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辦?”郭少陽很焦急,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他想過買彩票,但他在這方麵的運氣一直不佳,他擔心自己會血本無歸。
“我不知道!”秦彩霞這次沒有哭,也沒有著急,她顯得出奇的冷靜。
秦彩霞說她不知道,但郭少陽知道“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身為萬物靈長的人怎麽能不報效養育自己的父母親人,如果秦彩霞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那他又怎麽會愛她愛得愛的如此真切,如此深沉。
“車到山前必有路,讓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郭少陽說著看似寬心的話,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拿不出二十萬元來就隻能跟彩霞來世再做夫妻了。
出了這樣的事,秦彩霞已經沒心思上班了,她想請長假,但主管隻批準了她一天假。
今晚是最後一個夜班,明天他倆就都倒早班了。郭少陽心情不佳,上班也是無精打采的,好不容易堅持了三個多小時,到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王虎打來的,說他無意間看見秦彩霞一個人走進了天上人間娛樂中心,就偷偷打電話給他。
“天上人間——她怎麽會去那種地方!”郭少陽不由驚叫了一聲,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趕緊借了一輛摩托車向市中心趕去。
晚上十一點半,秦城的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車輛和行人了,有幾家酒吧和醫藥超市還開著門,有一個人在遛狗,有一對情侶手拉著手橫穿馬路,有一個喝醉酒的人正踉踉蹌蹌的一邊走一邊唱著歌。
有一滴雨突然落在了郭少陽的臉上,又有一滴雨打在了他手背上。
郭少陽抬頭看了看,頭頂漆黑一片。左右掃了幾眼,隻見路燈一如既往的默默的發著亮光,街道兩旁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
秦城氣溫居高不下,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痛痛快快的下過一場雨了。數十萬秦城人,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雨,洗去城市的鉛華,洗去生活的煩躁。
郭少陽從內心也渴望一場雨,一場能夠滋潤愛情的雨。他和彩霞的感情,突然出現了危機,如果沒有奇跡發生,他們麵臨的隻能是分手。
摩托車在生命的跑道上一路奔馳著,二十幾分鍾後,郭少陽看見了四個在彩燈的鼓噪下不停閃爍著的大字——天上人間。
秦城人都知道,這裏是眾多好色男人的天堂,除非是小姐或者摸吧女之流,一般的良家婦女是不會到那種場所去的。
秦彩霞三更半夜一個人偷偷的跑去哪裏,難免會讓人擔心。隻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到這種場所裏來,即使心情再怎麽不好。
生活應當有所節製,郭少陽不喜歡對自己太過放縱的女人,但他知道秦彩霞絕對不是那種人。
郭少陽停好車,就徑直往裏麵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到天上人間來,剛一進門就被那場麵給震撼住了,舞池裏人頭攢動,數不清的男男女女正在那裏手舞足蹈,搖頭晃腦,又蹦又跳,狼哭鬼號,dj音樂震耳欲聾,人們通宵達旦的瘋狂著。
郭少陽四處搜尋著,霓虹燈晃得他眼花繚亂,到處都是人頭,舞池四周的雅間裏也都坐滿了喝酒的人,不走近了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郭少陽挨個兒找過去,見秦彩霞一個人正坐在一個相對比較清靜的角落裏喝著酒。
看到郭少陽,秦彩霞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略微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聯想起了一束冷豔的不知道什麽名字的花來。
郭少快速走過去,二話沒說就拉起她的胳膊說:“走吧,你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你怎麽也來了?你跟蹤我?”秦彩霞突然冷冷的甩開了他。
郭少陽不由吃了一驚說:“我沒有跟蹤你,是王虎打電話告訴我的,我怕你出事就趕了過來。”
“我能出什麽事兒,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秦彩霞的臉在跑馬燈的掃射下不停的變換著色彩。
“那我陪著你。”郭少陽說著就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倆聲音都很大,就像吵架一樣,當然不是真的吵架,因為舞廳太吵,聲音小了聽不見。
秦彩霞遞給郭少陽一杯酒,少陽示意她不喝,因為待會兒他還要回去上班。
秦彩霞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跑到舞池跳舞去了,她扭動著婀娜的身段,秀發像絲綢一樣在風中輕舞飛揚。
老實說,她隻是隨意的扭動身體,但在郭少陽看來卻像精心編排過的一樣,然而她跳得越好我心裏便越發的不安,因為她今天的舉止實在是太反常了。這要是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允許她在這種地方多待一分鍾,但今天是個例外,他知道她心裏憋屈的慌,這樣發泄發泄也好。
郭少陽以為她跳一會兒就會自己過來,卻沒想到一不留神她就不見了蹤影。
起初,郭少陽並沒在意,坐等了幾分鍾還不見她出現,就走到舞池去找,可他找遍了整個舞池,卻連她的影子都沒看到。
郭少陽不由緊張了起來,開始四處搜尋,並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正當他茫然四顧的時候,一個穿著暴露,打扮妖豔的卻不失清純的,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孩,突然走過來妖裏妖氣的對他說:“帥哥,陪我跳支舞吧?”
