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宮
“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看著下麵來報的宮女,高玥璃高傲的眉眼往上一挑,聲音低啞中帶著急促,甚至是帶著喜悅。
聽著這語氣秀荷微微垂首,眉頭微皺,依舊恭聲說道:“是真的,不過,禦書房那邊消息卻是捂得嚴實,奴婢也是多方打聽下才知龗道皇上病發了。”
高玥璃一聽這話,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徜徉在喜悅中,病發了啊,還是慕景南氣的。她看著上方,冷笑說道:“這個慕景南,也真是的,還敢氣皇上,就不怕把皇上氣死了?!不過,氣死了也好。”
“娘娘……”秀荷一驚,連忙說道,她不自覺向後看了看,還好沒人。
高玥璃抬眸看著外麵,“怕什麽,這鳳藻宮是本宮的地盤。說來真是可氣,皇上當真是偏心啊,竟然獨獨不召見遠兒,可惜不知龗道他們在說什麽。你說,該不會是在說立太子的事情吧。”說到這裏,她美麗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寒意。
聽著這話,秀荷眉目一沉,想了想說道:“立太子的事情娘娘先不必操心,若真是要商量立太子的事情,皇上怕是不會同時召見二王爺跟六王爺,再說,立太子的事情事關重大,皇上也得跟大臣商量,不會草率決定。”
“本宮真是不甘心,不管皇上立慕柯祥還是慕景南為太子,本宮都不甘心,想想本宮這些年處心積慮,不就是希望自己的遠兒當上太子嗎?”高玥璃看著前方冷聲說道,“本宮絕對不能輸給那兩個賤人,本宮的兒子更不能輸給她們的兒子。”
秀荷說道:“其實娘娘也不必太過擔心,若說太子之位,怎麽都輪不到六王爺,六王爺說好聽點是於朝政毫無建樹,說難聽點,那是遊手好閑。就算是皇上願意,可是,百官能同意嗎?至於二王爺,他生母身份卑微,而今又沒了兵權,在朝中也沒有根基,怕也是難以回天,隻有四王爺,他才是正經的皇族嫡係,咱們背後可是有太後撐著呢。”
“本宮以前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惜,太後她能撐到什麽時候,本宮不知龗道,而且皇上連龍體不適的事情都隱瞞著,不知龗道在密謀著什麽。”高玥璃咬著唇,低聲說道,“本宮不放心啊。”
秀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你知龗道的,那件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了。”高玥璃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秀荷斂神,臉上閃過一絲凝重,最終點頭。
同一時刻,康寧宮
聽著下麵太監回複的話,上座上那雍容的老婦人不發一言,隻一雙敏銳的眼睛冷睨著下麵的人。
旁邊,雨連嬤嬤見狀,心下歎息,衝著下麵的太監揚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太監如臨大赦,連忙退了出龗去。
眼見著殿裏麵四下無人,雨連嬤嬤看著高太後,低聲說道:“太後,您是在為皇上擔心嗎?”
“擔心?”高太後抬起眼看著外麵,冷笑,“他還需要哀家擔心嗎?他這一輩子,所有的心思都花在那個女人身上,哀家原本以為那個女人死了,他就會是哀家的好兒子,可惜,哀家錯了,因為他又將心思放到了那個女人的兒子身上。嗬,當真是可笑,為了那個女人的兒子,他竟然隱忍這麽多年,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
“太後,也許這些隻是您的猜測,皇上這些年對六王爺,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雨連嬤嬤小聲說道。
微微搖頭,高太後看著前方,低聲說道:“哀家曾經與你說過,他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了解他,當年他為了親政,是怎麽隱忍自己的,你也清楚,否則也不會有他的今天。同樣的,他也可以為了他在意的人強迫自己狠心。他竟然將重病之事隱瞞的如此之深,他所想的,哀家豈能不知!”
“那太後的意思是……”雨連嬤嬤下意識的問道。
高太後雙眼微眯,她背靠在榻背上,她深出一口氣,“哀家不能容忍,更不會容忍那個女人的兒子當上皇上,清遠就算有再多不是,他始終是哀家嫡親的血脈。就算是皇上,他也不能阻止哀家。況且,他不是早說過與哀家恩斷義絕嗎?嗬,那哀家就逐了他的心願吧。”
“太後……”雨連嬤嬤驚愕的看著高太後,然而看到她的臉色,狠戾中帶著些許的傷痛,她沉默了,誰讓他們生活在這宮中呢,這裏是容不得半點親情的地方。
宮門前
“等等……”
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他凝眸看著宮門前那一身紫衣的男子,喊道。
聽著這話,前麵的身影頓下了腳步,他抬眼看著前方,眼中冰冷一片。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最終消失。
“他的身體,真的不好。”慕柯祥皺了皺眉,看著身前的紫衣男子,低聲說道。
慕景南沒有回頭,隻是淡漠說道:“你叫住本王,就是為了與本王說這個?”
