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看著這僻靜的街道,雲鄢心下微歎,慕景南還真是會選地方,這地方雖然不起眼,可是不起眼也有不起眼的好處。
看了看四周,雲鄢再次確定沒有人跟蹤她,她直接朝著後門走去,心裏在想,慕景南到底回來了沒?
王府後門,一男子和一女子正在說著什麽,看著那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雲鄢忽然頓住了腳步。
似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前麵的兩個人突然停止了說話,回過頭來。
“公子,您回來了!”碧水驚聲喊道,連忙朝著雲鄢跑了過來。
雲鄢看著碧水,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她身後巋然不動的男子身上,他幽深的眸子正看著她,冷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公子,我聽簫要說了,玲瓏閣要關門了。”碧水笑著看著雲鄢說道。
看著碧水那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樣,雲鄢打趣說道:“聽到玲瓏閣要關門了,你這丫頭還這麽高興,難道你是巴不得玲瓏閣關門?不過,玲瓏閣若關門了,你拿什麽去買好吃的。”
碧水嘟著嘴嗔怪道:“小姐,人家吃的又不多,再說了,就算沒了玲瓏閣,咱們還有別的產業啊,吃的穿的住的哪樣沒有涉及,再說了……”說到這裏,她賊兮兮的看著雲鄢,“我聽簫要說是您主動讓玲瓏閣關門的,嘻嘻,這四王爺想從獅子嘴裏拔牙,沒門!所以,您就不用逗我了。”
雲鄢心下微歎,這些個人到底是有多信任她啊。
不遠處,簫要聽著那邊兩個人的對話,雖然麵上淡淡的,心裏卻是極震撼,看來四王爺是大錯特錯了,以為整垮玲瓏閣就可以打擊七公子了,卻不想她產業之多,讓人難以想象,不過說來也是,她可是七公子啊,能將玲瓏閣的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在別的領域想來也是不差的。隻是,他倒是好奇,她會用什麽辦法讓四王爺認輸!
看了看對麵,雲鄢注意到,那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正打量著自己,她腳步微抬,走了過去。
“今天的時候,說來還是要多謝簫公子了。”雲鄢衝著簫要含笑說道。
“舉手之勞罷了,我也隻不過是看不慣一些事情罷了。”簫要皺了皺眉,淡漠說道。
微微搖頭,雲鄢輕笑說,“如此蕭公子是與我客套了。”
“現與你客套的人是簫要,可是與我客套的人是七公子呢,還是六王妃?”簫要忽然凝眸看著雲鄢,一臉審視。
看著簫要眼底暗藏的湧動,雲鄢雙眸微沉,這般淩厲的話語,倒是不似出自他的嘴裏,從前看到他在慕清遠身邊的時候,也隻是順從的模樣罷了。如此看來,這個簫要也不簡單了。
而這時,身前突然一個身影走了過來,直接推了簫要一把,“你是笨蛋嗎?你不是知龗道公子的身份嗎?明知故問。”
“……”被碧水一推,簫要的心神也被打亂了,看著身旁的女子,他壓著心頭的火氣說道,“你不懂,就不要過問。”
一聽這話,碧水心裏的火氣頓時騰的一下子起來了,她雙手插著腰,看著簫要,冷笑說道:“什麽?你說我不懂,你敢說我不懂,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公子不敬,我以後再也不會理你了。”
“……”簫要瞪著氣鼓鼓的碧水,他什麽時候要對七公子不敬了。
看著這一幕,雲鄢心下覺得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簫要再怎麽冷硬,也敵不過碧水的嬌憨可愛。如此看來,這兩個人,倒是出奇的般配呢。
眼見著兩個人僵了下來,雲鄢不由笑著說道:“看來,我在這裏倒是有些礙事了。咱們碧水現在都可以管自己的男人了。”
聽著這話,碧水立刻明白了雲鄢的意思,小臉一紅,不好意思說道:“您,您又取笑人家了……他才不是我男人呢。”
輕輕一笑,雲鄢將碧水的嬌羞看在眼裏,也不打算繼續揶揄她,她抬眼看著簫要,“在碧水麵前,我隻是七公子,你既是碧水選中的人,自然也可以隻將我當做七公子。可惜,你又是慕清遠的人,而慕清遠與我之間,似乎有些複雜,所以這就要看你的立場了。”
沒想到雲鄢會如此直接,簫要沉默片刻,沉聲說道。“四王爺是我的主子!”
點了點頭,雲鄢淡然一笑,“話說開了也好,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讓碧水受到任何的傷害。否則,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會放過。”說到這裏,她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簫要眉目一沉,低聲說道:“我知龗道!”可是,她就不怕他是四王爺派來故意接近她們的嗎?想到這裏,他不由再次打量起雲鄢來。
“從一個人的眼睛之中,我通常可以看出這個人的人品,碧水交給你,我放心。”雲鄢淺笑,看了一眼碧水與簫要,“我也該進去了,你們自便吧。”說著,她直接走進了後門。
看著那離去的身影,簫要神色一滯,她竟然知龗道他內心的想法,這般靈慧的人,難怪,難怪四王爺會頭疼,難怪四王爺會對她念念不忘了。
碧水直接打了簫要一下,不滿說道:“看什麽看,還看,我告訴你,以後對公子說話可得尊重點。不然,我要你好看,哼!”
