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帳暖

風之靈韻

第七十七章 進攻和退守的掙紮

書名:春紅帳暖 作者:風之靈韻 字數:6880

仲雪笑道:“你也一夜未睡,先休息片刻,等天大亮有人來送咱們離開。”

還沒等她問那個“有人”是誰,仲雪已經把她扔到長毛的軟毯上,然後欺身壓了下來。他的動作如此急促,使她毫無戒備。她痛呼一聲,那嬌小的骨架仰麵躺下時,他從她臉上看到了失去平衡以後害怕的表情。

他不由輕笑,心中忽有一種極大的滿足。以前的她總是高高在上,讓人仰視,而這一刻才真正像個女人,擁有女人的表情。他終於完成所願,把她切切實實的置於自己身下。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魏國公子,而她也不再是高貴端方的燕國太子,她隻是他的女人。

三春感覺,此時就像船槳在水藻叢生的布滿暗影的水中碰撞了別人的船底一樣,雖然他們隔著好幾層衣服,她也感受到他身上的盔甲,和自己胸脯的柔軟的肉體明顯地貼在一起了。那是金屬所帶的堅硬和冰冷,再混上滿身的血味兒,讓她害怕的不敢稍動。

這一刻的他是極其陌生的,像一隻嗜血的豹子,舔著嘴角,似想要品嚐這到嘴的美食。

嗅著她身上體香,仲雪一陣躁動。尤其殺了人之後,身體裏便會湧出一股濃濃的渴望,這種感覺就好像無數隻螞蟻在小口小口的咬著你,癢的人渾身難受。尤其是當他觸摸到她溫暖而柔滑的肌膚時,就再也無法忍耐他強忍著想要她的衝動。

他伏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她的臉頰,一寸一寸往下移動,他的嘴唇清涼柔軟。她拚命地躲閃著臉兒,嘴唇和嘴唇很難相合在一起。而他在進攻和退守之間掙紮著,臉上隱隱泛起了紅潮,滲出的汗珠光燦燦的。

三春望著他,竟深覺這種因衝動而煥發的美、因熱望而光彩奪目的男人的表情很美,而同這種思緒相反,她的身體在強烈抵抗著,不想被侵入。

仲雪感覺到她的抗拒,終不想這麽要了她。當年若不是他少年心性奪了她的清白,也不會有後來的戰爭。

他不敢對她用強,放開她,大跨步邁出去,頭也不回。

無論是誰在麵對這種時候,都很難保持一個基本健康的心態。他的胯下硬硬的,得不到紓解,總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

對天長嘯一聲,叫風間拎了一桶涼水過來,兜頭兜腦地澆了下去。

涼風一吹,渾身冰冷,倒把那躁動的心思全吹跑了。

他卸了盔甲,去換了一身衣裳,再回來時已與先前不同。往她身側一躺,冷冷道:“休息一會兒吧,天要亮了。”

三春抱著被子眯了一會兒,正睡的香忽然聽到外麵一陣雜亂。她睜開眼,仲雪早已出去了。

睡下時她就沒敢脫衣,隻稍稍整理了一下就走出去。

帳外忽然多了許多人,看服飾應是楚國人。仲雪立在帳子不遠處,正與一個矮個小子說話。

不用看臉,隻瞧瞧那身高,三春就知道是誰。試問,天底下有幾個人能矮的像晏平這樣,掂著腳也隻到別人腳麵的?

看見他,三春恨的牙都癢了,站在一邊也不想走過去,省得忍不住會想咬他。

她不理會人家,架不住有那不長眼的想要招惹她。

晏平不知什麽時候邁著他獨有的小碎步踱了過來,對她輕施一禮,“沒想在這兒見到姑娘,真是幸會啊。”他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奇怪她沒在秦國,反倒在仲雪的營帳中。

三春還給他一個標準的右手壓左手的禮節,想咒他。可人家根本不領受,側身閃過,對她嘻嘻一笑,“姑娘莫不是不想見在下?”

她咬牙,想見他才怪呢。

“晏大人來此所謂何事?”

“送禮而已。”

黃鼠狼送禮那還有好事?她心中一動,問道:“昨晚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昨晚楚王突然病重,暫由奉淩君監國。”或者覺得她不是外人吧,他裝樣都懶得做,說起楚王病重也是笑嘻嘻的。

三春輕歎,就算病重也是被嚇得吧。昨晚郢城出了那麽大的事,而現在城門照常敞開,人們也照常出入,該做什麽還做什麽,仿佛昨晚出的事根本沒人知道。這不是太詭異了嗎?

昨天那麽大響動,連在城外的她都聽見了,他們又如何瞞住世人的?難道要說有賊入侵,被官兵捉拿住了嗎?

楚王嚇病了,又一舉剪除他的黨羽,這回奉淩君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不過仲雪為什麽肯幫他了,是因為以城池交換,還是另有打算?

