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手裏拿著夜明珠,一臉興奮的走在前麵,嘴裏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這裏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哦,我隻帶你們兩個人進來過,你們一定替我保密,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哦。”
隻是,雨辰的興奮並沒有感染到赫連乾和宮心月,兩人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雖然都是緊握著手,可是他們心裏都知道,這是一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鴻溝,要想真的跨過去,真的很難。
終於見到外麵的一絲亮光了,雨辰還是第一個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嘻嘻的站在洞口:“你們快出來啊,這裏大著呢。”然後,就開始在這個廣闊的草地上,無憂無慮的瘋跑了起來。
出了這個密道,看到外麵的情景,尤其是瞥見不遠處的那一堆建築,赫連乾的心中又是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宮心月,宮心月點了點頭:“你看的沒錯,那裏就是水舞花魂。”
聽到宮心月肯定的回答,從前的諸多不解的事情,頃刻間清晰了,原來在自己那種殘忍的對待下,月兒就是如此討生活的,心在的心裏更是愧疚了,緊了緊握著宮心月的手,道:“月兒,對不起,我……”
宮心月又是輕輕的一笑道:“沒有什麽對不起的,從前的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現在我們都好好的,不是嗎?”可是,真的就能過去嗎?宮心月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一個很清晰的答案——過不去。
“走吧,雨辰不是要去宴賓樓嗎,一起去吧。”宮心月不著痕跡的拽出了自己的手,向雨辰走了過去。
赫連乾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裏的某個地方也好像瞬間被抽走了些什麽似的,隻覺得思想淩亂,就如用剪刀剪出來的紙屑彌漫紛亂,像北國飄雪片的天空一樣,痛的心顫。
端木恭布下這個局之後,就一直心情難以平靜的等消息,心想著,世子府那麽多人,每日的消耗就是個不小的數目,即使其他時候,他們可以老老實實的待著,可是,吃飯這種必須的,必定是忍不住的,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勝券在握了,可是,等來等去,好多天過去了,竟然沒有聽到皇兵報過來一道有用的消息,心裏不免有些不耐煩,終於忍不住了,再次來到了世子府。
再看世子府的人,臉色依舊是紅光滿麵,倒是端木恭像是被餓了好多天似的,麵色有些消瘦,赫連乾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一臉關係的看著端木恭:“三殿下這些天是沒有吃好睡好嗎?臉色看起來怎麽如此差?難道是生病了?可找大夫看了?我這裏的府醫醫術倒還不錯,要不要找來給三殿下請下脈呢?”
端木恭的心中燃燒著最為猛烈的憎恨,他的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麽人或者咒罵什麽人,手止不住的痙攣,極其不自然的一笑,道:“勞煩世子掛心了,本殿好著呢。”
“那就好。”赫連乾一副這樣我就放心了的樣子。卻也是這副模樣,更加刺激了端木恭。
“今天本殿來,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世子府這麽多的人,每天消耗也是十分龐大的,世子可用本殿給世子府一個特批一道命令,允許采買的的人,在皇兵的陪同下出府呢?”端木恭以為這就掌握了世子府的命脈。
可是,他卻不知道世子府有個秘密的生命通道,赫連乾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勞煩三殿下掛心了,世子府雖然人多,不過,儲備的食材也是有的,撐個一年半載的也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也就不用勞煩三殿下下這道命令了,再者,還是希望三殿下好好的查一查,父親到底是不是被我給藏起來了,早日真相大白,三殿下也能早日回京複命了。”
撐個一年半載!端木恭那原本還有些血色的臉龐變的蒼白,嘴唇變得鐵青,一股幽怨、懾怒之氣使他的自信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世子府的存糧還真是不少呢,真讓本殿意外。”他她那低微而陰沉的聲音裏,蘊含著無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赫連乾歎了一口氣道:“這也是情勢所逼,前兩年,潮州的收成不好,父親便命令我屯了些糧食,等到青黃不接的時候,散發給城中的百姓,誰知這兩年收成好的緊,糧食也就隻好在世子府屯著了,沒想到現在竟然被世子府的人給用上了,好像提前知道三殿下要圍堵世子府一樣,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赫連乾這嘚瑟的樣子,幾乎讓端木恭忍不住要上前,直接與他幹一架,可是還是生生的忍住了,隻是那兩鬢上麵的太陽穴,像腰鼓似的,不停的抖動著。
“如此,本殿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告辭。”端木恭轉身,氣呼呼的離開了,這次潮州之行,讓他的心裏從來沒有的挫敗感,每次自己都以為要成功了,赫連乾總是給出一道出人意料的回擊,讓自己難以招架,不過,這也激起了端木恭內心嗜血的狠辣。
端木恭走後,赫連乾坐在書房獨自沉思,連方林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方林又咳嗽了兩聲,赫連乾這才回神,淡淡的問道:“何事?”
