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人說話今亢章法從現身開始就東句西向,讓人啊腦現在血河屠子又問自己是不是長得像傻子,老小兩個道士一時間都有些懵住了,各自皺眉,並不答話,同時默運玄功小心戒備
血河屠子顯得有些不耐煩,催促道:“問你們什麽,你們便回答什麽,死到臨頭了,卻還不敢說實話麽?”
這次開口的還是那個小道士,聲音有些嘶啞,咬牙道:“你不想傻子,但十足十像極了個瘋子”
血河屠子不怒反喜,笑得挺靦腆:“這便是了,老子不認識你們,我又不是傻子,又何必費心費力地把你們兩個龜兒找出來,然後再殺掉?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溫柔甜膩膩地看著小道士
道士又愣住了,老道士則眼睛一亮,望向血河屠子:“你你”這個仙長的意思,你不殺我們?”
血河屠子大笑:“隻要你們有真本事,就肯定能活!”說著 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你們兩個,誰摸骨,誰掌麵,隻要能說出老子的命格你們小命就算保下了
在結界中的冉青石有些納悶,回頭問黑白無常:“命格不是要靠生辰八字和落生之地來推算的麽?怎麽也能通過掌麵摸骨來推?
莊不周忙不迭踏上兩步,點頭哈腰,客套的很:“回曲大人話,摸骨相再鬥數這些本事都又相通之處,通過掌麵和摸骨,也是能推出命格的,不過難度高的很,要有真本事才可以,不是一般先生能做的”
宋恭謹跟著點頭附和:“卓生辰八字算命格,又準又快;可是用相麵和摸骨來做這件事,吃力不說,還可能會出錯,很少人這麽幹的”
兩個道士對望了一眼誰也不在廢話,老的那個走到血河屠子的麵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他的麵相;小的那個一把抓過血河屠子的手,雙目微閉,認真摸索起來”
馬三姑娘從不遠處瞧著,看了一會,突然咦了一聲,大聲問道:“醜鬼,你的臉怎麽紅了?
血河屠子羞赧一笑,輕聲回答:“臉被一個男人看著,心裏慌得很;手被一個男人捏來捏去,心裏又癢得很”
兩個道士都打了個哆嗦假裝沒聽見
片刻後,兩個道士各自退開一步,張口欲言,可又彼此對望了一眼,顯得有些躊躇,血河屠子笑道:“各自寫下來就是了,不妨卓”說著,雙手攤開伸向兩人,示意他們在自己的手心上寫字
道士們哪還敢再去摸他的手,不約而同從自己的乾坤袋裏取出紙筆,寫了個字條疊好後塞給血河屠子後者也不羅嗦,打開看了看,露出了個笑容,點點頭道:“兩位都算對了,恭喜,不用死,了!”
老道士長長鬆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麽,隻退開兩步,站到一旁等候著血河屠子的吩咐;小道士卻神色納悶,開口正想問什麽,不遠處的馬三姑娘突然揚聲喊道:“醜鬼,你要找的人我們已經交給你了,至於你是要殺他倆還是要睡他倆,我們不管了,這便告辭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血河屠子就搖了搖頭,臉上厚厚的白堊,都掩不住那份扭捏著的歉意:“對不住的很,你們還不能走,還得再耽擱大夥一陣
這次不用馬三姑娘再說話,正道修士中就有人喝道:“先前說好的事情,現在想反悔了麽,出爾反爾
正喊著一半血河屠子手捏蘭花輕輕一彈,一道血色光芒激射而起斬向說話之人
喊話的道士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覺得眼前血光暴現,跟著又肩一麻,愣了愣神後再側頭自己的右臂已經掉到了地上,這時才有劇痛傳來,長聲慘呼中一頭栽倒!
修士大嘩,一連串呼啦啦的大響中,再度放出了飛劍法寶,可與此同時,一道又一道宗師氣勢從周圍接踵爆發,埋伏在附近的血河屠子的同黨盡數現身!
