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展平麵無表情地走到明鳳麵前,蹲下身來,直視她那雙死魚般的眼睛,問道,“明鳳,孩子在哪裏?
隻要孩子活著,你就能活著。”
明鳳吐了口血沫子,笑的誇張之極,“剛剛你把我撞傻了,失憶。
親我一下呀,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聶展平閉了閉眼,忍耐住鄙夷和惡心,抬頭湊了過去。
正準備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明鳳見機抬高身子,嘴對上了嘴。
聶展平感覺很膈應,嫌棄地抹掉嘴上沾染的血跡,“好了,親過了,你可以說了。”
明鳳嘻嘻哈哈地笑著,就去解自己的衣扣,“親一下不夠,抵不上這麽多年的煎熬。
聶展平,我還要你的人,就現在,就這裏,當著夏梓玉的麵。”
這個真做不了,刷新了聶展平的三觀。
明鳳見他沒有動,對著肖亦雄怪兮兮地說道,“肖少,展平不配合,他要拖時間我能等,不知道你兒子能不能等。”
肖亦雄抿唇答道,“玉玉失血過多,我現在要帶她去醫院。
你要跟聶展平翻雲覆雨,那是你們的事。
這四周都是攝像頭,你喜歡,可以全球現場直播。”
明鳳忘了這茬事兒,如果在幾千萬網友麵前,跟聶展平恩恩愛愛,豈不更是妙哉。
看見明鳳的態度有了鬆動,肖亦雄抱起夏梓玉,梁坤接過嬰兒,快步出了房子。
臨走前,肖亦雄給聶展平一個意義深遠的眼神。
明鳳讓聶展平幹什麽他都得幹,因為果兒是夏梓玉的兒子。
果兒危在旦夕,就算不死在明鳳手裏,拖的時間太長,也會被白血病奪走生命。
此時此刻,一分一秒都是萬分珍貴的。
肖亦雄帶夏梓玉離開紅瓦白牆房後,齊天帶來一條有價值的線索。
孩子就在附近。
明鳳半夜帶孩子開車來到這裏,下車的時候懷裏抱著孩子,進到紅瓦白牆屋內的時候,孩子不在了。
方圓50米是主要藏匿地點。
梁坤和阿奎帶著很多保鏢,在附近探查。
汪海和許飛帶人去追明鳳的4個幫手了。
十幾分鍾後,聶展平從房子裏走出來。
梁坤遵照肖亦雄的叮囑,快步迎了上去,“聶少,明鳳招了嗎?果兒在哪裏?”
聶展平幽幽地說道,“明鳳說,孩子裝進棺材,埋在地下了,至於在哪裏,沒說。
她說,死了也不說。”
梁坤氣得直跺腳,“我去問問她”。
剛跑進房內,就見明鳳拿著手術刀,狠戾決絕地紮進自己心髒,當場身亡。
跟著梁坤進屋的聶展平,被這一幕驚呆了。
明鳳死了,以這種無法挽回的方式,臨死前,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的吻,他的人。
她沒了遺憾,死,是最好的解脫。
喪心病狂的明鳳自殺了,卻讓果兒的行蹤成了謎。
如果正如明鳳所言,果兒埋在了地下,每個地方都挖開,不現實。
紅瓦白牆房屋四周都是田地,每個麥苗下麵,都有可能。
她會把孩子埋在哪裏呢?
梁坤張羅大家尋找可疑地點,抓緊時間給肖亦雄打電話匯報情況。
夏梓玉正在手術室裏做清創和縫合手術,肖亦雄站在手術室門口,不敢離開寸步。
早產的孩子已經取了臍帶血,送進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現在找到果兒是最緊迫的事情。
聽聞最新情況,肖亦雄垂眸想了想,說道,“阿坤,明鳳那個女人陰險狡詐,如果真把果兒埋在地下,一定是個想不到的地方。
你看看,附近那幾棵桃樹下麵有沒有。”
過了十幾分鍾,梁坤回個電話,“老大,桃樹下沒有。”
肖亦雄有些吃驚,明鳳會把果兒藏在哪裏呢?
忽然腦中一個激靈,“阿坤,挖房子底下,明鳳就沒想著離開這裏,她想與我們同歸於盡,肯定還包括果兒。”
果然,20分鍾後,有了消息,房子底下,發現一具棺材,裏麵有果兒在ICU病房穿的兒童無菌病號服碎片。
隻是,棺材裏沒有人。
肖亦雄眉頭緊蹙,看來孩子被人帶走了。
那孩子有嚴重的血液病,沒有臍帶血,活不了幾天。
果兒是明鳳親手埋得,看來還有其他人,參與這件事。
現在明鳳死了,線索斷了,肖亦雄非常惱火,卻也隻能幹著急。
梁坤、阿奎和齊天在各自領域發揮作用,尋找孩子,最終還是沒有線索。
明鳳為了不讓人找到孩子,刻意把房子那個角度的監控關掉了。
找不到孩子,該如何向夏梓玉交待呢?正當肖亦雄暗自傷神的時候,聶展平來了醫院。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
積壓多年的怨恨,仇視,全部湧現了出來,不由自主的互相揪起對方的衣領。
氣氛遽然變冷,手術室的門開了。
肖亦雄和聶展平紛紛放下手,跑向了門口。
張彬彬探身走了出來,摘下口罩,無奈地說道,“肖少,小玉兒情況不太好。”
肖亦雄緊張的拳頭都攥起來,“張彬彬你必須要救玉玉,她不能出事。”
張彬彬歎了口氣,“肖少,小玉兒大出血,如果要保命,恐怕得摘除子宮了。”
這麽嚴重啊。
聶展平幽幽地說道,“當年明鳳也挨了兩刀,她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玉兒這麽嚴重?是你醫術不精吧。”
張彬彬皺著眉頭,解釋,“明鳳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小玉兒不一樣。
再說,她挨得那兩刀,刀口很長,出血時間久,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休克了。
我也不想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沒有辦法,肖少,你快點拿主意吧。
現在,夏梓玉出著血,血壓還在向下掉,情況真的很危急。”
肖亦雄呆愣住了,摘除子宮意味著,夏梓玉再也不能生孩子。
一天前,兩個人躺在床上膩歪的時候,她答應他,再給他生個三寶丫頭,看來沒有這個希望了。
在肖亦雄的心裏,任何事、任何人都沒有夏梓玉重要,三寶他不要了,他隻要,夏梓玉。
寒眸微睜,失神地點著頭,“張彬彬,去辦吧,我相信你的醫術。”
聶展平一把拉住張彬彬的胳膊,“不,一定還有辦法,我去請國際上最好的婦科醫生。
你不能摘除玉玉的子宮,否則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肖亦雄聽到聶展平絮絮叨叨,不合時宜地發牢騷,心裏越發的煩躁,一拳揮過去,正中聶展平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