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江邊的一所別墅.是艾琳高價買下來的.楊古雪和艾琳便是住在此處.
是夜臨近.江邊的船紛紛靠岸停泊.夜風淩厲.吹得花園裏的桂花樹東倒西歪.
“來.”楊古雪端著兩杯紅酒走過來.艾琳正坐在陽台上的躺椅上看星夜.
艾琳接過楊古雪手中的紅酒.慢慢地飲了一口.“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楊古雪淡然一笑.用手輕輕地搖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已經辦妥了.我有信心.張子菁一定會自殺.”她慢慢地飲了一口.“我已經調查過了.張子菁在她丈夫死後.幾度自殺.最後雖然收養了一個義女.但是一顆心還是係在自己親生女兒上.現在.明朗患有絕症.她的義女也舊病複發.隻要跟她說.是因為她命中帶刑克.才導致身邊的人出事.你覺得.她會如何選擇.”
艾琳輕笑出聲.抬起明媚的眸子.瞧了楊古雪一眼.“你這招殺人不見血.果然好使.”
楊古雪傲然一笑.“我說過.要她有生之年.看著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地死去.隻要這樣的報複.才是最刻骨銘心的.”
艾琳淡淡地道:“她身邊的人死沒死.我一點都不關心.我隻要她死.隻有她死了.子竣才會死心.”
“你放心.我說過.不會輕易饒了她.”楊古雪勾唇一笑.“到時候.子竣身邊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他和你.始終會再度靠近的.”
艾琳放下酒杯.輕輕地撫摸著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一枚純銀戒指.是當年她剛認識子竣的時候.子竣送給她的一個小玩意.其實也算不得送.隻是他們一同去遊玩.這是子竣玩遊戲的戰利品.隨手丟給她.對他來說.這枚戒指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她卻視若珍寶.
當年的那個少年.本對她那樣的敬重.而現在.卻對她厭惡至極.這中間.她不信沒有明朗的“功勞”.
她答應楊古雪為她複仇.但是.卻要借楊古雪的手除去明朗.她不會出手.因為.一旦被子竣得知是她殺了明朗.那她和子竣這輩子.都不會有破冰的一日.
所以.縱然此刻跟楊古雪不是對等的合作關係.她也不在乎.最重要的是.楊古雪最後可以達成她的目的.這樣就足夠了.
“阿雪.梁博維似乎對明朗挺上心的.你有沒有發現.”艾琳想起在酒店門前那一次.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梁博維這樣失控.
“他.不會吧.他不是結婚了嗎.”楊古雪道.
“結婚又如何.結婚不見得就一定深愛對方.梁博維這個人.我開始有點摸不透了.”艾琳若有所思地道.
“他有什麽摸不透的.不過就是個有點政治勢力的生意人罷了.”楊古雪輕蔑地道:“像他這種人.美國一個招牌掉下來都砸死幾個.”
“你錯了.”艾琳淡淡地道:“梁博維不是一個單純的生意人.他背後有很強大的勢力.當然.我猜想這股勢力來自他的嶽父.”
“軟飯王一個.沒有什麽好怕的.”楊古雪口氣依舊不屑.
艾琳不像楊古雪那樣無知.她在唐軍山身邊多年.早就聽說過梁博維.但是對於他是什麽來頭卻不是很清楚.此人十分神秘.似乎隻做洗錢的生意.但是聽聞又涉及其他偏門.至於是什麽.唐軍山也沒有明說.反正.唐軍山對梁博維也是十分的忌憚.
當時她以為是因為梁博維搭上了政要的女兒.有政治背景撐腰.但是現在想想.未必是那樣的.唐軍山自己本身都有背景.何需怕梁博維.但是他對梁博維十分畏懼.倒像是有什麽把柄在梁博維手中抓著.
連唐軍山這種梟雄都要看他幾分臉色.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艾琳道:“以後所有的事情.下手的時候避開梁博維.免得多生枝節.”
“怕他做什麽.我們現在不過是合作關係.而且.他大概也是窮途末路了.否則一家影視公司.怎會極力讓我們投資.”楊古雪不以為然地道.
艾琳臉色陡變.厲聲道:“我讓你怎樣做你就怎樣做.你懂什麽.梁博維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錢.他這樣做是另有目的的.我們和他.是互相合作互相利用的關係.一天沒搞清楚他和明朗之間的關係.我們都不能夠掉以輕心.”
楊古雪見她忽然變臉.心中一怵.她其實很怕艾琳.因為.她見識過艾琳殺人的手段.但是她以為她和艾琳之間早已經達成共識.可以和平共處.艾琳要依仗她出手.她要借助艾琳的人手.誰也沒有處於劣勢.可現在明顯她不如艾琳強悍.所以.畏懼之下.她也有些不甘心.憑什麽自己要看她的臉色.分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她卻隨時可以對自己疾言厲色.
