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巧合,端木雋來到西河村,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看起來有些憨癡的劉翠蘭,端木雋也沒有多想,隨口就問:“大嬸,這村子裏有一個叫宮心月的女子嗎?大概20歲出頭的模樣,她……”
沒有等端木雋把話說完,劉翠蘭就雙目驚恐,連連驚叫:“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他是個魔鬼,你快走!快走!”
端木雋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突然這麽激動,正好一旁,來了一個背著鋤頭的漢子,漢子好心提醒端木雋:“這位公子,你快離這個婆子遠一些吧,成天瘋瘋癲癲的,小心傷著你。”
端木雋又趕緊問這漢子:“這位大哥,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公子請講。”漢子也是個熱情的人,直接放下鋤頭,靜靜地聽端木雋說話。
“你們這個村子裏,可有一個叫宮心月的女子?”
“宮心月!”聽到這三個字,這漢子的鋤頭,差點兒沒扔到地上,麵色一陣緊張,四處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公子,你問的這個人,可還有一個兒子?”
“正是!正是!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你認識他們?你知道他們在哪裏住著嗎?”端木雋驚喜萬分,沒想到真的讓自己給問著了?
漢子立刻用拳頭戳了一下端木雋,小心謹慎地說道:“公子,這個女人厲害的緊,從前,在西河村住了幾年,也沒覺著他怎麽樣?可是前段時間他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帶回來兩個厲害的男子,你看到剛才那個瘋婆子了吧,那瘋婆子仗著自己的兒子是土匪,就去欺負這女人,誰知,讓著女人,身邊的兩個男子給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不僅如此,那女人還找來了官兵,把這瘋婆子的土匪兒子給逮住了,判了死刑,現在我們整個村子上,是沒有一個人不畏懼著他。所以啊,公子,我勸你還是少招惹這家人為好,免得惹禍上身。”
端木雋聽的是津津有味,沒想到,小辣椒真的在這裏,還這麽厲害,把一個村子裏的人都震的服服帖帖的:“大哥,你不用擔心,我跟這個女人是好友,她不會把我怎樣的,大哥可知道他的住處在哪裏?”
漢子一聽兩人是好友,麵色又是一緊:“公子,那個……剛才的話……”
“你放心吧!那些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們住在哪裏了吧。”端木雋輕輕一笑,小辣椒的威懾力還真是大。
漢子這才稍稍放心,伸手指了指:“就在村東頭兒,門才刷過大紅漆,很好認的。”
“多謝!”端木雋一拱手,飛快的像漢子所指的方向走去。以後一會兒人家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逝,兩隻眼睛像篩子一樣,快速地審查著每一戶的大門,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刷大紅漆的門,刷大紅漆的門。終於,一雙眼睛定格在這扇大門前,心裏按捺不住的激動,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感,突然之間就迎上心頭,端木雋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竟然緊張的不知道該用哪隻手就敲門了。
過了一會兒,這激動的心情終於平複了一些,端木雋這才輕輕叩響了門:“有人在家嗎?請問有人在家嗎?”
敲了半晌也沒有人應答,眉頭漸漸地皺起來了,便扒著門縫往裏麵看,忽然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臉上興奮不已,開始用力的拍門:“香巧!香巧!快開門,是我!”
香巧聽著熟悉的聲音,疑惑的走了過去,端木雋更加激動了:“香巧,快開門呀!”
把門打開,看到麵前站著的端木雋,香巧很是驚訝:“二殿下?你怎麽會在這裏?”
端木雋哪裏有功夫說那麽多,趕緊進門,一進門就開始大喊:“小辣椒!小辣椒!我知道你在這裏,快點出來,小辣椒!”
香巧趕緊跑過去,緊張的看著端木雋,道:“二殿下且小聲點吧,我剛把孩子哄睡,二殿下這一嚷嚷,她又該哭鬧了。”
“孩子?誰的孩子?”端木雋愣了一下,一低頭這才注意到香巧肚子已經癟了下去,恍然大悟,趕緊壓低了聲音:“你已經生了?”
香巧點了點頭,端木雋迫不及待地問道:“小辣椒呢?她住哪間屋子?你們也是的,說好了,安頓下來之後,給我去信的,我就在水舞花魂等啊等的,怎麽也等不到你們的消息了,這就來找你們了,快跟我說,小辣椒呢?”