聽著這話,簫要回過神來,心下無奈,還是以前一個人自由自在啊!
剛剛進院子,雲鄢就想到了,她忘記問碧水,慕景南回來了沒,等她推開了房門,看著空空的房間,心下微歎,沒有回來啊!
雲相府
書房裏麵,看著下麵的兩位不速之客,雲墨成眉心微蹙,良久,終是說道:“南堯帝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下麵一身藏青色錦袍的男子微微搖頭,他一臉溫和的看著雲墨成,“朕若說今日是特意過來看看你的呢?”
看他?他燕淩瀟是什麽樣的人他會不知龗道?雲墨成心下冷哼,但是麵上依舊是淡淡的,“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好,南堯帝是對計龗劃有不滿意嗎?”
“怎會!朕今日前來,隻是想向雲相聊聊一個人。”燕淩瀟淡然說道。
狐疑的看了一眼燕淩瀟,雲墨成隨聲問道:“誰?”
“雲鄢!也就是相爺的三女兒。”燕淩瀟笑著說道。
聽著這話,雲墨成臉色一變,看著對麵的燕淩瀟,似是想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的。
輕輕一笑,燕淩瀟淡然說道:“雲相不必多慮,隻是前幾天看到了她,所以才想探聽她的事情,說起來,朕與她還是同門師兄妹呢,隻是……”說著,他瞟了一眼雲墨成,“朕是相當好奇,堂堂相府小姐如何會流落江湖,而且還身中那樣的毒,盡入骨髓,那夜夜噬心之痛,想來就讓人覺得可怕,這倒是讓朕不得不懷疑,她是你的女兒嗎?”他眉梢微低,眸中閃過一絲詭譎之色。
雲墨成聞言臉色變了變,沉聲說道:“什麽時候南堯帝開始關心起老夫的家事了。”
搖了搖頭,燕淩瀟嘴角微揚,“怎麽能說隻是雲相的家事呢,朕想要娶雲鄢,自然是先得弄清楚自己的老丈人是誰!”
娶雲鄢?雲墨成詫異的看著燕淩瀟,忽而冷笑:“她自然不是老夫的女兒。”
不是?燕淩瀟幽深的眸中閃過一絲波動,麵上依舊平和,他試探性說道:“如此說來,她所嫁之人不就是自己的兄長了嗎?莫不是說,這就是雲相的報複?!”說到後麵,他眼中閃過一絲詭異。
雲墨成瞟了一眼燕淩瀟,淡漠說道:“南堯帝既是知龗道這些,還想娶她?她怕是配不上你吧。”
微微搖頭,燕淩瀟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笑意,“雲相是想說她短命又肮髒嗎?若說她短命?說來也巧,這世上唯一能救她之人,就隻有朕了,所以她應該是命不該絕。至於肮髒,嗬,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朕沒有那麽膚淺。可惜啊,原本是想著與雲相攀上姻親關係的,倒是不想,他竟不是雲相的女兒。”說到這裏,他歎息一聲,一臉失望的樣子。
皺了皺眉,雲墨成看了一眼燕淩瀟,忽而說道:“方才南堯帝你說這世上有解雲鄢身上毒的藥?這倒是聞所未聞!”
“難不成,雲相在下毒的時候,竟不知龗道這世上還有解藥?”燕淩瀟輕笑說道。
沉默片刻,雲墨成淡漠說道:“老夫對解藥並不關心,倒是你今次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不是一個平白無故會找人敘舊的人。
燕淩瀟點頭,凝眸看著雲墨成,“自然,其實方才朕已經與你說過了,朕隻想要雲鄢!所以,這中間還請相爺多多幫忙才是。生也好,死也罷,她都不能逃過朕的手心!”
出了相府後門,院牆之下,燕淩瀟看著相府的方向,冷聲說道:“你說,雲鄢是不是雲墨成的女兒?”
“屬下覺得不是,這世上哪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父親,竟對自己的女兒下毒。”殤覃皺眉說道,忽而想到了什麽,“主子,您確定雲墨成知龗道滄海雲珠圖其中的秘密?”
燕淩瀟卻是冷睨著眼,“他是雲海部落的人,這世上怕是也隻有他知龗道了。不過方才那一番試探下來,朕心中尚有諸多疑慮,原本想用雲鄢來證明朕的猜測,可惜,朕好像壓錯了籌碼,而況,就算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一樣會袖手旁觀。”說到這裏,他不自覺皺眉,“不管朕所猜想的對不對,雲墨成他比朕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