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月說的沒錯,這場刺殺的確是太子設計的,隻是,太子沒有想到,宮心月他們會猜得出來,現在出了這麽一件事情,宮心月他們也沒心情在這野地裏待著了。
今天的氣氛有些奇怪,端木雋回到驛館之後,就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與任何人交流,宮心月也顯得有些不自在,準備回房休息,剛上了樓打開屋門,忽然,驛館的門,就被人猛的踹開了。
然後就看到幾個士兵手持刀槍闖了進來,分站在兩旁,緊接著就看到一張怒氣衝衝的麵孔,走了進來,正是端木靜的母妃吳貴嬪。
一個太監站在吳貴嬪的身邊,扯著尖細的嗓子大喊了一聲:“貴嬪娘娘駕到——”說罷,就顛兒顛兒的搬了把椅子,放在吳貴嬪的身後,用自己的袖子擦了又擦,才嬉笑著臉說道:“娘娘,您坐。”
“人都去哪裏了?都給本宮出來!”吳貴嬪坐下來,就是一聲怒喝。
掌櫃的一看到這架勢,有些拿捏不住了,趕緊過來跪拜:“草民參見……”
沒等掌櫃的把話說完,吳貴嬪就猛的一回袖子,阻止了他說話:“本宮沒有說你,本宮說的是在這驛館中住的人,全都給本宮叫出來。”
掌櫃的為難了,但凡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自己哪裏有那個膽子呀?自己的前任,不就是一個赤裸裸的現實嗎?緊張地說道:“還請娘娘恕罪,小的不過是一介草民,實在是沒有膽量得罪這裏邊的人物呀。”
吳貴嬪瞪了他一眼,咒罵道:“沒用的東西!”然後對分站兩旁得士兵說道:“你們幾個,就是把這驛館拆了,也要給本宮找到那幾個人!”
“是!”士兵齊刷刷的道。
“娘娘,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掌櫃的心慌了,要是那幾個大爺受了什麽委屈,自己的小命兒就要不保了呀。
“你個小小的掌櫃,竟然敢阻撓本宮?”吳貴嬪尖銳的聲音,像指甲蓋兒劃過桌麵發出來似的,聽著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來人呐!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人,給本宮……”
“這位娘娘何必動這麽大的肝火?我一個小小的掌櫃,娘娘為難他做甚?”正在這時,宮心月開口了,身子趴在二樓的圍欄上,看戲似的看著下麵的人。
吳貴嬪聞聲向上看,當看到那張讓他咬牙切齒的麵孔的時候,整個人不自覺的就站了起來,伸出手指,憤憤地指著宮心月:“是你這個賤人!本宮找的就是你!來人呐!把那個賤人給本宮帶下來!”
宮心月好像沒聽見似的,看著吳貴嬪那張猙獰的麵孔,搖頭淺笑,就算士兵已經慢慢靠近了她,依舊不為所動,這樣的沉著冷靜,讓兩個士兵有些捉摸不透,兩個士兵對視了兩眼,詢問的目光看向樓下。
“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抓起來!”吳貴嬪見士兵唯唯諾諾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在下麵,暴跳如雷。
兩個士兵終於鼓起了勇氣,手中的大刀就要往宮心月的脖子上架,忽的,兩個士兵就感覺到兩陣陰風,在眼前眼花繚亂的舞動著,人還沒有愣過神來,隻覺得腹部隱痛,身子便騰空而起。
“咚!咚!”兩聲巨響,那兩人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吳貴嬪的正前方,吳貴嬪嚇得哆嗦一下,趕緊往後退了兩步,誰知後麵還有椅子,假後幹一下子辦到了椅子腿,身體一個踉蹌,向後倒去“咚!”又是一聲巨響,吳貴嬪連人帶椅子,一塊兒摔在了地上,痛的呲牙裂嘴,哀呼不已。
“哎喲,娘娘,您怎麽了?奴才扶您起來。”一旁的太監,也是嚇得渾身一激靈,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小跑著過去,將吳貴嬪給扶了起來。
“誰?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貴嬪娘娘無理!你……”太監將吳貴嬪扶起來,生怕自己受到責罵,立刻點著他那蘭花指,往樓上點了起來,可是說著說著,聲音竟越來越低,最後連蚊子的哼哼聲都能蓋的過去了。
吳貴嬪一把甩開太監的胳膊,沒好氣地說道:“你也是個沒用的,吵架也吵不過!”然後一臉憤怒的看向樓上,頓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二皇子?”吳貴嬪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目光再轉向端木雋的旁邊,就見赫連乾正摟著宮心月,挑釁似的目光盯著自己,可是此刻,吳貴嬪卻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吳貴嬪好大的陣仗,父皇請過來的人,你也敢動?”端木雋冷眼看著吳貴嬪,眸色之中雖然沒有一絲波瀾,卻讓吳貴嬪有些畏懼。
現在整個皇宮,誰不知道端木雋有皇太後這座靠山,別說是吳貴嬪了,此時,就算是皇後來了,恐怕也得對端木雋禮讓三分。吳貴嬪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就是不甘心,宮心月他們再次從自己的手中脫逃。
“二皇子,本宮今天來,隻是為了算一筆舊賬,還請二皇子不要幹預。”吳貴嬪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端木雋冷眼看著吳貴嬪,淡淡地說道:“要是今天這個事情我一定要管呢?是不是吳貴嬪也打算讓他們對我動武呢?”
