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麽會傷得這樣重?”衛然很是詫異的說道。
他們這樣攙扶著,踉踉蹌蹌的回營,幾乎沒有一個人身上是不沾鮮血的,本來就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赫連乾卻發現了一些端倪。
一個看起來身受重傷的士兵,被另外兩個士兵一人一邊架著胳膊往前走,雖然有人阻擋著視線,可是,赫連乾分明看見了這個看似身受重傷的士兵,嘴角那一抹輕鬆的笑容。
這一個奇怪的發現,讓赫連乾觀察得更認真了,很快,不少的破綻都露了出來,微微思考,赫連乾心裏就已經有了結論。
“走吧。”赫連乾喊了一聲,已經對這些士兵沒有什麽興趣了。
衛然卻還是沒有辦法從這震撼之中走出來,心裏也不僅有對這些士兵的擔心,還有對把他們弄成這個樣子的東晉士兵的憎恨。
安親王看到赫連乾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見麵就吵吵嚷嚷的,這一次卻十分平靜:“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赫連乾回答得十分簡潔。
“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在軍營,而是應該回你的世子府,好好看看你的兒子,照顧剛為你生過兒子的蝶兒。”安親王說道。
“她自然有人照顧。”赫連乾又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態度,你對蝶兒就是在沒有感情,現在已然是夫妻了,又為你生下兒子,更是勞苦功高,在赫連家也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位置。”
“自古以來,就沒有與側妃稱為夫妻的,父親說話還是要注意些,若是月兒知道之後,會不高興。”對於藍蝶兒,赫連乾始終都是絕情的,若是他不碰觸自己的底線,赫連乾也不會如此。
“你到現在還忘不了她,她都走了多久了?你覺得她的心裏會有你嗎?她要是真的愛你嗎?你不要太天真了,被他的外表給蒙蔽了,她的心裏,哪裏有一點成家過日子的想法?年紀也不小了,動不動就離家出走,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當我赫連家的媳婦!”安親王剛才還是平平靜靜的,說起宮心月,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配不配是我說了算,跟其他人都沒有任何關係。”赫連乾說道。
“你……”安親王本來是要發火的,可還是硬生生的給忍住了,他們負責本來就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矛盾,不過就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多都是關於宮心月的,兩人一個想法,誰都說不通誰,吵來吵去還是老樣子,不能改變對方的想法,卻破壞了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不做也罷。
“我說不過你,你認為怎樣就怎樣,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現在隻承認蝶兒這一個兒媳,還有,我赫連家名正言順的孫子——赫連無心!”安親王明確了自己的想法。
赫連乾皺著眉頭,心裏有些不舒服。
安親王又接著說道:“你自己的兒子,卻對他不聞不問,還要蝶兒抱來軍營,讓我讓給你的兒子取名,你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我知道你不願意認他們,但是,不管你願不願認,那個孩子都是你親生的,這是無可否認的,無法改變的事實。”安親王接著說道。
赫連乾也不再與安親王爭辯,直接岔開了話題:“他們自有他們自己的造化。父親為何讓營地的士兵故意裝成受傷的模樣。”
安親王神色一頓:“這些事情自然也不用你操心,我有我自己的主意。”
“父親這樣的做法並不高明,他們這些人在營地裏太過顯眼,隻要有心人,稍微一觀察,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有些人也是瞞不住的。”赫連乾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直接說道。
安親王臉色又是一陣不好:“我說了,我有自己的打算,這些事情你不用管,你隻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赫連乾突然輕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好。”然後再沒有其他的話,轉身就要走。
安親王立刻叫住了他:“你又要往哪兒去?”