“主子,那邊兒傳來消息,王爺已經安頓好了。”方林道。
聞言,赫連乾的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安親王不在,端木恭要想耍什麽陰謀,自己都可以放心的應對了。瞥了一眼依舊還站在那裏的方林道:“還有事?”
方林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道:“主子,世子府現在被皇兵圍住,主子難道就一直任由他們如此嗎?”方林一想到府上的人,出門都困難,心裏就是一陣憋屈的慌。
“你覺得呢?”赫連乾反問道。
“屬下不知主子是如何想的,隻是,世子府一直如此,讓潮州的百姓怎麽看?恐怕會對主子失去信心的。”方林冒著被赫連乾懲罰的危險,還是講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你說的不錯。”赫連乾沒有生氣,麵色平靜的說道。
方林有點不敢相信,驚喜的看著赫連乾:“那就是說,主子要反擊了?”
“我每天都在反擊。”赫連乾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麵孔。
方林的臉色瞬間又耷拉了下來,心裏默默的嘀咕著:每次也就是動動嘴皮子,這也算是什麽反擊嗎?
赫連乾好像能夠看得透方林的內心似的,頓了頓道:“動動嘴皮子就能夠完成的事情,何必要舞刀弄槍的?”
“主子,我……”方林麵上一陣驚慌,被人一下子看透,總有點尷尬的。
“你現在放出一個消息。”赫連乾道:“就說父親被我給軟禁起來,並且,強迫父親寫下退位書信,不日就要繼承王位。”
方林一臉不解的看向赫連乾,赫連乾又接著說道:“記住,這個消息,大哥要第一個知道。”
方林頓時恍然大悟,主子這是想讓大公子造反,絕!實在是太絕了!方林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是!主子,屬下保證將這個消息傳到大公子的耳朵裏。”
消息果真是極其具有穿透力的,就算是銅牆鐵壁,也能傳到想要傳的人的耳中,就比如現在的赫連普,在聽聞了,安親王要把王位傳給赫連乾之後,再也無法淡定了,端木恭現在對赫連乾又是無憑無據的,就算圍了世子府,也不能起到什麽根本性的作用。
而這個消息也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便滿城皆知,百姓們竟然也支持赫連乾做著潮州的王,赫連普坐不住了,連夜就去了端木恭哪裏。
端木恭也是一臉的愁眉:“大公子覺得這件事情有幾分可信度?”
到了現在,赫連普也不隱瞞了,道:“三殿下也許不知道,父親真的是對二弟鍾愛有加,如今父親也以年邁,退位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本殿現在有父皇的命令在,命本殿現在暫時管理潮州事物,就算這件事情是真的,赫連乾要想真的坐在王位上,也是不容易的吧。”端木恭道。
“三殿下難道不知道,當年西夏初定的時候,皇上就已經下了一道聖旨,不僅將潮州賜給父親作為封地,而且聖旨上還說,以後潮州王的選定,由前一任王認定,任何人,包括皇上也不能左右的。”赫連普愁眉不展的說道,這也是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坐立難安的原因,如果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自己要想坐上王位,就真的比登天還難了。
“什麽!”端木恭心裏一驚,他的確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心裏一下子就慌了起來,父皇交代的事情若是因此完成不了,那麽自己恐怕也不用回京都了。
“三殿下?三殿下?”看著端木恭愣神,赫連普心裏有些焦急,現在的他,也隻能牢牢的抓住端木恭的這棵大樹,才有一絲可能。
“嗯?”端木恭立刻回神,頓了頓,麵色嚴肅的盯著赫連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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