“姐姐她不在這裏住。”香巧直接了當的說道。
“不可能。”端木雋擺手一笑:“剛才我在村口已經問了,說小辣椒就住在這邊,不會弄錯的,再說了,你都在這裏,沒道理小辣椒不在這裏,香巧,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快跟我說,小辣椒在不在房間?還是出去了,此刻不在?”說著,就去敲其他屋子的門。
香巧緊跟在後麵:“二殿下,你別敲了,姐姐真的不在這裏住著。”
“小辣椒?”推開一扇門,裏麵空蕩蕩的。
“小辣椒?”又推開一扇門,也是什麽都沒有。
如此將這院子裏的門都推了一遍,除了安睡著的嬰兒,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臉上頓時浮上一抹不快:“小辣椒到底去哪裏了?我在村裏問的清楚,他不可能不在這裏住著,香巧,是不是小辣椒知道我要來,所以才故意躲著我,不想見我對不對?”
“不是,二殿下,你誤會了,前幾天姐姐的確還在這裏住著,可是,聽說了世子大婚的消息之後,傷痛欲絕,心灰意冷,就帶著雨辰離開了這裏,現在連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說著香巧就開始抹淚。
“走了?”端木雋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香巧,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你現在卻跟我說,心月早已經離開這裏了?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一定是在騙我。”
“二殿下,我怎麽可能騙你呢,我也很擔心姐姐,出了那種事情,姐姐心都要碎了,我比任何人都想找到姐姐。”香巧啜泣著。
端木雋突然有一種從雲端一下子跌到泥坑裏的感覺,那種欣喜雀躍的心情,頃刻之間煙消雲散,在這院子裏愣了一會兒,突然眼睛裏閃過一抹寒光,轉身飛速離去。
香巧看著端木雋遠去的背影,深深的一口歎息,真心實意對姐姐的人,姐姐總是看不到,偏偏那個負心的人,姐姐卻將他刻在骨子裏,融在心裏,隻能歎一句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而此時,宮心月雨辰和連易正在去往東晉的路上,一輛樸素的馬車,搖搖晃晃地走在山道上,一匹駿馬走在馬車前麵,隻是這騎著馬的人不是連易,而是宮心月,連易雇了一個車夫,自己和雨辰坐在馬車裏有說有笑的,好不快活,這可是苦了宮心月,這大冷的天兒,兩隻手都要凍僵了。
“喂!你們兩個有一點良心好不好?我在外麵快凍死了,你們卻在裏麵有說有笑的,笑也就笑吧,還笑的聲音那麽大,你們這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別人心裏產生怨恨的。”宮心月放慢了騎馬的速度,與馬車並排,衝著車簾子就是一頓指責。
“心月,我已經告訴你很多遍了,做人呢一定要平心靜氣,切不可毛毛躁躁的,冬練三九,這才不過剛入冬,你就這樣受不了了,以後還怎麽學功夫。”連易輕輕撩開一條縫兒,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就不明白了,騎馬跟練功夫有什麽關係?這馬車明明可以坐下三個人,你卻讓我大冷天兒的,在外麵騎馬,你就是故意整我的,對不對?”宮心月滿臉的埋怨,那種寒風拍打臉麵的感覺,好像千萬把刀子,叫囂著要劃開自己的臉似的,可是疼著呢。
“這可有大關係了,這是在鍛煉你的意誌,如果就這麽一點兒困難你都克服不了,那我看你也沒有必要學這個功夫了。”連易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我是個女人。”宮心月想了半天,隻找到這麽一個看似蹩腳的理由。
“可你要學功夫。”連易一句話就把宮心月的話給壓了回去。
“你……”宮心月現在真是有點兒後悔,不應該讓這個沒心肝兒的家夥來教自己功夫。
宮心月正鬱悶著呢,車窗這裏就探出來一個小腦袋:“娘親,你要加油哦,舅舅在馬車裏也跟我講功夫呢,娘親不要以後輸給寶寶哦。”
“這不公平!”宮心月立刻就哀嚎了起來:“憑什麽雨辰就能在馬車裏學?我就得在外麵鍛煉什麽意誌?”
“哎,心月,你也這麽大的一個人了,怎麽這點兒道理都不懂呢?雨辰他年紀小,骨骼好雕琢,比你有優勢,再說了,他才五歲,總不能讓他去看你騎馬吧?所以呢,我就在馬車裏教他一些口訣什麽的,兩不耽誤。”連易很自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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