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什麽?”邢菲此刻也顧不得避嫌,反過手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滿是迫切。
齊昊廷看了眼四周,轉身將她拉到拐角處,低下頭看著她。
“我也是讓人調查了很久才確定,當年他去世的消息,是有人下令給壓下來了。”
說完這句話就停頓下來,齊昊廷見她如此期待的表情竟然有些無法開口。
究竟要不要告訴她,說出來是否太過殘忍。
她和閆遠從大門緩緩進入到會場時多麽般配,邢菲的長裙妖冶,齊昊廷的西服筆挺,眼看她真正開心的笑容,他的心卻跟著揪起。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更加調動著邢菲的好奇心。
“告訴我,是誰壓下來的?”她指尖都略微用力攥緊他的衣袖,乞求他開口。
“邢菲,你確定要聽?”他再次提醒。
“我當然要聽,我一直都想知道他當初發生了什麽,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情。”她開口,聲音都帶著著有些發抖。
看著齊昊廷唇輕啟,答案也馬上呼之欲出。
“原來你在這。”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邢菲如觸電般鬆開握緊齊昊廷衣袖的手,轉過頭看去。
閆遠今日是不同以往的黑色西服,改用淺灰色,也是邢菲認為他最配的顏色。
端著琉璃酒杯,血紅色的紅酒在杯中晃蕩,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閆遠淩厲俊朗的麵容覆上寒霜,饒是這一室溫暖,邢菲也覺得心都跟著涼下。
她退開兩步,和齊昊廷保持距離,慢慢走向閆遠,此刻賓客都聚過來,湊著看發生了什麽。
閆遠冷眼看著走過來的邢菲,他一直沒看到邢菲回來,便走過來尋找,可就是這麽一看,見到邢菲緊拽著齊昊廷的袖子,兩人距離很近,低聲的說著悄悄話。
她就這樣將答應自己的話拋到腦後,這才剛開席,她就迫不及待的跑過去,真的連這一夜都忍不了嗎。
邢菲走到他身旁,還沒站定,腰就被他伸手擭住,他的手掌就握在她纖細的腰肢,使得邢菲貼緊他。
邢菲被他鉗製的有些窘迫,更何況在這麽多人麵前,她就像是一件玩偶被他攥在手裏。
她的眼睛不安的看向齊昊廷,還有個答案沒有解開,一直困惑在她心底的問題,眼看著就要將雲霧撥開之時,濃霧又重新聚攏過來。
沒關係,隻要這一夜過後,她就可以去問清楚了。
“你知道自己今天應該做什麽吧。”閆遠的聲音從上方傳下,邢菲不出聲,點頭。
閆遠轉身,連帶著邢菲也要轉身離開,邢菲走時還看了齊昊廷一眼。
隻這一眼,便讓齊昊廷看出了她的無奈。
他眼神更加深邃,就這樣看著他們離開,不知道今夜那句話的開端究竟是對是錯。
邢菲被閆遠扣住腰肢,一直跟著他走回大廳。
四周的上流賓客全部采用眼神攻勢,邢菲覺得身上被灼燒的火辣辣。
“這一刻開始,你不允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他向她下令,邢菲垂下眼簾,開口答應。
接下來所有過來敬酒談話的,邢菲就隻能站在他身旁聽他們聊著商業之間的對話,她聽不懂,也沒心思聽。
她眼睛四下觀望,沒有再見到齊昊廷的身影,他當時想說的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麽才會讓他露出擔憂之色。
“邢菲,”閆遠又喚她一聲,邢菲被叫回神,眼神看向他,帶著懵懂。
閆遠掩下心中的不悅,沉聲道:“你在想什麽?”
此刻他們身旁沒了人,閆遠才跟她對話。
“沒什麽,我就是在感歎這裏的豪華。”邢菲開口搪塞。
閆遠抿了一口酒,臉上滿是平靜,“你要吃些什麽?”
邢菲以為他會在沒人的時候發怒,可是他沒有,他一直太平靜,平靜的讓她感到害怕,那種未知的危險才是最致命的。
她搖搖頭,肚子並不餓,反倒是腿感覺有些累。
今天她為了搭配這件服飾,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長期沒穿過,加上站了這麽久,她覺得有些吃不消。
邢菲剛想開口提議休息一下,見到麵前又有兩個端著酒杯的人走過來,她隻能站在原地保持微笑,還是等一會再去吧。
就是這麽一等,竟然又等了一個小時。
邢菲感覺腿有些打顫,閆遠卻一直冰冷,她更沒有勇氣開口,說的太多會認為自己煩,她不敢挑戰他的耐心。
“這次我們特地準備了舞蹈時間,大家不如將這段舞當作放鬆時間,去邀請你心儀的女士跳上一段美妙的舞蹈吧!”主持人說完這句話,現場明亮的燈暗下,改為柔美的暖燈。
隨即悠揚的樂曲逸出,增加了曖昧的氣氛。
一個女士壯著膽子走到他們麵前,“這位先生,請問可以和我共舞一曲嗎?”
