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碧空如洗,一群海鳥圍繞著一艘行駛中的貨輪飛著,船上時不時有人走動,那畫麵相當唯美。
船艙底部,張有萬一家十口人,都被關在這裏。
張明輝的妻子和兩個女兒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怕得瑟瑟發抖。
張家的男人們,除了張明輝以外,全都鼻青臉腫,衣服亂糟糟的。
他們是被騙出來的,吃了一頓飯之後,醒過來就到了這裏。
幾人也逃跑過,趁看守的人來送飯,擊傷了送飯的人,想逃跑。
嗬嗬!茫茫大海,逃跑。
除非長了翅膀能上天,要不直接跳海裏遊到岸上去,那你得向老天爺祈禱了別碰到鯊魚。
張家的男人們被重新抓了回來,敢不老實,被揍那是必須的。
黑仔他們幾十個兄弟一起上,直接把張家的男人們,打到地上起不來,當然張明輝沒挨打,為啥呢?
因為他沒有逃,從這個地方的環境,還有飯菜他早就猜到了,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在那裏。
海上。
如果是他一個人,他還能去拚一把,但還有妻子和兩個女兒,他怎能丟下她們?
沒有隨父親和大哥一起闖出去,張明輝自然是受到了責難。
他啥也沒說,靠在一邊默默養神,聽看管他們的人話中之意,他們的目的地是國外,某一個鳥不拉屎的無人小島。
他們全家整整十口人啊!
誰有這麽大的能量?把他們悄無聲息的弄走,應該是李大哥吧,他還是不放心他們家。
哎!李大哥的心啊,還是善的,他不知道能保守秘密的人,隻有死了。
要是狠一點把他們這一家十口,扔到海裏,誰又知道呢?
周政是想把他們扔到海裏,一了百了的,不管是直接的或間接的,弄死了張家人,都會有因果,為了這麽個髒東西,擔上因果不值得。
隻要那老東西一死,張家其他人,不太重要。
黑仔越來越搞不懂大哥的想法了,咋就這麽喜歡當人販子呢!前段時間扔了十幾個人到國外,這會兒又把這幾個農民扔到國外去,前一批還讓他隨便處置,這一批居然扔個偏僻的島上去。
這也不像是有仇的呀?
如果真的有仇,要按他的想法直接扔到海裏了事,費那麽大勁幹啥?
他把這話一說,直接被老大狠狠的敲了一個爆栗,還說他們是正經的幫會,哪會幹那殺人放火的事情。
我勒個大草呦!當他不知道他們老大的底細呀!不殺人放火才怪,自從有了大嫂,修身養性了而已。
杜鵑眼裏滿血絲,惡狠狠的看著另一邊的男人們,“咋不跑了呢!跑啊!你們咋不跑了。”
她的話一聲比一聲高亢,仿佛要把被丈夫和兒子拋棄的驚恐,全部嘶吼出來。
張家二小子:“媽!你別鬧了,留著那點口水養精神吧!吼那麽大聲幹啥?三頓飯都沒吃了,你老還這麽精神。”
張家三小子:“咱們也沒說丟下你呀!我們幾個男的先出去打前戰,如果情況好,定會回來接媽你的。”
張家大小子低下頭默默無言,他們剛才真的是想丟下媽媽的,嗬嗬!
原來他也是個不孝子呀。
杜鵑的眼神極其蔑視,“二娃子,三娃了,你兩個王八羔子都是從老娘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們有幾根花花腸子,老娘不知道,還出去打前站?要不是被這幫人抓回來了,怕早就無影無蹤了吧!”
張家二小子不想搭理老娘,挪到父親麵前。
“爸,咱們家到底有什麽仇人,而且這仇人還有這麽大的能量,能直接把咱們綁到海上來。”
張明光眼神閃了閃,“咱家哪裏有仇人,咱們家就是普通的農二娃,這些人肯定是拐賣人口的,要把咱們拉到哪裏去挖礦了呢!嗯!肯定是這樣。”
張家二娃子都要相信他爸爸的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鵑笑得很瘋狂,布滿魚尾紋的眼角,隱有淚光閃出,滿滿的都是嘲諷。
“瓜娃子們喲!咱們家可是有仇人的,奪妻之恨呀!人家沒直接把我們全家扔海裏,都算是仁慈的了。”
角落裏的張有萬布滿血絲的老眼,滿是凶厲,聲音特別冷,“老大,給我扇這個死婆娘兩耳光子。”
杜鵑猶如被踩到了痛腳的貓,從地上蹦了起來,“來打呀!你個老東西,老畜生,你咋不去死?罵你是畜生,都對不起畜生,你他媽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張有萬麵目猙獰,如要食人的惡鬼,“老大還不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打死這個死婆娘,打死她。”
他沒有把張小紅直接掐死,還給她一口飯吃,把她養那麽大已經夠仁慈了。
睡了她又怎麽樣?又不是他親生女,不給他睡也會給別人睡。
這些人憑什麽指責他,當年他要把張小紅扔掉的,是他們又把她帶回來,他怎麽能白白給別人養這麽多年娃。
他沒錯他沒錯他沒錯……
都是那些壞人的錯,都是那些人逼他的,他沒有錯。
那些人都該死,那些人都該死,就知道欺負他,欺負他沒有親娘,肆無忌憚的辱罵他,還把他的女兒給吃掉了,已為隨便在哪裏找個野種來頂替,就能騙得了他。
嗬嗬嗬嗬嗬!
杜鵑更加瘋狂,“哈哈哈哈!你個老臭蟲,打死了老娘,你來呀!就憑你兒子那個慫貨完意兒,身子早就被村尾小寡婦給掏空了。”
“不要臉的老東西,你就是那圍欄裏的畜生。”
杜鵑轉過身來,對著呆愣的弟媳婦惡意的笑道:“兄弟妹兒,你不曉得哇,咱家這死老頭子,不是一般二般的牲口,咱家那發了瘋的小姑子呀!被她親爹那個了。”
“當年,你還沒進門,你沒看到那個場景喲!小姑子幹巴巴的身體,那一身青紫紫的傷痕。”
“張明光,張明輝,給……我……打……死……她。”
張有萬已經平靜下來了,眼裏的寒意,猶如毒蛇,潛伏起來準備隨時暴起傷人。
趙音緊緊的把兩個女兒摟在懷裏,慢慢的縮到了角落裏,離張家這一群瘋子遠遠的。
張明輝想靠近妻子,對上那一雙冷冰冰帶著防備的眼神。
低下頭,麵色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