正使勁琢磨著呢,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真要好奇,不如問我,何必自尋煩惱?”

三春回頭正見仲雪站在不遠處,對他吟吟笑著。

她此刻哪敢問他,躲他都來不及呢。忙低下頭,裝作忽然對地上的石子產生了興趣。

晏平沒留多長時間,就告辭回城了,大約是朝中還有很多事沒處理吧。他這回送來的禮物不多,但每件都是精品。

三春坐上馬車,在紫檀木箱子裏挑揀著,碩大的珍珠穿成一串,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閃閃發光,每一件拿出去都能價值千金。

她一邊把玩著一串珍珠,一邊聽仲雪說著昨晚的戰事。

果然如她所料,奉淩君派人給開了城門,宮門也是他的人打開的。仲雪的騎兵隊長驅直入,在楚宮裏燒殺一陣,楚王被他們從龍床上拉出來,一把劍劈下去,立刻嚇得魂兒飛九天,隨後奉淩君帶人趕到,逼退了魏兵。

至於最後查到是誰把魏兵放入城的,看誰不順眼就栽在誰頭上就是了。奉淩君這一招可用的真夠狠的。壞人叫仲雪做了,得益的卻是他。經此一次,楚國不過是他的囊中物了。

而他們之所以不敢在楚國停留,也就是怕楚國軍隊追來報仇。政治本來就是這樣,各國的大王沒幾個是雙手都幹淨的,過程是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這是仲雪的想法。

三春卻不這麽看的,她一向認為作為君王當以德服人,沾的滿手鮮血的人如何得天下人的信服?

仲雪早知她會這麽說,燕丹本就是這樣的人,若她不這樣說,反倒不是真正的那人了。

一切明朗了,隻是令三春疑惑的是,仲雪應該不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善人,又怎麽舍得花力氣幫人一回?問過仲雪,他隻吟吟一笑,卻不肯點破。

三春尋思,大約是以後奉淩君的把柄在他手中,想叫人是圓是扁也容易許多吧。

軍隊騎行十餘日,終於到了秦國。這一路倒也平靜,他們順利的進入秦國境內。

到了秦國,再想長驅直入是不可能的了,秦國沒有第二個奉淩君,所以大隊留在邊境,仲雪隻帶著一隊親衛入了秦。

秦國自古就是荒蠻之地,風土人情與他國不同,人也長得粗獷一些,他們一路走來,見識了不少豪放的秦人形象,倒也頗覺新鮮。

不過幾天就到了秦國都城鹹陽,仲雪自去進宮見秦王,留三春一個在使館裏。

這裏的使館沒有高床軟枕,陳設也簡單的多,尤其沒什麽娛樂設施,不像楚國有很大的花園,時有歌姬舞蹈娛賓,也不像魏國那樣建築雕梁畫棟,食物極盡精美。

仲雪知道她不喜歡女人玩意,也不喜歡和女人共處,所以出入都讓風間陪著,有人和她說說話,倒也不覺寂寞。

其實三春對風間的印象一般,她喜歡那種單單純純的大男孩,不像他這樣表裏不一。不過跟著仲雪的,不變得表裏不一都奇怪了。

坐在屋裏看了會兒書,又喝了會兒茶,忽覺有些煩悶,風間便提議到外麵走走。

當然這個外麵可不是大街上,沒城陽君的命令,誰敢拉她上街?這個外麵就是出了房門,使館之內的百米之地。

出了門轉了一圈,三春也甚覺無趣,正打算回房,忽然瞧見一棵大榕樹站著一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是大約四十來歲年紀,一身錦衣,看服色應該是個官員。

自從做了女裝之後,走到哪兒都有人瞧幾眼,三春也有些習慣,正想繞過他去,卻見那男子忽然撲過來,緊緊抱住她。

三春一嚇,想推開他,那男子已經嗚嗚哭了起來,從沒見過一個年近半百的男人也能哭得稀裏嘩啦地,那模樣還真是難看。

男子一麵哭,嘴裏還一麵喃喃:“女兒啊,為父是做夢嗎?今天終於看見你了。”

三春本來已經抬起腿準備踹他了,一聽這話,立時有些傻,難道這真是自己百尋不到的父親?

天上掉什麽的都有,掉點雨滴,掉點冰雹,掉塊石頭,掉個餡餅,甚至掉個招牌下來,但還沒聽說過能掉個爹的?

雖然這事有點懸,三春還是很激動,她一直幻想著可以找到爹娘,難道老天看她可憐真的送了一個下來?

她也抹了把眼淚,高喊一聲,“爹啊――”

“女兒啊,旦啊,我的旦啊。”

雞蛋鵝蛋還是鹹鴨蛋?

兩人重又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哭罷多時,眼見著嗓子都有點啞了,三春才戀戀不舍推開他,問道:“親爹啊,你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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