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劍南獨自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整天,養足了精神,待到半夜,趁著大家都熟睡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出了莊,帶著對曹吉祥的憤恨,直奔東廠而來。
來到東廠,沈劍南藏在了牆跟底下,那裏光線最暗,不到跟前來看,是看不見有人的,來回的幾番守衛經過都沒有發現他,等這些守衛走了過去,沈劍南縱身躍進了牆裏,直奔著曹吉祥的寢居之處而來,再次施展著輕功,來到屋頂,取下一塊瓦片,順著縫隙向下看去,隻見曹吉祥正在屋裏來回走動著,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沈劍南看看周圍無人,正是殺他的好機會,隨即蹬破屋脊瓦片,縱身而下,不曾說話,啪啪兩掌直取曹吉祥心口和麵門兩大要害之處,曹吉祥見房上下來一個刺客,急忙閃身,這一閃躲過了沈劍南第一掌的襲擊,隻是曹吉祥不會武功,這第二掌到來,曹吉祥隻閃了一半,雖然歪了點,但是他的肩膀上已經被打中,隻聽‘嘎巴’一聲,肩骨已然被振碎,疼痛不已。
曹吉祥驚駭不已,剛要叫人來救,但定睛一看,卻是沈劍南,心下更是遲疑,簡直不敢相信,問道:“沈劍南?你真要殺我,薛玉狐我正在努力查找啊,隻是你給我的時間太短了。”
沈劍南憤憤喝道:“你少裝蒜,你知道我殺你並不是為了這事。”
“什麽?不是因為這個,那還有別的原因,我到底做了什麽,導致你要殺我呢?”曹吉祥驚出了一身冷汗。
“趙顯成死了,是死在西域三老和天地雙雄手上,你可知道?”沈劍南橫眉怒目。
“什麽?就是十兄弟之一的趙顯成?”曹吉祥遲疑問道。
“你該不會說你不知道吧。”沈劍南表情冰冷,就像山洪,一觸即發。
“我怎麽會知道?”曹吉祥一臉迷茫。
“給你,你看看這個吧。”沈劍南說著便把當日收到的信遞給了曹吉祥。
曹吉祥打開來看了一便,立即驚叫起來,道:“這到底是何人所為,我也收到了你的信了,我們都中計了。”說著取來了自己收到的信。
沈劍南仔細的看了一便,字跡明顯是一個人寫的,頓時驚慌失措,歎道:“看樣子又是那個黑衣人做的,該死的黑衣人,到底是誰。”
“不對,這信也有可能是你寫的,故意設局來騙我吧。”沈劍南突然雙目圓睜,惡狠狠地盯著他。
曹吉祥被問的一怔,隨即愣然,無奈歎道:“你這可真是冤枉了我啊,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皇子殿下啊。”
沈劍南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冷冷說道:“你這個人很奸詐,很會演戲,我都被你騙過好幾次了,昨天在廢園,那西域三老明明跟你說話了,你怎麽解釋?”
曹吉祥似乎是百口莫辯,無奈的歎著氣,道:“我明明也是被這信騙去的,你說的什麽西域三老我根本就不認識啊,這肯定是他們搞的鬼,裝作認識我,讓你認為主使者是我,這麽明顯的破綻你還看不出來嗎?”
“那我們三個人招架不住的時候,你為什麽走了?”沈劍南質疑著。
“我來的時候以為真是你約的我,所以沒帶人來啊,等我到了看見他們對你下手,我是回去叫人去了。”曹吉祥苦苦說著。
“那我怎麽沒見你再回來呢?”沈劍南拋坑問底,似乎不把事情弄明白是不能罷休了。
曹吉祥無奈的想笑,真是問的自己懶的再回答了,當下懶懶地道:“那裏離東廠那麽遠,等我帶了兵再回來的時候,你們都走了,看樣子我怎麽說你都不信了,那你幹脆殺了我吧,我隻有以死來證明了。”說著上前兩步,做出等死的架勢。
此刻的沈劍南開始躊躇,內心的遲疑,自己也拿不定了主意,眼見曹吉祥甘願受死,看樣子他說的並不像假的,看樣子這個內奸是另有其人,無奈歎道:“好了,我就再信你一回,但是我問你,薛玉狐你找的怎麽樣了?”
曹吉祥也是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其實也是賭了一把,聽見沈劍南的話內心暗笑,看樣子自己是贏了,這顆頭顱算是保住了。急忙說道:“敢問殿下你真的確定他就在皇宮裏嗎?”
沈劍南躊躇道:“我也不敢確定,隻是聽柳姑娘描述的地方與皇宮很相象,你是否用心的去找了?”
