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的,也忘記自己是怎麽躺到床上的。
一切都變的朦朧,她的腦子從剛才開始,就好像沒有清醒過。
她不得不說閆遠這個舉動,讓她感動的一塌糊塗。
她承認自己是個感性動物,因為經曆過黑暗,所以對於光明格外的珍惜。
跟眼前的這個男人比起來,什麽家暴,受傷,背叛,她一點都不在乎。
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一無所有,也會有他在身邊。
愛情是什麽,沒有人可以解答,沒有經曆過的不會理解,經曆過的又無法形容。
就像邢菲現在,她隻知道自己滿心歡喜,眼前的男人是他的,隻屬於她一個人的,隻有她可以和閆遠同床共枕,和他親密無間。
閆遠俯視著邢菲,她的眼睛從剛才開始就發亮,一直亮進他的心底。
他無法扼製的吻下去,要將她揉到懷裏,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房間的一側落地大窗的窗簾沒有拉上,窗外連接著露天泳池,泳池被風吹動,月光下的水麵的波光粼粼,映射的房間都是攪動的斑駁。
他們沒有開燈,房間的光亮借著月光,借著水麵倒影的光斑。
邢菲被閆遠親吻著,感覺自己就在水麵上,飄搖不定,隨著閆遠而浪潮起伏。
時而細水流淌,溫暖又柔情,像安靜的午後,耳邊聽見潺潺的水聲。
時而又變的波瀾壯闊,急促又熱烈,像夏日的烈陽,耳邊是不知疲憊的低吼。
突然一個大浪翻湧而來,她也隨之被拋到高空。
自己又像是在蹦極,從懸崖處極速跌落下來,心髒強烈刺激,呼吸也跟不上,大腦一片空白。
她隻有抓住一個支撐點,緊緊的抱住,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墜入更深的深淵。
最後她還是掉落了,瘋狂的落入深沉的大海,海水緊緊包裹著她,耳朵眼睛都被黑色籠罩,有力量要將她往下拉,再下去一些,再猛烈一些。
突然她睜開眼,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這海水裏,拚命的掙紮,大口大口的喘息,四肢都被瓦解,喉嚨都幹涸。
眼前猛然出現亮光,又化作一團迷霧,她困在其中找不到出口,拚命的奔跑,拚命的解脫。
終於她得救了,躺在床上,胸膛不停的起伏,她感覺自己終於又活過來了。
好累,神色渙散,完全不想動彈。
就如經曆了九死一生一樣,她感覺被人抱起,水流衝刷過身體,最終絲綢夏涼被纏繞著她,她沒有精力了,沉沉的睡去。
睡夢裏她回到了從前,麵前人潮擁擠,她不知自己在哪,隻能拚命的向前擠去。
是高考錄取誌願公布榜!
她緊張的看著紅紙上的名單,第一個就看見了閆遠,他分數最高,如願去了那所科技大學,邢菲感覺尋找自己,師範大學。
正是他學校旁邊的那所!
她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她的願望實現了,她能夠再次看見他了。
“邢菲!”人群外有人在呼喚,她尋聲看去。
閆遠很高,邢菲一眼就能夠看見他,她心裏欣喜,衝他微笑回應。
明顯感覺到閆遠麵色愣住,久久沒有反應。
她好不容易擠出人群,來到他身邊,閆遠才恢複常色。
“很巧,我們學校挨著。”他開口說。
不巧,一切都是我早有預謀的。
“嗯。”她還是輕聲回答。
時間再移,她又來到了新生晚會這一天,她逃走了,來到閆遠的學校。
隻想看他一眼,所以現在茫茫人海中,看著他作為新生代表在台上發言。
同樣的帥氣優秀,遙不可及,她就像觀眾席下所有的少女一樣,對著他讚歎不已。
她知道喜歡閆遠的人有很多,可是她敢確定,沒有一個人會比她更愛閆遠了。
即使在自己的學校,還是能夠聽見關於閆遠的流言,畢竟這麽優秀的人,不想引起注意都難。
她就這樣暗暗的喜歡,又獨自歡喜著,閆遠會不時的來找她,沒有忘記她,這樣不就足夠了嗎?
她沒有別的奢求了,隻要可以陪伴在他身邊,她就滿足了。
大學四年裏,她隻有不斷的拚命學習,她要成為出名的記者,成為社會上可以立足的人,成為……稍微有些資格站在他的身旁的人。
她以為自己的暗戀不會有結果,直到吳赫找她來的那天。
將一本厚厚的日記放到她手上,“閆遠對你怎麽樣,我們都看在眼裏,你也是時候鼓足勇氣了。”
她看著手機沉甸甸的日記,雙手在不停的顫抖。
她用了一整夜的時間閱讀,讀出了閆遠的心,也讀開了自己的勇氣。
想要表白,她要和閆遠在一起。
找來了吳赫,吳赫承諾全力幫助自己。
他給自己找地點,又找來策劃案,那段時間他們兩人總是聚在一起研究,她靜靜的聆聽吳赫的計劃。
終於,她生日那天,臨近畢業,她決定該付出行動了。
訂了一家怡情的酒吧,吳赫早就聯係好酒吧經理,按照他預期的,屋內會響起動人的音樂,她要上台唱歌,將自己的心中的情事全部說給閆遠聽。
又準備了浪漫的道具,所有朋友都會出現,等待著閆遠的回應。
一切都是多麽的完美啊,可是在那前一天,有個陌生的電話打來,她記得十分清楚。
“如果你想要閆遠的日記,就到下麵這個地址來。”
日記!是閆遠寫滿心意的日記!