吳貴嬪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睛中寫滿了濃濃的不甘,一臉陰狠的看著宮心月:“二皇子,本宮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幫一個外人說話,靜兒被這幾個人給欺負了,你作為皇兄,難道不應該為靜兒出了這口惡氣嗎?”
“端木靜從小就不服管教,吳貴嬪又百般縱容,那種驕傲蠻橫的性子,早就應該改一改,我看吳貴嬪還是別來這裏出什麽惡氣了,趕快回去,好好的教一教端木靜,什麽叫尊重別人,不過,現在看吳貴嬪這樣毛毛躁躁的性子,想來也是,教不好他了。”端木雋好不客氣地說道。
“看來今天二皇子是非要跟本宮做對了?”吳貴嬪感覺一股怒火,正在肆意的侵略著自己的理智:“不要以為二皇子現在有皇太後撐腰,就可以在這裏為所欲為,今天這件事情,本宮券二皇子還是不要管的為好。”
聞言,端木雋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吳貴嬪不提皇祖母,我還想不起來,想來整個皇宮之中,最有資格管教端木靜的人,沒有誰會比皇祖母更合適了,我現在就可以進宮稟告黃祖母,請她老人家勞苦一番,親自管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女兒,吳貴嬪以為如何?”
這句話一下子就戳到了吳貴嬪的命脈,所有的囂張,頃刻之間全部化為烏有,他能在這個皇宮中立足。靠的就是這個女兒,如果端木靜真的被寄養在皇太後哪裏,恐怕自己這個做母妃的也沒有多大用處了,心中怎麽可能不害怕,她嚇得心頭恰像千萬個鐵褪在打似的,一回兒上一回兒下,半句也對不出,半步也行不動。幾百種憤怒的火焰在她血管中燃燒,幾千種反抗的意識在她胸膛中翻攪,她開始恨端木雋。
“二皇子當真要與本宮為敵?”吳貴嬪滿麵的不甘心,滿心的怨恨。
“這位娘娘,二皇子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要娘娘趕快回去好好教導一下自己的女兒,別讓他整天出來惹是生非。要不然還得勞煩太後,如今太後又生著病,想來是沒有多大的耐性的。”宮心月忽然開口說道,然後還特意加重了生著病三個字。
宮心月的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吳貴嬪聞言,手心兒直冒冷汗,讓皇太後管教是小,若是一不小心沾染上了病……吳貴嬪不敢再往下去想,緊張的腦門兒上盡是汗,他的嘴唇哆嗦著,好像拚命的想說什麽話?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心裏的恐懼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隻有那微微閃動的眼珠,讓他看起來還有些活氣。
“吳貴嬪還沒有下定好決心嗎?正好剛剛皇祖母讓人傳信過來……”端木雋繼續給他製造恐懼心裏的恐懼。
端木雋話才說到了一半兒,吳貴嬪就徹底崩潰了,s他心裏恨,恨每次宮心月都有那麽好的運氣,有人為他們撐腰,他更恨端木雋,大庭廣眾之下,不給自己留一點兒顏麵。努力調整好心情,聲音顫抖地說道:“二皇子高抬貴手,太後既然生著病,本宮更是萬萬不敢勞駕太後的,本宮這就回去,好好兒的管教靜兒。”說著立刻扭頭就要走,誰知,腿一軟,又差點兒摔倒在地,太監趕忙扶著,一行人向落敗的鬥雞一樣,蔫兒蔫兒的回去了。
宮心月也算鬆了一口氣,扭頭正要去看端木雋,卻被赫連乾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月兒,說了這麽多話,一定渴了,我們回屋去。”然後不顧宮心月的反對,硬是拉著她進了屋子,屋門咣的一聲關上了,似乎也關上了端木雋那顆疑惑和不安的心。
端木雋低頭看著手臂上那個自己舍不得解開的蝴蝶結,輕聲說道:“就是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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