蜂一樣“嗡嗡”聲響。還沒等走到近前,他就覺頭昏腦漲,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還是三春聰明,一見情況不對,立刻跑了。

她好歹是個貴女,要是拋頭露麵被人圍住,那可要了命了。

句容剛走到門口,一群人就圍了上來,兩個穿紅戴綠的伐柯人(媒婆)一左一右拽著他兩個胳膊,兩張嘴,四片嘴皮子嘰嘰喳喳地各說各話。

他隻覺耳朵嗡嗡作響,狠狠把兩人甩開,“你們有什麽話,一個一個說。”

“我先說。”

“我先說。”

句容哼一聲,指著一個又白又胖的伐柯人,“你先說。”

“諾。”那伐柯人欣喜地一甩帕子,然後劈裏啪啦地開始說盡兒郎好處。

“咱們是來求親的,咱們這個秋瀾公子,可是秦王最心愛的公子。那真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麵如冠玉、頂天立地、英俊瀟灑、鶴立雞群、清新俊逸、儀表不凡、逸群之才、足智多謀、風流倜儻、昂藏七尺、堂堂正正、才貌雙絕……”

她還未說完,另一個伐柯人“呸”了一聲,“天下人都知道公子秋瀾是趕出去的,又怎麽比得上我們趙國公子?咱們趙公子才是溫文爾雅、才貌雙全、驚才風逸、風度翩翩、品貌非凡,世間少有的人物。”

兩國公子都是人中龍鳳,根本勿需人說,句容心中大驚,他本以為是什麽無聊的官宦子弟得知句旦美貌,上這兒來胡鬧的,所以才會命人在府外攔阻,誰想竟是傳說中的四大公子中的兩位。可即便是四大公子,也沒必要堵了門口吧?

側了側身往裏讓,“既如此,各位請到裏麵說話。”

“還大人通情達理。”

兩個伐柯人嘻嘻笑著叫人抬著禮物蜂擁著往裏鑽,不過片刻,熱鬧的府門便恢複了平靜。

在不遠處的茶樓裏坐著兩人,眼見著人都進去,各自鬆了口氣。隨後瞧見對方麵上表情,又各覺好笑。

公子秋瀾笑道:“沒聽殿下說起心儀句容之女,怎的也要趟這渾水?”

季徇淡淡道:“不說並不代表不做。”

其實秋瀾也沒想今天就來提親,隻是昨晚在句府裏受了城陽君的氣,心裏頗覺不舒服,他也是鼎鼎有名的四公子之一,怎堪被人羞辱?他早知道城陽君喜歡三春,現在三春變成句旦,最大的變化就是身份堪與之相配了。不早點把美人娶到手來氣氣人,也未免對不起這位霸道君侯從自己這裏得的許多好處。

也是趕巧,回燕宮之時碰上季徇,他問他去了何處,他順嘴答話去了句容府。季徇向來性子冷清,很少跟人多話,可是那一晚卻問了他許多,他當時不覺什麽,後來細想了想雖覺不對,但也沒想到這位公子季徇也是三春的愛慕者之一。

這要是叫那個丫頭知道還有這麽一位趙國公子喜歡她,想必從八百裏就會嗅著氣味兒跑來吧?一想到她那得意的鼻涕泡都冒出來的臉,不禁嘴角浮起一絲笑,問季徇道:“殿下為何看上那丫頭?”

季徇笑了笑,“早與之相識。”

然後任憑青再問什麽,他卻不肯再說了。他和燕丹的事,又豈能為外人道焉?

求親的事雖是一時興起,但也是他長久以來一直期盼的,他與燕丹感情深厚,早就有非君不娶非君不嫁的誓言,今日事成,若能共結連理,那也算是一段佳話。

公子秋瀾看他神色,就知道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主,這正好也勾起了他的求勝欲。他本來對三春平平,可現在也不禁覺得這是個難得的瑰寶,值得放手一搏了。人就是這樣,若是什麽東西輕易到手,也不覺多麽珍惜難得,要是忽然多了許多人爭搶,反倒能勾起得到的欲望了。