她不可能丟掉,也不可以落入其他人手裏。
她慌忙的打給吳赫,將事情全部告訴他,自己就先趕往酒店。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她沒有辦法再回想一遍,太殘忍,太血腥,也太……可怕。
她暈過去了,吳赫也倒了。
再次醒來是被硬生生疼醒的,她感覺自己掉入了油鍋裏,渾身都火辣辣的刺痛,太難以忍受了,她簡直想直接死掉。
“邢菲,等著我回來。”吳赫躺在支架床上,離去時留下這句話。
她要活下來,拚命的活下來,她的心意還沒有告訴閆遠,她的計劃還沒有實行。
可是等到手術結束,麻藥散去,她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折磨。
一到夜晚來臨,傷口就開始劇烈的疼痛,仿佛無數隻蟲子爬過傷口,蟄著她,咬著她,啃噬她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
她動不了也喊不了,隻能盯著天花板,死命的堅持。
“閆遠住院了,嚴重車禍。”在她剛剛挺過來時,這個消息像晴天霹靂。
她不顧醫生的勸阻,坐著輪椅要去找他。
他的病房外站滿了保鏢,無論她怎麽請求他們都無動於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誠打動了他們,隻允許她在門外注視。
每當夜深人靜時,她坐在輪椅上,挺著身體的疼痛,隻為了在門上的玻璃窗遠遠的看他一眼。
看著心跳儀還在波動,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終於有一天,閆母竟然答應了讓她進入病房,她興奮的坐在病床旁,看著他渾身插滿了針管。
心疼比傷口的疼痛更加猛烈,她想撫摸他,擁抱他,可是她不能。
她隻能落下一個吻,將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一個輕輕的吻傳遞給他。
那次之後她有了複健的動力,每當她無法忍受了劇痛癱在地上時,她就想著躺在病床上的閆遠。
每當她淚腺失控,想哭都哭不出來時,她就想著需要她等待的吳赫。
她終於從地獄爬上來了,再去找閆遠時閆母凶狠的看著她。
“你不用再來了,他已經去世了。”
這樣一句話,將她所有的希冀都擊碎,她不敢相信,都是因為閆母不喜歡自己才騙自己的,閆遠不可能去世。
所以火葬禮上閆母讓她去了,她眼睜睜看著人員把閆遠推進去,任她阻攔也於事無補,他的屍體送進去了,化作骨灰存下來。
她徹底崩潰了,身體徹底垮掉,高燒不退,燒出了肺炎,燒出了傷口複發。
好熱,身體在燃燒……
“邢菲,邢菲?”
邢菲猛的睜開眼睛,看見閆遠的臉,又看見身邊的擺設,她才突然清醒過來,那些都是在做夢。
她現在和閆遠結婚了,閆遠傍晚還向自己求婚了。
也許是晚上的情景讓她心情起伏太大,才會想起那些過往,她看著好端端躺在身邊的閆遠。
他的眉頭緊張的緊蹙著,她下意識的伸手抱著他。
“太好了,你還在我身邊。”她嘟囔著說。
閆遠是被她的叫喊聲驚醒,擔憂的看著她,沒想到她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他輕輕拍著邢菲的後背,“沒事,我一直都在,從沒有離開過。”
邢菲沒有放鬆力道,依舊抱的很緊。
“閆遠,我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你當時站在陽台上,陽光很亮,你也很亮,我當時就被你吸引了。你出現在我麵前幫我阻擋那些人時我很感謝,我不敢回應你我的名字是怕你嫌我丟臉。”
“對了還有,我感謝你帶我逃出去,在我被打傷後是你治愈我的心靈,是你的笑容讓我有了希望,我不理你不是我不喜歡你,是我太自卑了,我覺得我不配站在你身旁,我身上太黑暗太髒,我不想沾染你的純白。”
她要把自己的所有心情都說出來,全部告訴他,剛才的一場夢,走過了一生,她害怕再失去閆遠。
“那陣你四處打架我沒有瞧不起你,我隻是不想讓你墮落,我想你一直高貴,我,”她眼淚止不住的流,連著聲音都在顫抖。
“我想你,我很想你,我以為你死去的那些日子簡直生不如死,我想去陪你,但是我不能啊,我還在等吳赫,可是,可是他也被我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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