“我去哪兒就不用父親費心了。”赫連乾腳步停頓了一下,便大步離開。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總會鬧得不歡而散,都說父子生來相克,或許就是如此吧。
……
淩煜回到小院兒的時候,宮心月還沒有回來,淩煜把小院四周都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宮心月,心裏一時有些擔心,就要出門去找,才走出院子,就看到宮心月迎麵而來。
“心月,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呢,真是讓人擔心,出山的路還順利吧?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淩煜上來就是一大堆的問題。
宮心月看這如此溫文爾雅的淩煜,根本沒有辦法把現在的他,與剛才自己所見的那個殘忍至極的淩煜聯係在一起,這分明就是兩個人,可是,宮心月卻實實在在看到的卻是一個人。
見宮心月一直沒有說話,淩煜心裏更是擔心了:“心月,怎麽看你的臉色如此不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趕快與我說一說。”
宮心月這才回過神來,隻是麵色有些不自然:“啊?我沒什麽事情,就是這個路,彎彎繞繞的太過複雜了,有些迷路,好不容易才出了山。”
“我應該陪你一起去的,這樣也不至於讓你走這麽多彎路,都是我不好。”淩煜一臉愧疚地說道。
宮心月連忙擺手:“你千萬不要這麽想,不過是走過路而已,既然走了彎路,就知道下一次該怎麽走了。”
“說的也是,你不是上鎮子上買些用品嗎?怎麽就兩手空空的回來了?”淩煜看著宮心月空的雙手,問道。
“哦——那個……我是要買東西的,不過到了鎮子上之後,才發現我走的匆忙,忘記帶銀子了,所以……嗬嗬……什麽也沒有買成。”宮心月現在根本不敢去直視淩煜的眼睛,明明看起來清晰透徹的雙眼,為何會隱藏那麽多鮮為人知的東西?
“對了,淩煜,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宮心月問道。
“怎麽會突然想起問這個?”淩煜挑眉。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而已,你不要說也就罷了。”宮心月連忙低下了頭。
“其實也沒什麽,我以為我的事情,阿乾以前都與你說過了,我家裏現在隻剩下母親一人,沒有兄弟姐妹。”淩煜說道。
“哦——”宮心月沒有了後話。
“來來回回走山路一定累壞了,趕快進屋子休息一會兒,我去做晚飯。”淩煜隨手就要去拉宮心月,卻被宮心月躲了過去,然後尷尬的笑了笑,往屋子那邊走去。
淩煜看著宮心月的背影,總覺得宮心月出了一趟門之後,好像變了很多,變得跟自己也生疏了,似乎有意在躲著自己一樣,淩煜的目光漸漸的深沉了起來。
宮心月回到屋子之後,趕緊關上了門,心裏七上八下的,久久難以平靜。
宮心月本來想著過幾天之後就離開,可是,現在,宮心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要弄清楚,淩煜到底有什麽隱藏的身份,又到底在在密謀的什麽。
……
東晉和潮州打的不可開交,知情人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作為旁觀者的西夏,在一旁興奮不已,看著他們打,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皇上,太子殿下這一次東晉之行,看來是收獲不少啊。”陳公公討好的一笑。
“這次真是難為他了,過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還以為這件事情做不成了,果然沒有辜負著你的希望,這一次,我看潮州還怎麽跟朕作對!潮州消耗了東晉的勢力,從此以後,在這片大陸之上,唯一強大的國家,就剩下我西夏了!”端木複蓉心情十分不錯的說道。
“皇上聖明!不過,老奴認為,東晉和潮州這樣一直打,我們是不是也要稍微意思一下,要不然我們坐山觀虎鬥,他們遲早會反應過來,萬一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意識到了,很可能會反過來,和其夥來攻打我們。”陳公公小心的說道,生怕觸及到端木複蓉的忌諱。
“你說的不錯,我們總不能一兵一卒都不出,這樣難免會落下閑話,有些勝之不武。”端木複蓉笑著說道。
“皇上,可要現在給三殿下傳個話?”陳公公問道。
“也不著急,看看再說,朕隻是答應出手,並沒有明確的說什麽時候會出兵,東晉現在正打得熱火朝天,朕不能這麽不識趣,破壞了他們的興致,等他們什麽時候派人來問,朕再出兵也不遲。”端木複蓉若有所思地說道。
“皇上聖明!老奴佩服不已。”陳公公連忙在一旁奉承。
……
不過,一直領著兵,卻按兵不動的端木恭可就沒有這麽淡定了,他和潮州的仇,已經是不共戴天了,這次有這麽好的機會,卻幹看不打,實在讓他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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