十幾個邪道人物都長得奇形怪狀,像鬼倒比著像人更多些,衣著打扮也不像中土人士,不過他們倒有個共通之處:個個氣勢驚人
不用動手,隻憑他們綻放出的邪元威勢,就足以彈壓全場
在結界裏的梁辛突然咦了一聲去拉曲青石的胳膊,另一隻手伸出,指向一個現身而出的邪道人物,大笑道:“二哥,還認得他不?”
曲青石也笑了:“當然認得,從離人穀見過,生苗跨兩的手下!這夥子人果然是纏頭宗的”這是冒充著不老宗出來幹壞事來了!”
因為柳亦跨兩和老蝙蝠的淵源,梁辛等人早就把纏頭宗當成了自己人,現在真正確認了身份,雖然還沒打算馬上相見,可心裏也著實有幾分高興
黑白無常也都挺開心,莊不周笑道:“這個血河屠子,該不會就是跨兩常說的,那咋“莽撞的,吧?”
曲青石搖了搖頭:“肯定不是,一來他的修為比著跨兩差不少,不是平級的人物;二來”嘿,他可不莽撞”說著,似乎還嫌不夠似的,又加重了語氣:“何止不莽撞簡直精明得很!”淺薄吊然賣弄可卻管網要亂起來的正道修哦“刻又安靜了下去,血河屠子微微皺眉,望向離烈等人:“等一刻都要聒噪麽?再說話,真會死人的!”跟著,有些不勝煩擾地嘀咕了句:“老子是邪道妖人,出爾反爾還不是應該的麽?”
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望向馬三姑娘笑道:“剛剛我騙你來著,估計著,你的早飯夠嗆能吃得到了
血河屠子喜怒無常,說話做事全無痕跡可循,純粹在隨心所欲,偏偏他和一眾手下實力極強,一共十餘名邪道宗師,就算都是初階,也死死吃住了場中的所有人
馬三姑娘不敢搭話,施展身份,氣勢磅礴地躲到離烈身後去了”
血河屠子這才轉回頭,望向身邊會摸骨的小道士,語氣柔軟:“你想問什麽?”
道士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這才開口道:“你開始就沒打算殺殺我們兩個?”
待血河屠子點頭之後小道士又繼續問:“那你又何必臥聳聽,說你此行的目的就是來殺我們的?”
血河屠子並未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向著不遠處那幾百個修士一指,反問小道士:“他們把你倆選出來送死,你倆和他們,現在算是恩斷義絕了吧?”
道士聞言而,神烏間還有些猶豫,旁邊那個不怎麽說話的老道士淡淡開口:“不止恩斷義絕,還有殺身之仇!”
血河屠子笑而點頭:“不管怎麽說,他們算是把你倆賣了他們不講義氣,你們也實在用不著再顧及同道情分了”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直接扯回正題:“我要靠兩位的本事,幫我找人!”
兩個道士異口同聲:“什麽人?”
血河屠子伸出了四根手指,一口氣說道:“日照雷門明珠出海英星入廟,七殺朝鬥!”
