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爽下體在上房被紅翠踢個正著,痛得要死要活,好半天隻能蹲在地上叫爹。樓下守著的仆役以為小爺在房裏快活,哪個敢上來打攪?隻是苦了高爽,好不容易聽見店小二領著客人住店,方才大叫道:“小二,小二!”
店小二推門,見高爽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痛苦難耐,問道:“客官得急病了麽?可要請大夫過來?”
高爽罵道:“狗屁急病!快讓樓下我的人進來!”
店小二不明情況,也不好多問,下樓對仆役說道:“上麵有位高爺叫你們進去!”
仆役們一窩蜂往樓上擁。等仆役推開門,發現屋內隻有高爽一人,一起上樓的姑娘早不見了。高爽罵道:“她跑了,給我四處搜!搜到了抓來見我!”
仆役們見小爺表情就知道小爺被姑娘坑了,於是四下跑開尋那臉上鑲狐狸的姑娘。可惜那時紅翠早回到錦繡瀾,他們上哪兒找去?差不多半個時辰後,仆役紛紛回來,稟告說不見那姑娘的行蹤。
高爽被兩個仆役架到床上坐著,但下體依舊疼痛難忍。他怕自己也學幹爹沒了命根子,又讓人請了大夫過來。大夫查看一番,說不礙事,回去休養幾日就好了。高爽雖放了心,但心下很是惱怒,又吩咐仆役四下打探那姑娘的下落。他想總要找到她,好好報這一踢之仇。
不一會兒,仆役回來稟告道。那臉上鑲著狐狸的姑娘名叫紅翠,是錦繡瀾的人。高爽自然也知道錦繡瀾是新晉皇親,不好惹。可是這口氣他可也忍不下。他想了又想,隻能回去見見幹爹再說,總得讓幹爹為自己做主。回去馬是不能騎了,仆役們隻好雇了一乘小轎,將高爽抬了進去。
高爽的府邸就在西直門外,離皇宮很近,這也多半是托了幹爹的關係。小轎抬到府內。仆役們將高爽抬下來,小心抬到屋內躺下。此時差不多天黑時分,高爽琢磨著幹爹什麽時候回府。他好求幹爹為自己做主。原來,高爽不是別人,正是宮內太監高無庸的養子。高無庸打小被送進宮內做了太監,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尋思總要找個兒子為自己承繼香火才是。所以在高無庸四十歲的時候。才收了這麽一個養子,好好地將他拉扯了十多年,平日也跟自家兒子一般上心得很。
按照慣例,太監是不能隨便出宮的,尤其是像高無庸這樣在皇上身邊侍奉的太監,總要沒日沒夜侯在宮內才是。可皇上最近剛提拔了一批小太監上來,畢竟高無庸年紀大了,這些太監總要替補上來。所以。高無庸趁著宮內無事,竟也可以出宮和養子敘一敘天倫。
高無庸在宮內侍候皇上吃了晚膳。那時,皇上要休憩一會兒,然後繼續回上書房看折子。借這個時候,高無庸抽空出宮回到自己的府邸。這座府邸,可是他用畢生心血建來養老的。相比較自身的殘缺,他將府邸建得雄壯威武,算是西直門外第一大府院。
高無庸在門口下了馬,早有人過來打千行禮牽馬。府內總管一溜煙兒跑出來,隻叫老爺好。高無庸點點頭問道:“爽兒可回來了?”
總管答道:“小爺是回來了,隻是這會兒見老爺有些不便。”
高無庸問道:“什麽不便?難道他又去外麵搶人家媳婦去了?這孩子,說過多少次了,死性不改,若要這麽著,早晚會被人告了,隻怕捎帶著我這條老命都被他害了。”
總管垂手答道:“今日小爺並沒有帶回什麽姑娘,隻是身子有些不便,隻怕是受了委屈呢。”
高無庸詫異道:“哦,他受委屈了?誰敢讓他委屈?你領我過去看看。”
總管答應是,彎腰垂頭領著高無庸往內室而去。高爽住在前廳後麵的院子裏。他們穿過前廳、書房、然後又是一個花園,然後才來到高爽住的屋子。此時,高爽正躺在床上哎呀哎呀叫著。之前在酒家內,大夫原本說是皮外傷,要上些膏藥,可那知道不上膏藥還好,一上膏藥,痛得更難過。小丫鬟上了茶,高爽心情煩躁,不是嫌熱就是嫌涼,之後大發脾氣,幹脆將茶碗摔在地上。高無庸過去的時候,正聽見高爽在室內摔茶碗,怒斥丫鬟滾出去。小丫鬟嚇得不輕,擰身往外跑,不小心撞到高無庸身上,抬頭見是老爺,忙一頭跪在地上,隻求老爺饒命。高無庸此時沒心情和她計較,喝一聲滾,那丫鬟就起身跑出去了。
高無庸進屋,高爽以為又是丫鬟進門,摸到桌上的茶蓋直往高無庸身上扔,抬頭見是老爺,忙從床上滾下來,跪到地上請安。高無庸坐進椅子裏,問道:“你又嚎叫什麽呢?我可告sù你,你要再這麽胡鬧下去,你爹我就是天王老子也罩不住你。”
高爽泣道:“老爺做主,這回不是兒欺負別人,可是人欺負兒呢。”
高無庸詫異道:“哦,你倒是說說,誰欺負你了?”