話語一滯,慕柯祥沉聲說道:“他是父,你是子。”
“那又如何?”慕景南反問道。
慕柯祥眉頭緊了緊,低聲說道:“他是真的在給你機會!”
機會?慕景南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笑意,“本王若需要機會,自己會創造。況且,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平衡各方勢龗力,倒是你,因為他給了你機會,所以你就來替他說話嗎?可是,明明恨他的人,是你才是!所以,你現在這般,是委曲求全?”
聞言,慕柯祥臉色一變,沉聲說道:“就算你說的不錯,但是,至少是一個轉機。”
微微搖頭,慕景南輕笑一聲,“轉機?當太子?”說著,他抬眸看著前方,眸光微冷,“當年的事情,本是無心插柳,不管你現在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本王隻當沒有看見,而且,本王要的東西,從來都不需要假於人手,更不用說,所謂別人賜予的機會!”說著,他直接朝著前麵走去。
慕柯祥單手背負,擰眉看著那離去的身影,總覺得那抹身影說不出的孤冷,隻是再加上那般決然的話,這一刻他愈發的看他不透。
然而慕景南還未向前走幾步,一身淡黃色錦袍的男子迎麵走了過來。看著來人,他神色如常,恍若未見一般。
倒是後麵慕柯祥臉色沉了沉,看著前麵那兩道身影,皺了皺眉,轉身,離去。
“六弟,這是回府?”慕清遠看著那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男子,他皺了皺眉,竟敢,竟敢如此無視他!他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反正接下來他就不會如此淡定從容了。
聽著這話,慕景南駐足,淡然說道:“自然。”他抬眼看著前方,並不看身旁的男子。
“既然是要回府的話,想來有一件事,本王要與你先知會一聲,現在,六王妃的心情怕是不太好。”慕清遠偏頭,看著慕景南,笑著說道。
慕景南偏頭,眸光一凜,並不說話。
感覺到那懾人的寒光,慕清遠心頭冷嘲,果然,從前的那般紈絝不羈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嗬,竟被他騙了這麽久,當真荒謬。
“六弟就不想知龗道為龗什麽六王妃不高興嗎?”見慕景南不作聲,慕清遠忍不住說道,他怎麽可以這麽冷靜。
麵色僵硬了片刻,慕景南淡漠說道,“四哥將本王攔住,不就是想告訴本王,本王王妃為何不高興嗎?”
這話一出,慕清遠麵色一僵,心頭隻覺得鬱鬱的,他這般的冷硬的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也許他隻是故作鎮定罷了。想到這裏,他笑著說道:“本王也隻是關心下六弟與六弟妹罷了。
慕景南淡然說道:“如此,本王倒是要多謝四哥了。”
他這樣一直不鹹不淡的語氣,終於讓慕清遠忍不住了,他臉色一寒,沉聲說道:“玲瓏閣關門了,她最引以為傲的產業已經不複存在了,她以前不是從前的七公子了。而你,也再沒有她這個依靠了。”
聽著這話,慕景南沉默了,他看著慕清遠,神色間看不出喜怒,但是那雙眼睛卻愈發深邃幽冷。
慕清遠隻當他是被自己的話給震懾住了,心頭不由冷笑,沒了七公子的幫助,他慕景南就什麽都不是了,他在害怕吧。想到這裏,他心頭不覺甚為快意。
然而慕景南像是忽然醒過來了一般,忽而開口說道:“四哥說完了?”
慕清遠一愣,笑著說道:“自是說完了,六弟現在是不是急著回去安慰你的王妃了?”
微微搖頭,慕景南看著前方,唇角微揚,“她不是需要安慰的女子,況且,若她真的沒了玲瓏閣於本王而言說不定是好事。”因為這樣的話,她就懂的如何在他的背後依靠他的肩膀了。不過,這樣的她,也就不是她了,他看著慕清遠,忽而輕笑說道,“四哥確定玲瓏閣已經不複存在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過,本王想,你應該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也許,最龗後求她的那個人會是你。”雖然他不知龗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他太了解鄢兒的性子了,得罪她,她必然會以牙還牙回報過去的。
不過,這些他可就管不著了,慕景南抬腳,直接往前方走去。
聽著這話,慕清遠臉色一變,若不是為了維持以往的形象,怕是要暴跳如雷了,他最龗後的話是什麽意思,他也覺得他會求雲鄢,哼,他們倒是心有靈犀啊。那他倒是要看看,最龗後是誰求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