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眸光一暗,對明朗道:“大小姐,隻怕,唐先生生氣了!”
明朗眸光一抬,“唐先生?”
安德烈道:“是的,您走後,唐先生就讓我們改了稱呼,稱他為唐先生!”
明朗歎了口氣,大概少爺的稱呼,已經讓他心裏反感了,他迫不及待地要證明給自己看,他是有能力的。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看他的能力,所以,才會這樣不擇手段。但是,他什麽時候才能知道,能守住君唐,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安德烈,去幫我調查一下這個周安娜!”明朗下令道。
“不必調查了,都在這裏!”安德烈從椅子的手提包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明朗,這份資料,原先是他為唐先生調查的,唐先生看完之後就順手塞回給他,他還來不及粉碎。
明朗打開資料,周安娜,二十六歲,台灣人,其父係美國蘭采幫老大周誌雄,周安娜是蘭采幫的第二把交椅,行事毒辣乖張,十八歲跟隨其父做du品生意,走私qiang械軍huo。下麵重點介紹了她這些年的“戰績”,如果用打仗來形容,那麽,這位周安娜一定是戰績彪炳,功勳奇高。
明朗隨手把她的資料丟在地上,冷冷地道:“這麽一個女人,送給我暖床都不要!”
安德烈黑線,她當然不要,但是,這妖嬈的人物,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知道子竣的身份嗎?”明朗問道。
“除了知道他是君唐的總裁之外,其餘的一概不知!”安德烈道。
“那就奇怪了,周安娜為什麽要找個商人結婚?”明朗不明白地問道。
安德烈笑笑,“大小姐,君唐集團的市值超過兩千億,千億新娘,誰不想做?就算她混一輩子道上,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為了錢倒也好辦,我隻怕她把子竣拉下水!”明朗擔憂地道。
安德烈猶豫了一下,道:“其實,大小姐,我覺得您呢,習慣保護唐先生,忽略了他的才能!”
“安德烈,如果你有孩子,你會千方百計去保護他嗎?”明朗問道。
安德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還沒有孩子呢!但是,你這個想法,是傳統中國人的想法,你不能保護他一輩子,還不如,趁著你還健康的時候,讓他出去跌撞一下,人隻有在挫敗中,才能吸取寶貴的人生經驗!”
明朗詫異地抬頭看著他,“安德烈,你見鬼了,居然懂得這樣的道理了?”
安德烈驕傲一笑,“那是,我現在信佛了!”
“和佛有一毛錢的關係?”明朗嗤笑。
“大小姐,這你就不懂了,這樣吧,我跟你說說佛經的道理……”
“打住,我現在信耶穌!”明朗驕傲地道,她死了之後,某人已經幫她加入了基督教,她現在是神的羔羊。
“哦……”安德烈顯得很失望。
安德烈的人雖然不靠譜,但是,卻引發了明朗的深思。
到了晚上的時候,君唐的代總裁梁鳳星來看明朗。
“日月,聽說你懷孕了!”一進病房的門,梁鳳星便漾開一個迷死人的笑容,上前給了明朗一個大大的擁抱。梁鳳星中文不太好,第一次看到明朗的名字,他念成了日月朗,自此之後,便一直叫明朗為日月。
“你,”明朗推開他,“洗手了沒有?外麵細菌可多了,我現在身子矜貴,不比以前,滾遠點!”
梁鳳星搖搖頭,“嘖嘖,我都不嫌棄你一身的藥水味道,你還嫌棄我了?我哪裏來的細菌?你看到的不是細菌,那是我的魅力!”
明朗哼了一聲,“我要的東西呢?”
梁鳳星丟給他一封信,“急什麽呢?果然是女生外向!”
明朗不管他,打開信封,信封裏全部都是甄陽等人的消息,他正式離開了海岸集團,回歸部隊了,信封裏夾著一張他的照片,照片中他穿著一身軍裝,威風凜凜,帥氣得叫人花癡。
“聽說過了年之後,他就榮升少將了,這麽年輕的少將,開國至今第一位啊!”梁鳳星不無羨慕地道。
“他不是才回去沒多久嗎?這麽快就升了?”明朗也愣住了。
“這個就不知道了,聽說,他立了大功,不過他現在軍銜馬上是空軍少將,卻沒有再回部隊,聽說是成立了一個什麽部門還是組織,他擔任頭頭!”梁鳳星淡淡地道。
“什麽組織?什麽部門?危險嗎?”明朗猛然抬頭問道。
“專門對付國際恐怖分子例如毒黃蜂之類的,還有大毒梟例如金三角那邊的老大,你說危險不危險?”梁鳳星打趣地道。
“你他媽的欠抽!”明朗白了他一眼。
“你現在是要當媽的人了,髒話什麽的,就不要再說了,免得影響了我的幹兒子!”梁鳳星噓了一聲。
“誰是你幹兒子?”明朗警備地看著他,“滾遠點,不要打我兒子的主意!”