正所謂一家女百家求,就是求得人多,才會倍覺興趣,要是門可羅雀,無人問津,即便求到手也沒什麽幸運感。

他微微一笑,拱手為禮,“既如此,咱們就各憑本事。”

“自然。”

兩人說著相視一笑,便又各自轉過頭去瞧句府裏熱鬧。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瞧不見裏麵情形,但那喧鬧之聲,卻是隔著好幾條街都清清楚楚的。

此刻的三春,並不像青所想的,麵露得色。

她確實在笑,不過是苦笑,笑得比吃了黃連還苦。因為在她麵前站著的人是仲雪,正用一種讓人心虛無比地眼神睨著她。

她覺得腿開始打顫,要不是身後有洞洞天擋著,她肯定會拔腿而跑,跑的比兔子還快。

“不是我讓他們來的。”她低著頭,雙眸直盯著腳尖,希望她能從她頭頂的發絲裏看出一絲懺悔之意。

“知道不是你。”仲雪輕哼一聲。她還沒那麽笨,就算叫人求親,也不會同時叫來三家。

可即便知道不是她,心裏還是恨,這個招蜂引蝶的丫頭,做男人時就引了一堆男男女女對他傾慕,現在換了個人,換了個身份,這又故態重萌了?

他剛得知消息時,還有點不相信,季徇也就罷了,怎麽又勾了個公子秋瀾?他立刻叫人喚來洞洞天詢問詳情。

洞洞天可逮著機會報複了,立刻加油添醋的,把當時府門外的戰況描述了一遍。說的那叫一個精彩,這個戲碼就叫做二婿同上門,嶽父笑嗬嗬。他是沒看見陳雄,不知道後麵還有個走後門的,從門縫裏就進去了。

仲雪靜靜看了洞洞天好一會兒,抬手撐住額頭對他挑了挑眉,突然道:“你可認識大梁城裏的伐柯人?”

洞洞天怔了下,“不識。”

仲雪笑意愈濃,“若本君令你半個時辰之內組出一個求親隊出來,你待如何?”

洞洞天大叫,“你別過分啊。”他是飛賊,違背心意給他做兩年護衛也就罷了,難道還要當他的管家,老媽子?

仲雪隻是說說,就算他真想這麽做,也不會叫他去做。但被人這麽搶了先,心裏怎麽想怎麽覺得憋悶。

“走,出去瞧瞧。”他帶著洞洞天出來,正碰上準備開溜的三春,哪還有不在她身上撒撒氣的道理?

也是三春倒黴,想抄個小路走吧,偏偏碰上他。

被堵個正著,她也無話可說,隻低著頭假裝認錯。

仲雪手指有意無意地在腰間的劍柄上輕彈著,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此事你當如何?”

三春哪知道該怎麽做,不過瞧這架勢,今天一門親事也結不成了。

她哭著一張臉問他,“君侯想要如何?”

“你去前廳,告訴句容,誰也不嫁。”

“然。”她歎口氣轉回身往前廳走,心想著也不知句容有沒有把那幫人給支出去。

仲雪和洞洞天也跟在她後麵。

他們從後院繞進了前廳,她是女兒家也不能在這種場合出現,她從後邊轉進去,悄悄躲進了放在幾案後的屏風裏。一扭臉發現屏風裏多了兩人,正是仲雪和洞洞天。

向外瞧去,發現廳裏不知何時又多了不少人,她更覺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些人自然是陳雄帶著的,他們繞到後門,憑他這張句容姐夫的臉,誰敢不讓進。

陳雄一路氣呼呼地進來,都覺得憋屈死了,古往今來,哪家求親的是要走後門的,尤其他還奉的是王旨。大燕國的臉都叫他一個人給丟盡了。

憋屈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句容,他一進廳門,就看見陳雄,不由苦笑起來,“姐夫此來又是為何?”

“求親。”

居然撫了撫額,愈發覺得頭疼,“您為的又是哪家?”

陳雄附耳過來說了一句,頓時句容的嘴咧的更苦了,別人家的女兒有許多人求親,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他這個現成老丈人卻做的痛苦無比。因為這些求親的來頭都太大,他一個也惹不起。一個弄不好,很可能對句家就是滅門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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