梁辛在結界中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回頭望向二哥,不等曲青石開口,黑無常就湊過來解釋道:“小血河屠子說的,是四種命格”
白無常也接口笑道:“好家夥,這四種命格名氣可大得很,都是千裏挑一的硬格,當年我師父一輩子卜卦,也隻遇到了兩個”
外麵那兩個道士對望了一眼,並未多說什麽,血河屠子繼續道:“我要找的,就是這四種命格之人”
道士忍不住皺眉,插口道:“這四樣命格罕見得很,恐怕不好找,得花上不少時間”
老道士比著他要聰明得多,此刻已經猜到了血河屠子的用心,搖頭打斷了同伴:“這四種命格,於凡人中固然是極稀罕的,不過,在修士中,卻不算少見”
想要修天,需要有極高的天賦,說得淺白些,他們本來就是人中龍鳳這才有可能被師長看重修徒的命格幾乎都是罕見的上格或者硬格
血河屠子哈哈一笑,讚了句:“果然是年長的精明些他們之中隻要在這四格之列的,你們全都替我給挑出來,我有用!”一邊說著,他伸手向著正道修士們一指
著,血河屠子又伸手拍了拍兩個老道的肩膀:“老道士擅掌麵,你先去挑;小道士擅摸骨,負責複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事關重大,來不得一點疏忽,要是出錯的話,,我的那些手段,我自己都不想提
兩個道士趕忙一起應諾:“放心,我倆一前一後,不會弄錯”
血河屠子嗬嗬一笑:“不準公報私仇你們要是恨誰,就直接告訴我你想他怎麽死,等事情徹底了解,另有重酬,到時候你們願意跟著我也成,想要隱居也罷,都由得你們,這個算是定錢”說話間,血河屠子取出兩塊玉簡,分別遞給兩人
兩個道士用靈識微微一探,臉上立刻顯出了驚喜之色
在血河屠子絮絮叨叨嚇唬囑咐兩個道士的時候,梁辛在結界中裏眉花眼笑,正沒口子的讚道:“這個人,心機著實不錯,就算修為稍差些,也絕對算得上是個人物!”
血河屠子要找的四種命格,凡人中罕見,隻能從修士中尋找,網好大群修士都聚集於此,算起來他到是托了老實和尚的福
憑著纏頭宗十幾個宗師好手的實力,穩穩吃住了這裏的正道人物,可他們要做的事情,光力量強還遠遠不夠,纏頭宗趕來的這些人誰也不會看相摸骨的本事,當然也不能指望著這裏的修士們會傻到自己報上生辰八字
血河屠子先逼修士們自己交出兩個精通相術的同道,臥聳聽揚言要殺兩人,那兩個被出賣的道士,心中的憤懣何其強烈,別說對離烈和那幾個名門長輩,說不定他倆連馬三姑娘一起都恨上了
如果是要挾著大小老道找人便會有個問題:血河屠子要的四種命格是多多益善,兩個道士說不定會顧念交情,偷偷放人,本來能抓十咋結果隻找到五個
可有了這份恨意,剛剛被出賣的人,突然得知自己不僅不會死,還可以反過來出賣那些“出賣了他的人”血河屠子看似缺了根筋,行事說話全無章法,可一步一步走下來,真格把所有人都算計了
梁辛讚不絕口,黑白無常也跟著幫腔,一起笑嗬嗬…門不停,尤其白矛常,把大拇指都快戳到結界外麵尖丫腳
曲青石也在微笑,不過卻沒誇讚太多過了一會才開口道:“血河屠子的心計很不錯,這咋自然不用說了,不過正道上的那些修士也不是傻子,從頭到尾也有過幾次反彈”
宋恭謹笑道:“反彈又有什麽用,他們實力不夠,還不是被人家壓得死死的”
曲青石眯著眼睛,點頭:“實力不夠,這四個字說得好!假如把外麵那些正道修士換成咱們幾個,你們說會怎麽樣?”
不用別人開口小活佛就拍著肚皮喝道:“還能怎麽樣?那個血河屠子一現身,不等他讓咱交人,我就先打斷他三十根骨頭,然後再撕他的嘴,問他來幹啥
曲青石點頭道:“便是如此了!血洱屠子的局,看似一波三折,環環相套,可無論如何,維持這個局的基船是力強於人;離烈他們破不了局,也是因為力弱於人一樣的事情別說攤到咱們身上,隻要八大天門中隨便有一位六步中階的長老在此,血河屠子就要逃敗而去了”
活佛瞪圓了雙眼,跟打雷似的隨口答腔:“說了這麽一大串,到底啥意思?”
