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和明鳳?
聶展平頭嗡嗡直響。
他擔心,方敏知道明鳳懷孕,會執意要那個孩子。
沒想到,方敏不僅要孩子,還要他娶明鳳。
他不喜歡那個男人婆。
聶展平更加堅定,找到明鳳,打掉孩子的念頭。
可在方敏麵前,他不能表露出這個想法,隻是順著她的意思,“媽,明鳳不知道去哪裏了,先找到她再說吧。
孩子是不是我的,都不一定呢。”
方敏抿唇說道,“吃一塹長一智,我打聽過,胎兒滿三個月,可以取檢材,做DNA比對。
隻要能確定明鳳懷的孩子是你的,就可以立刻結婚。”
聶展平撇撇嘴,麵不改色地說著謊話,“好,媽,這次我聽你的。”
言聽計從的兒子,讓方敏煩悶的心情,總算舒坦些。
剛好,護士進來給方敏燙傷的部位上藥,燙傷部位在背部和臀部,聶展平就出去了。
來到走廊盡頭,他立刻給汪海打電話問情況,“明鳳找到了嗎?”
汪海如實匯報,“找到那輛車了,但是裏麵沒人。
這裏是鄉下,很偏僻,估計他們跑不遠,我們正在挨著村子找。”
聶展平冷冷地說道,“我媽派的人也在找明鳳,咱們一定要趕在前麵。
她肚子裏的孩子,堅決不能留。”
汪海吃了一驚,虎毒不食子,向來心善的聶展平卻如此心狠。
聶展平猜到了汪海的狐疑,無奈地說道,“我媽要我娶明鳳,可我心裏隻有玉兒。
如果孩子沒了,就有了拒絕的理由。”
原來是這麽回事,又是為了夏梓玉。
問題是,夏梓玉心裏有沒有他啊?
果真是,男兒癡情智商低啊。
接下來三天,方敏依舊躺在燒傷醫院治療。
夏梓玉在ICU,一點點地恢複著,情況也有了好轉。
肖亦雄身體素質好,刀傷愈合中,已經行動自如。
白天,聶展平有半天時間在燒傷醫院陪方敏,半天時間在烏市醫院ICU病房外守著夏梓玉。
汪明月和肖文龍每天都來醫院看望夏梓玉。
肖亦雄刻意避著大家,一到夜幕降臨,就穿上無菌服,坐到夏梓玉床邊。
握著她的手,對她說說心裏話,看著她暖暖地笑,心裏特別滿足。
三天後,夏梓玉沒有轉入普通病房,依舊在ICU。
張彬彬解釋,後遺症顯現的較慢,多觀察一段時間,更有利於全麵康複。
張彬彬的叮囑,大家都認可,依舊每天定時定點來看小丫頭。
可敏感的肖亦雄起了疑,那種不好的感覺,時不時地就會來。
一個細雨蒙蒙的下午,肖亦雄不請自來,進了張彬彬的院長室。
張彬彬見到來人,嗬嗬一笑,“聶少,您的身體素質好,恢複很快,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肖亦雄不想繞彎彎,直言不諱道,“張院長,我不是問自己的槍傷,是問玉玉的恢複情況。”
張彬彬緊張了一下,隨即笑道,“夏梓玉恢複情況挺好,不過還需要多觀察一段時間。”
肖亦雄擺手打斷他的話,“張院長,我每天都近距離守著她,你也每天為她做檢查。
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玉玉為什麽不開口說話,還……總是傻傻地笑。”
聽到問話,張彬彬呆愣住了。
他隻把夏梓玉的後遺症告訴了肖文龍。
肖文龍交待,沒有他的同意,不得告訴第二個人。
沒想到,肖亦雄還是發現了端倪。
肖亦雄見張彬彬眼眸亂轉,沒有答話,就知道情況不對,‘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寒眸射出陰冷的光,“張院長,玉玉到底是什麽情況?你不要瞞我!”
張彬彬搓著手,一副欲言又止,訕訕地答道,“肖少,您別著急,也不要悲觀,夏梓玉當前的情況不是最終結果。
她年輕,後遺症還有扭轉的可能性。”
肖亦雄何其聰明的人,從張彬彬的隻言片語中,迅速捕捉到重點。
夏梓玉出現了中毒後遺症,而且情況並不樂觀。
張彬彬已經發現問題,但刻意隱瞞著。
肖亦雄的耐心沒了,低吼道“張彬彬,夏梓玉是什麽情況,你快點說!
我不需要你做思想工作!”
張彬彬眨巴著無辜的眼睛,暗暗腹誹,不是我不說,是你爸不讓說。
肖亦雄見到張彬彬隻賠笑臉,就是不說話,分明是軟對抗,氣的火冒三丈,“張彬彬,你在隱瞞什麽?
如果你不說,我就帶玉玉轉院。烏市沒有好醫院,我們去帝都,別以為離了你,治不好病。”
張彬彬無奈地咧咧唇,“肖少,別生氣,我說,我說。
夏梓玉確實出現了後遺症,主要表現就是失語和反應遲鈍,這都是大腦長期缺氧的後果。”
失語,就是不說話,肖亦雄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可,反應遲鈍啥意思?難道是癡呆了?!
張彬彬看著麵色如土的冷梟,連忙寬慰,“這兩個後遺症,都有向好的方向發展的跡象。
三天前,夏梓玉的眼睛不會追隨聲音,今天就可以了。
還有,之前她是毫無目的傻笑,今天看到人臉才會笑,那……那就不算是傻笑了。”
雖然張彬彬說的很婉轉,很有安撫力,可肖亦雄還是被打擊到了。
他捧在手心裏的掌中玉,竟然成了這幅樣子。
張彬彬看著失了魂一般的肖亦雄,輕聲解釋,“是龍叔不讓我告訴大家,主要怕明姨知道結果,心裏難過。
肖少,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傾盡全力,讓夏梓玉的後遺症減少到最低。
隻要她沒離開ICU,還請您保密啊。”
肖亦雄閉了閉眼,眼眶裏集聚著熱流,低聲問道“我可以做點什麽嗎?”
張彬彬吸了口氣,“這段時間,每天晚上你都去夏梓玉床邊,我和龍叔都知道。
沒有製止,就是因為對她的病有積極作用。
如果可以,還請你多和她說說話,刺激一下她受傷的大腦,或許有奇跡出現。”
肖亦雄腳步踉蹌地離開了院長室,一個人站在窗口,吹著初春帶著寒氣的風,心裏五味雜陳。
他給自己立了個flag,這輩子無論夏梓玉如何,都會娶她,照顧她,愛她一輩子。
即使,她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傻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