曹吉祥一臉惆悵,道:“是啊,全體錦衣衛都出動了,隻要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過了,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啊。”
“我始終相信薛玉狐就在皇宮裏,可能是你遺漏了某個地方。”沈劍南遲疑說道。
“哎喲!”曹吉祥肩膀上開始劇烈疼痛,身子已經歪斜,表情難看,苦苦說道:“殿下,你下手真的太重了,老奴這隻胳膊恐怕要廢了吧。”
沈劍南淡淡說道:“沒那麽嚴重,隻是脫臼而已,我再幫你接上吧。”說著上前,伸手把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勁一拉,曹吉祥一聲慘叫,胳膊便已接上。
曹吉祥試探著動彈兩下,臉上露出喜色,笑道:“哎,真能動了,殿下果然好功夫。”
沈劍南道:“我還有事,這就走了。”
“殿下,不急,老奴已經備好了酒菜,不如吃完再走。”曹吉祥誠意款款,強烈要求。
沈劍南冷笑道:“我跟你也沒什麽話說,酒我也喝不了多少,有什麽意思。”
曹吉祥再三勸留,道:“殿下,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了,你要不喝,難就是瞧不起老怒了。”
沈劍南冷冷一笑,道:“我還有事,明天是我九弟出殯的日子,我不能在此逗留。”
曹吉祥迎合笑道:“那也不急,隻要你明天早上趕回去就行了,老奴保證,派人送你回去,絕對不會耽誤你的正事的。”
沈劍南無奈,實在是不想喝他的酒,但是曹吉祥看上去是盛情難卻,最終還是答應了。
曹吉祥隨即拍了一兩下手,三四個下人紛紛端著酒菜而來,擺了桌子,頃刻間便已弄好了酒宴,兩人對麵而坐。
曹吉祥給沈劍南倒上了酒,道:“殿下,這一杯酒是老奴敬你的,將來你回到皇宮,老奴還需要您的提點啊。”
沈劍南拿起杯子,頓這片刻,淡淡說道:“曹公公此話說的是不是太遠了,我根本沒有打算回來的想法,另外曹公公真是會拉攏,我還沒當皇子,你就準備把我拉攏到你這邊了?”
曹吉祥惶恐,放下酒杯,道:“殿下,您可不要誤會啊,老奴沒別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不願意當皇子,再說皇上現在正是盛年,看樣子還要做的幾年皇帝,而老奴我卻是風燭殘年了,沒幾年活頭了,我還哪敢拉攏誰了,隻求在有生之年不得罪誰就行。
沈劍南全然沒有理會他的話,抬起酒杯,一飲而盡,重重地放下,歎了一口氣,心中想起了許多不開心的事情,接著又倒上了一杯。
“殿下,這酒很烈的,慢飲,慢飲!”曹吉祥欣然提醒。
“無事”沈劍南又喝了這一杯。
曹吉祥瞧出他有心事,問道:“殿下,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我能有什麽心事,是你想多了吧。”沈劍南懶懶說道。
“沒有就好,咱們喝酒。”曹吉祥淡淡一笑,話題轉了過去,舉起酒杯,兩人對酌了數杯。
沈劍南突然覺得,腦袋有些迷糊,應該是酒勁上來了,努力的晃了一下腦袋,自道:“怪我又貪杯了。”微微的說了兩句,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曹吉祥遲疑,叫了兩聲,不見動彈,會心一笑,這時走進來兩個侍女,將沈劍南扶起,抬到了床上,又把衣服脫了下來,給他蓋好了被子,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啪啪啪”曹吉祥雙手拍了三下。隻見何天樞和陳衡從外麵應聲走了進來,曹吉祥隨手取過沈劍南的衣服,交給了何天樞,語氣凝重,說道:“你把這個穿上,然後去準備。”
何天樞接過沈劍南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曹吉祥仔細看了看,笑道:“恩,很合身,有幾分意思。”
何天樞道:“那屬下這就去準備了。”說完轉身退出。
陳衡道:“公公請吩咐。”
曹吉祥躊躇半晌,道:“你去一趟雲嶺寨,按照我說的做。”隨即在陳衡耳邊低聲說了半天。
陳衡會心一笑,道:“請公公放心,屬下一定辦好。”
“對了,你再去河南靜縣把那縣太爺徐有道給我帶來,這件事情缺他不可。”
天漸漸亮了,山莊裏眾人老早就起來了,因為今天是趙顯成下葬的日子,眾人已經齊聚大院當中,開始準備著下葬前的工作,但是半天不見沈劍南出來,眾人納悶,張超凡氣道:“四哥怎麽回事,一點不積極,到現在還不出來。”
“是不是熬了一夜,睡過了頭啊?”郝長風躊躇說道。
“李如歸,你去叫一下。”馬雲天吩咐著,口氣有些不耐煩。
李如歸去了半天,慌慌張張的轉回來,上氣不接下氣,似乎一路猛跑的樣子,說道:“四哥不在房中啊。”
眾人驚訝不已。
馮萬山遲疑道:“他會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