高爽跪在地上將白天的事情告sù高無庸,如何在街上見到紅翠,如何被紅翠踢壞了命根,自己又如何回了家受這般罪。最後,高爽恨恨地說:“老爺,兒打聽過了,這害兒的丫頭是錦繡瀾的人。兒得罪不起錦繡瀾,可得讓老爺為兒做主。其他不說,兒總要討了這丫頭,在府內好好治她一治才行。”
高無庸起身一巴掌拍過來罵道:“你真是死性不改,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討她進來?”
高爽一手捂著臉,半天不敢做聲。過了一會兒,高無庸才發狠說道:“若不給錦繡瀾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誰是爹誰是兒。”
高爽聽幹爹話中有戲,忙說道:“老爺說的是。我老爺是誰。可不是他們隨便跑到頭上能拉屎的人。”
高無庸臉色鐵青,也不答話,憤而離開屋子喝道:“給我備轎。我要出去!”
下人忙答應,飛著備轎去了。等高無庸上轎,高爽才從地上爬起,由人扶著上床躺著去了。
高無庸坐了轎子,竟去錦繡瀾找格格算賬。不一刻,到了錦繡瀾,小廝知是高公公到。忙去廳內稟告二爺暗香。暗香自也不敢耽擱,快步進去稟告格格。格格這個時候原本已經睡了,聽說是高公公到。以為宮內有旨傳到,忙更衣叫書房內請。
高無庸進了府,由暗香陪同進外廳大書房等候。茶僮獻了茶和點心,暗香在一旁侍立照應。片刻功夫。格格來到書房。見高無庸板著臉,心知不是什麽好事,但依舊寒暄道:“高公公來了!可吃飯了沒有?府內有現成的飯食,給高公公進一碗上來?”
高無庸冷冷說道:“老奴怎敢吃格格的飯食?格格是誰?老奴是誰?不被格格抽臉就算是格格開恩了。”
格格聽話聽音,明擺著這話音不對,問道:“公公這話怎麽說?若晴怎敢抽公公的臉?公公有話直講就是,可是中間有誤會麽?”
高無庸說道:“府內可有個姑娘叫紅翠麽?臉上鑲著玉狐狸的?”
格格點頭問道:“難道是紅翠得罪公公了麽?”
格格這麽問就等於承認此事和錦繡瀾大有幹係,高無庸哼一聲道:“得罪不得罪的。老奴不好說,還請格格回去問問紅翠姑娘吧。”
格格如墜霧裏雲裏。心知事情要明白,必要請紅翠過來說明才是。於是,她對暗香說道:“你把紅翠速速叫來!”
暗香答是,走出屋子叫紅翠去了。不一會兒,紅翠進門,先磕了一個頭,嘴裏甜脆地叫道:“格格叫我呢?”
格格斥道:“我問你可做了什麽對不住高公公的事?”
紅翠一臉無辜地答道:“紅翠為人心善,隻會劫富濟貧,怎會做對不住高公公的事呢,可是高公公誤會紅翠了?”
高無庸板著臉說道:“你這丫頭貧嘴的很呢?我隻問你白日裏在雲中天做的事,想必你心裏清楚。”
雲中天是白日紅翠和高爽一起進去的酒家。提到雲中天,紅翠自然知道和那個調戲她的漢子有關。於是,紅翠仰頭詫異道:“哦,那個漢子是高公公什麽人?”
高無庸說道:“這麽說果真是你了?我家兒的命根子都被你踢壞了,你說要怎麽辦?”
兩人一對一答間,格格已猜到事出有因,問紅翠怎麽回事。紅翠一五一十將高爽如何調戲她的事情告sù他們,當然,她也說了,她確實踢了高爽的命根子。不踢它,她怎麽有機會逃回錦繡瀾。最後,紅翠不以為然地說道:“要說也不怪我紅翠,誰讓他狗仗人勢先欺負紅翠來?既是高公公的幹兒,高公公就該回去好好教訓一番,怎麽倒來指責紅翠呢?說來紅翠才是受害者呢。”
聽到這裏,高無庸再也按捺不住,拍桌指著紅翠怒道:“放肆的丫頭!”
格格聽得清楚,心知這件事雖說是對方無禮在先,可此時為顧全大局,隻能讓紅翠受責。少不得,格格附和高無庸讓紅翠賠禮。紅翠氣嘟嘟地說道:“憑什麽讓我賠禮?他調戲我,我還得向他賠禮?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若這麽說,我踢了他家夥,他還得謝謝我呢,以後少坑害多少良家女子。”
格格麵子上掛不住,又礙於高無庸在場,不得不忍痛對暗香說道:“這丫頭太放肆,拉出去重責二十大板!”
紅翠心不服,還要再爭辯幾句,卻被暗香捂住嘴,拉了出去。格格起身賠禮說道:“若晴管教不周,還望公公多多包涵!”
高無庸在錦繡瀾鬧了一場,總算為自己掙回了一些臉麵。再說晴格格已經賠禮,高無庸隻能暫息怒火,憤然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