“就不許是女兒嗎?”
“一男一女,一個好字,我是好人,一定是一男一女!”明朗得意洋洋地道,她現在自我感覺非常的好,承載著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的重責。“好人?”梁鳳星的丹鳳眼吊起,活像條三角眼鏡蛇,“你是好人?我的天啊,這世間竟然有這樣厚什麽無什麽的人?”
“是厚顏無恥啊,死香蕉,身為中國人,連中國的成語都不懂,回去進修進修吧!”明朗哼道。
“活像你懂很多似的!”梁鳳星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
“至少,我會念詩!”明朗得意一笑,“回國一趟,我的文化素養提高了很多啊!”不過從梁鳳星微微翹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他明顯不認同她的話。
“不,日月,我現在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懷孕了,但是你肚子裏沒有半點墨水,我覺得你應該找位老師,提高你的文學素養,如果你擔心沒有人陪你,沒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學!”梁鳳星拍拍胸口偉大地道。
“這個倒是值得考慮,”明朗想了一下,這個關係到孩子的一生,確實是有這個需要的啊,隻不過……她抬眉,“你會這麽好心陪我?”
安德烈在一旁淡淡地道:“他找了一位中國女朋友,人家是詩人,看不上他,他當然要學習了!”
梁鳳星拉下臉,衝安德烈怒道:“滾,胡說八道,她不是看不上我,隻是給我一個進步的機會!”
“是嗎?”安德烈尾音拉得長長的,中文毫無難度地脫口而出。
這個,是梁鳳星心中的痛,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佬,安德烈的中文說得比他還要好。
“不要找以前那位老師,太凶!”明朗不管他什麽原因,但是有人跟自己一起學,總勝過自己一個人,
“那我們找個留學生啊,留學生沒有脾氣,也不會笑我們笨!”這個,也是梁鳳星心中的痛,之前,他也跟明朗一塊學,但是,那老師一個勁地嫌棄他們笨,各種尖銳的痛罵,明朗一怒之下,把她趕走了。
“這事兒,交給你去辦!”明朗顯得有些興奮,她要學古詩,之前聽張子菁她們說,穆易是古詩發燒友,三歲能吟,四歲能背,五歲唐詩宋詞朗朗上口,她要做好胎教,學好中國文學,務必讓孩子成為穆易那樣有文采的人,而她是穆易的女兒,相信一定深得父親的資質真傳,隻要她用心去學,就沒有說學不會的。
“一切,包在我身上!”梁鳳星笑嘻嘻地道。
連續幾天,唐子竣都沒有出現在醫院裏,直到這天,安德烈給他打電話,說明朗情況有變,十五分鍾後,他一臉慌張地出現在病房門口。
“姐,出什麽事了?”他旋風一般衝進來,張口就問。
明朗坐在床上吃著提子,淡淡地道:“沒事,是我叫安德烈騙你來的!”
唐子竣一愣,但是也鬆了一口氣,雖然被她騙了,但是看到她沒事,被騙一事也不值得計較,“沒事就好,不過,就算你要我來,也不用騙我說你有事啊?被你嚇死了你知道嗎?”
“我不騙你,你會出現嗎?”明朗把提子放在一旁,拉著他的手讓她坐下,然後順勢在他筆挺的西裝上擦了擦手,這提子的汁太粘手。
“姐有話跟你說!”明朗凝視著他,“這樣吧,我先把我的底線擺出來,你跟周誌雄混,我不管你,但是,他旗下任何一門生意,你都不得沾染,你如果要借助他的力量,把他當做踏腳石,可以把君唐的錢送給他花當做收買他也好,什麽也好,但是,就是不能碰他的生意,甚至,不能跟他過分深交!”
唐子竣眸光一閃,有些不相信地道:“你真的同意?”
“你長大了,就算我要阻攔你,你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這樣反而傷了我們姐弟的感情。我知道你也有你的傲氣,否則,你不會寧可借用周誌雄的人脈也不借用我君唐的人脈,你應該知道,用君唐的名義去接近那個人,會比搭上周誌雄好很多。不過,我不勉強你,你自己琢磨琢磨,那人也不是好惹的,連我都要忌憚他三分,你如果真想跟他合作,最好,要保證自己有一定的實力!”明朗語重心長地道。
唐子竣沉默了一下,長而濃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陰影,明朗心底悄然歎息如果他不緊抿著嘴唇,還是如同年少時候一樣,咧開嘴巴微笑,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