隻是.她也不敢表現出來.現在還不是跟她鬧翻的時候.她腦子裏浮現出甄陽俊美儒雅的麵容.她知道.隻要有甄陽撐腰.她就再不怕艾琳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當她從明朗手上把甄陽搶過來的時候.才是對她最致命的打擊.而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隻消這麽一想.心裏就覺得無比的痛快.她實在是等不及要看明朗痛苦的樣子了.
艾琳見她不做聲.以為她怕了自己.遂放輕了語氣.道:“不要輕看了梁博維.他不是我們所看的這麽簡單.”
楊古雪輕輕回答一聲.“我知道了.”
兩人沉默地坐在一起喝紅酒.但是楊古雪之前的意氣風發都不見了.她一直沒有說話.腦子裏盤算著如何才能夠克製住艾琳.
艾琳一向自視過高.也沒有想到楊古雪竟然對她生了嫌隙.對她來說.楊古雪就像是一個她從街邊撿回來的棄嬰.楊古雪隻有對她感恩戴德唯命是從的份.沒有她.楊古雪現在還在美國落魄顛倒.沒有人敢用她.
胡喜喜下午的時候來到醫院探望真真.張子菁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見胡喜喜來了.也隻是強打精神打了個招呼.然後又繼續坐在一旁了.
胡喜喜拉著明朗出去走廊.“人已經找好了.你一會配合我一下.帶著她去二橋底.我自有分曉.”
“你找的是誰.”明朗問道.
“楊如海找的人.信得過.”胡喜喜道.
明朗放了心.她知道楊如海辦事靠譜.她找的人.一定也靠譜.
胡喜喜進去和真真說了一會話.兩人雖然不熟.但是胡喜喜說話圓滑.也頗得真真的心.真真知道胡喜喜是看在明朗的麵子上才來看她的.對明朗也多了一分感激.
明朗趁著張子菁去洗手間的時候對甄陽道:“一會我跟媽媽出去一趟.你留在醫院等我.”
“找好人了.”甄陽會意過來.知道她是要解決張子菁的心結.
“是的.楊如海找好了.”明朗道.
“去吧.你媽媽也十分精明.你們嚴謹一點.”
“放心吧.有胡喜喜做托呢.”明朗笑道.
張子菁出來的時候.胡喜喜便告辭了.“真真.你好好休息.我這邊還有點事.先走了.”
“好.胡姐慢走.”真真笑著揮手.
明朗坐在椅子上.抬頭對胡喜喜道:“你要去哪裏.陪我去買些衣服吧.過年了.我想買幾身好的.”
“你不是習慣了穿你的馬甲嗎.”胡喜喜揶揄道.
“有人嫌棄了.”明朗說著.抬頭橫了甄陽一眼.
甄陽慢條斯理地道:“我不是嫌棄.隻是覺得多幾身替換的不好麽.過年聚會多.應酬多.人家個個穿得光鮮亮麗.反觀你自己.寒寒酸酸的.你也不好意思啊.”
張子菁聽甄陽這樣說.麵容一緊.怕甄陽嫌棄明朗.連忙道:“這.女子適當的打扮是要的.你確實也該置辦幾身衣服了.”
明朗鬱悶地道:“是啊.這不是想讓胡喜喜帶我去嗎.”
“我今天真沒空.改天吧.”胡喜喜笑笑.揮手拜拜.然後出了門.
明朗垂頭喪氣地道:“甄陽.要不.你陪我去.”
甄陽看看手表.“我就不去了.我找幹爹開幾顆藥.一會還有事呢.”
“要不.我陪你去.”張子菁見明朗一臉的失望.連忙毛遂自薦.她也沒為女兒買過什麽東西.如果她願意讓自己作陪.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她留在孩子身邊的時間不多了.
想到這裏.張子菁想起陳居士的話.麵容一黯.
明朗巴不得張子菁這樣說.隻是猶豫地瞧了瞧真真.“你不是要陪真真嗎.”
真真笑著道:“沒事.一會奶奶和外公過來.再說我也困了.想睡一會.你們去吧.哦.對了.幫我買頂帽子.要好看的.”
“那好吧.”明朗粲然一笑.拿起手袋對張子菁道:“走吧.”
張子菁回頭交代了真真幾句.便拿起手袋跟著明朗走了.
甄陽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回頭對真真道:“怎麽樣.今天感覺如何.”
真真促狹地看著他.“你們鬧什麽把戲.”
甄陽笑了.“你看出來了.”
真真聳聳肩.“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快說.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