邢菲不免為現代新女性感到佩服,眼看閆遠帶著拒人三尺的威力,還能破冰前來,她不免偷瞄閆遠。
閆遠一把拉過邢菲,“這要看我的女伴同不同意了。”
巧妙的將鍋甩到她的身上,那個女人滿眼哀求,加上邢菲此刻滿腦子都是去休息,隻是一段舞,“我沒關係,你們去吧。”
此話一出,邢菲感到搭在腰間的手力氣驟然消失,再看時閆遠已經牽著女人的手走向舞池。
邢菲歎氣,慢慢走向休息區,還沒走兩步,被麵前的人截住。
她順著向上看,齊昊廷!
“想了很久,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就怕你繼續錯下去。”
邢菲聽他的話,轉過頭看去,閆遠和那個女人隱匿在眾多人之中。
她知道如果再被他看到,後果一定十分嚴重,但是她真的是迫切的要知道結果,再說就這麽一會,她應該看不到。
“你說吧,”她回應。
伴著悠揚的樂曲,齊昊廷緩緩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講述出來。
邢菲感覺血液都凝固,冷空氣從腳底襲來,她呆愣的坐在站在那裏,齊昊廷擔憂的扶她。
“你沒事吧?”
邢菲搖頭,將他的手拂下,轉過頭在舞池中尋找。
此刻音樂已經從浪漫的華爾茲改為歡快的探戈,人群紛雜,她搜索無果。
“我知道了,謝謝你,你快走吧。”她正色對齊昊廷說。
剛說完這句話她偏過頭,突然看見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角落的閆遠。
他手握著酒杯淺酌,身體靠在背後的牆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兩人,看來站了很久。
邢菲感覺心猛地一跳,隨即穩住心神向他走去。
剛走一步,膝蓋傳來刺痛,同時腦中回蕩著齊昊廷的話。
“當初把事情壓下來的事情就是閆遠!”
邢菲踩著高跟鞋,眼睛緊盯閆遠,又邁一步。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目的,但當時確實毫無聲響,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
她慢慢走到他的麵前,略微仰頭看著他平靜的臉。
“我想你應該好好問他,他究竟要幹什麽,我覺得目的不單純。”
邢菲想完他的話,眼睛中帶著些疑色。
“和我跳一支舞。”閆遠開口,放下酒杯,不容反抗的拉起她的手。
邢菲忍著膝蓋的疼痛,她看不透徹閆遠眼中的情感,隻能慢慢去摸索。
隨著他來到舞池中央,閆遠手換為和她十指相握,拿著邢菲的手,讓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他的手則滑到她的腰間。
他手一用力,邢菲不免貼上前,閆遠湊到她的耳畔。
“還記得我第一次教你跳舞嗎?”溫熱的氣息撲來,邢菲緊閉上眼睛。
“家長去參加舞會,我們也開個屬於自己的舞會。”少年的他牽起邢菲的手。
邢菲抗拒的躲避,卻被他強迫的拉起。
“你左腳向前,下一步右腳再向後…”他耐心的教著,邢菲也放下害羞和不安,逐漸進入狀態。
兩個十多歲的孩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輕輕起舞。
想到那時他們的無憂無慮,而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邢菲思緒一個偏差,腳下踩錯,細跟崴扭,她整個人也跌落。
閆遠眼疾手快的接過,才沒有讓她丟人。
“跟齊昊廷說了什麽?”他突然開口問。
邢菲卻聽出其中威脅之意,她不禁冷笑。
閆遠見到她的笑容,手中握緊,“你真的那麽放不下他?”
邢菲還是沒有回應他,一方麵是她現在身體太累了,另一方麵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就是這個態度惹怒了閆遠,無休止的拉著邢菲在舞池中舞蹈,一曲又一曲,邢菲最後感覺腿有些麻木。
她不能站太長時間,更不要說穿著高跟鞋不停歇的跳舞,她的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最後完全僅靠閆遠的力氣支撐。
額頭冒出汗珠,閆遠看到,皺著眉停止,邢菲的臉色蒼白的駭人!
“你怎麽了?”他鬆開邢菲詢問。
力氣的支撐點消失,邢菲站不穩,腿一軟,直直的向前方倒去,閆遠手疾的接住她,滿臉擔憂。
出現這個情況會場恢複明亮,閆遠連忙將邢菲整個人抱起,快步向大門走去。
邢菲看著他線條分明的下巴,視線漸漸模糊。
閆遠衝一旁跑過來的助理怒吼:“讓齊敏以最快的速度來我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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