曲青石正色回答:“說到底,六個字:力為主,計為輔!真強未必能勝,可力弱卻必敗無疑”說著,他轉頭望向梁辛:“神仙相賈添也是如此,他行事高深莫測算無遺漏,但歸根結底,還是要靠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來保證的”你想辦他,先要練得比他更強,才能考慮其他的”
裏麵的人說著外麵的兩個道士已經忙活了起來,老道士在兩個纏頭高手的保護下從正道修士中走來走去,仔細找人,第一個就把離烈給揪出來了,同時還回頭對著血河屠子辯白道:“老道沒公報私仇!”
道士抓過離烈的手,正經摸索了半天,對著血河屠子點頭道:“他沒公報私仇
”
其他修士都惴惴不安,隻有馬三姑娘,沒心沒肺地湊到老道士跟前,老道士隻瞄了她一眼,就撇嘴走開了
被纏頭宗困住的修士,足足有幾百人,兩個道士一個摸一個樣子一時半會還完不了事,黑白無常等得無聊,坐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話題自然繞在血河屠子此行的目的上,不過憑著他們哥倆的學識,可猜不透纏頭宗要找這四種命格之人來做什麽
兩個人說了一陣,莊不周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轉頭望向梁辛和曲青石:“這些纏頭著的弟子,不急著出海去匯合纏頭老爹麽?”
宋恭謹自己瞎猜著解釋:“說不定,這些人受纏頭老爹之命,不用去赴會,留在中土另有任務”
這時候曲青石搖了搖頭,接過了話題:“上次出罕,我聽跨兩提過,他們纏頭宗的弟子,會跟隨老爹盡數赴會,現在八月十五將近,雖然時間還來得及,可也禁不住太多耽擱,這夥人不忙著趕路卻來這裏忙活,我怕”他們是從纏頭宗大隊中分出來的”所以才一直等著”
梁辛的想法和曲青石差不多,繼續道:“怕的就是,纏頭宗大隊出了事,所以血河屠子才會趕來這裏,尋找那四種命格”說著 粱辛歎了口氣:“但願是咱們猜錯了”
曲青石眯了下眼睛:“等他們忙活完咱們跟過就是了,不管纏頭宗有沒有事,至少大家同路,匯合到一起走,彼此也是個照應”
除此之外,曲青石還有一重算計,他們家老三八月十五就上位了,和纏頭宗裏這些小鬼混個好人緣,倒是有必睡不周有些躊躇,抬頭看了看天色,少有地皺起眉頭:“這天就快亮了,還要回廟抓鬼道士,找頭七大姑”要不等明天晚上?”
這時小活佛插口道:“抓鬼這事交給我,那老道天天晚上去廟裏,都不知道燒根香拜拜我,早想抓他了!”
眾人啼笑皆非,就算是鬼,畢竟也是個道士,哪有拜佛祖的道理
活佛身具三蠻之力,白狼死後,放眼中土除了神仙相賈添之外,哪還有人是他的對手,鬼道士就算本事再大,也逃不過他的追捕 他肯出手幫忙,梁辛自然大喜不迭,也不多客氣什麽,對小活佛道:“你把莊宋兩位師兄也帶上,他們認得頭七”
活佛拍了拍肚皮,笑聲滾滾自結界中回蕩:“等你們忙完,記得到廟裏去找我,我把鬼道士搓成個球交給你!”隨即他揚起大手把莊宋二人扛起來,說了聲:“走了!”話音落處身形一晃,離開結界,轉眼便消失不見
外麵的修士根本就察覺不到小活佛的離開,仍舊忙活著正道中人個個沮喪,被挑到的麵色青黑沒被挑到的也沒什麽好臉色,誰都不知道事後血河屠子會不會殺人滅口
纏頭宗的那些人麵無表情,兩個負責挑人的道士倒趾高氣昂精神得很
血河屠子靠在一棵樹下,等得無聊了,從乾坤袖中取出了一盒花粉小心翼翼地往臉上塗,表情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