郭少陽不由警惕起來,打眼一看她就不是什麽正經女人,對於這種女人他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帥哥,你發什麽愣啊!是我長得不夠藝術嗎?”她進一步賣弄起風騷來。
郭少陽沒心情搭理她,轉身往另一邊去尋找秦彩霞。
“你在害怕什麽?其實從你一進門我就一直在觀察你,你是來找那個姐姐的吧?我知道她在哪兒,她是故意躲著你,我帶你去找她吧。”
女孩不由分說就拉起郭少陽的手往隔壁走去,他竟然對她沒有絲毫的懷疑,而且很順從的被她牽著走了。
穿過兩道門這裏又是另一番景象,一間空曠的屋子裏麵沒有燈光,隻有悠揚的可以讓人沉醉的音樂。
剛走進去的時候,感覺裏麵一片漆黑,慢慢的才清晰起來,但也隻能看清對方的輪廓。
借著門外暗淡的光芒,郭少陽這才發現這間黑洞洞的屋子裏原來有好幾對男女正相互摟抱在一起,相互撫摸著,親吻著。
郭少陽不由吃了一驚,難道秦彩霞會來這裏,就慌忙問她:“人呢?”
“呢”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已經把少陽整個人推到了牆上,緊緊的抱住他狂吻了起來,說是吻,但少陽感覺是在啃,她一邊啃一邊拉起他的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胸脯上。
郭少陽一下子就懵了,整個人像木偶一樣的僵在了哪裏,感覺到呼吸在那一刻差點兒都要停止了。
郭少陽渾身不由一激靈,瞬間明白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便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轉身就跑出了那間黑暗的屋子。
郭少陽逃也似的跑回了原來的座位上,驚魂未定的坐下來,心突突跳個不停,郭少陽心想這齷齪的一幕絕對不能讓彩霞知道,否則沒法向她交代。
目光搜遍了四周,仍然不見秦彩霞的身影。
早就聽說,天上人間有摸吧,而她就是這種10元三曲可以讓男人隨便摸的女孩。
郭少陽有點心痛,她看上去是那麽的清純,清純的有點像高中生,卻在這裏做著如此肮髒的交易。
“帥哥,怎麽跑了呢,給錢吧,摸一次10元。”那該死的摸吧女竟然追了過來,一臉嗔怒的看著他,像討債似的向少陽伸出一隻手來,另一隻手則摸著自己的屁股,嘴角一咧一咧的好像很疼的樣子。
郭少陽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臉發起燒來,一時羞憤難當,慌忙四下裏看了看,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滾”。
“你什麽意思,你還是不是男人?摸夠了人家就拍屁股走人了,你也太缺心眼了吧。告訴你,別想抵賴,摸吧門口可是有攝像頭的,想吃你姑奶奶我的豆腐,門都沒有。”摸吧女說著便抽回手去,抱在胸前,側著臉兒冷冷的看著少陽,擺出了一副厚顏無恥,不依不饒的架勢。
郭少陽有一種打人的衝動,明明是她非禮他,占了他的便宜,他連碰都沒碰她一下,而她卻豬八戒倒打一耙,反過來威脅他,跟他要錢。
這種女人真是好不要臉,郭少陽也不屑跟她多說一句話,就瞪大了眼睛,十分鄙夷的再次警告她說:“滾”。
摸吧女嘴角突然掠過了一絲鄙夷的笑容,她十分傲慢的看著郭少陽,那樣子好像是真的抓住了他的什麽把柄,非但對他的話無動於衷,反而神情自若,見怪不怪,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郭少陽不由轉過身去,擺出一副威武不屈,正義凜然,嫉惡如仇的姿態。他想,但凡她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就會自行離開。
不過,他錯了,他用眼睛的餘光看見,她竟然輕移蓮步,扭動著腰肢在他對麵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翹起一隻白白嫩嫩的大腿,十分傲慢,充滿鄙夷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