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小學生名偵探、江戶川柯南先生曾經說過,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分支,剩下的那一個無論多麽詭異,也必然就是真實。夏澄和徐長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說出同一個名字:“信田?”
“如果是信田做的,也許她不會再回來了。她肯定早就找好了新的落腳處,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徐長青環視了一下房間,“我們搜索一下吧,也許能找到些線索。”
這是一套3LDK的公寓,有三間客房,徐長青和夏澄分頭搜索。信田的房間非常簡單,甚至連床都沒有,地板上胡亂扔著個床墊。房間裏沒有任何可以上鎖的地方,顯然那胖子黑客對她並不信任。徐長青甚至發現了一些毆打之後留下的痕跡。也許信田剛遇見胖子黑客的時候,兩人關係並不太好。
另一間房是倉庫,包括方便麵在內,各種速食一直堆到天花板。難怪沒見過這兩人買菜,敢情每天就是吃這些垃圾食品。
最後一間房,整整一麵牆都是各種顯示屏。牆角立著帶靜音空調機櫃的刀片式服務器。電纜如蛛網,盤踞了大半個地板。牆角有個肮髒不堪的床墊,估計胖子黑客平時就在那兒睡覺。
這兩人的家當實在簡單,連衣服都沒幾件。要是有什麽線索,估計就在電腦裏了吧。徐長青摁下開機鍵,顯示屏依然漆黑,卻聽見嘭的一聲,緊接著有膠皮燒糊的味道飄來。仔細再看,服務器機櫃那邊竟然冒出了白煙――這是短路了啊,怎麽回事?
“你來看,這裏有個手機,”夏澄舉起自己發現的東西,“上麵還貼了張紙,落款是信田真理子。”
信田還留了言?她怎麽可能算到我們要來?帶著一肚子疑問,徐長青戳亮了手機。
開機密碼被刻意取消了,應用圖標也全都刪掉,隻留下一個視頻。點擊播放,屏幕上出現信田那熟悉的臉。她表情不太好,或者說,笑得很惡毒。
笑容斂去,信田開始說話,一語驚人:“佐穀俊太郎,看到這個視頻,說明你贏了……而我多半已經死在你手裏。很不甘心啊,被你抓來,像奴隸一樣折磨了那麽久,我一直忍著,一直忍,就是為了昨天夜裏那個機會。我什麽都計算過了,為什麽還會輸給你呢?從今以後,我的鬼魂一定會天天跟著你的。因為、實在是不能瞑目啊!”
原來這是信田給那胖子黑客留下的訊息。她想得很周到。兩人中隻能活一個。如果回到這房間的是胖子,顯然自己的謀劃就失敗了。
信田還在繼續說:“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有沒有發現你的電腦斷電了呢?你不是從不關機嗎?臨走之前,我讓你先到停車場,然後切斷了電源。嘻嘻,還不趕緊打開,檢查一下你那些寶貝數據有沒有丟失?”
她說完這句就不再開口了,笑嘻嘻地瞧著屏幕之外,似乎在等待什麽。足足等了五分鍾,她才繼續講:“怎麽樣,你一定迫不及待地開過機了吧?嘿嘿,是不是‘砰’一聲爆掉了啊?那個你不讓我碰的電壓切換開關,我偷偷替你撥到了高電壓呢。雖然我不懂電腦,但你親口說過撥到那一檔,電腦就會爆掉,對吧、對吧?用狠狠挨一巴掌換來的知識,我可是記得很牢的哦。”
聽到這,徐長青真的有些佩服信田真理子了。能算到這一步,可以說完全掌握了那死胖子的心理。可惜,她畢竟不懂電腦。這種高檔次的機櫃都帶緊急熔斷保險。高電壓很難傷到機器,最多燒掉一根保險絲而已。
視頻裏,信田還在繼續講:“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不讓你對徐長青動手嗎?連你想打那個華夏女孩的主意,我也總是攔著你。因為他們都是我的獵物啊。原本我計劃得好好的,等奪走了你的一切,立刻就去找他們算賬。唉,可是我竟然輸給了你。現在,沒人攔著你了。去吧,去殺掉徐長青和那個華夏女孩。啊,我已經死了,真是好寂寞……”
此時視頻終於播到了結尾,然後詭異地一閃,從屏幕上消失。這應該是早就設定好的,限製播放一次後就自動刪除。信田竟然連這樣的細節都考慮到了,心機簡直突破天際。
等等,剛才信田似乎提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仔細一想,徐長青不覺背生冷汗:她早就想要報複我了,順帶連米露也準備一起殺。這麽說來,她一直沒回到公寓,難道是……不好,米露有危險!
“車鑰匙,”他迫切地衝夏澄說,“得馬上去之前租的那個星期公寓,馬上!”
夏澄腦子轉得很快,立刻明白過來:“信田準備對你和你提到過的那個……米妮小姐動手?”
“和迪仕尼沒關係,她的名字叫米露,”徐長青拿過鑰匙,邊跑邊說,“快,沒時間了!”
跑到停車場,徐長青先搶了司機位,夏澄隻好坐到助手席。“你要開車?”她邊拉安全帶邊問,“有駕照吧?”
“駕照,那是什麽?”
“不會吧!”夏澄大吃一驚,“你居然無照開車?不行不行不行,還是讓我來――”
沒等說完,她已經被一陣巨大的力道壓在座椅背上。紅色阿爾法羅密歐咆哮著衝出車庫,差點把自動升起的欄杆撞斷。
“無照開車?我喜歡這個說法。注意,”徐長青看看後視鏡,“要加速了。”
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夏澄突然想起某個噩夢瞬間:前麵是重型大卡堅硬的屁股,自己拚命刹車卻不管用。眼看要撞上了,她隻能尖叫。搖搖頭,盡力驅趕那些不好的記憶。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撲麵而來的車流和眼花繚亂的信號燈,終於讓她止不住再次尖叫起來。
啊啊啊,地獄飛車時刻――
“別擔心,”徐長青一邊超車一邊安慰助手席上滾來滾去的夏澄,“我開車非常穩的,而且絕對不會違章。”
是啊,你的確綁了安全帶,闖路口的時候專挑綠燈或黃燈,絕不超速,變線打燈一絲不苟,比教科書還教科書,但――
絕對不是路牌上寫著“限速60”就一定要開滿60好不好!路上滿坑滿穀都是人和車,一定要見縫插針地玩命咩?至少有二十次,夏澄眼睜睜看著暴走阿爾法以S字從亂穿斑馬線的人縫裏擠過去。最恐怖的瞬間,車身離一輛嬰兒車最多半個巴掌的距離。對不起,媽媽,以後我再也不飆車了,更不要開車喝酒――她一邊向親愛的母親禱告,一邊悔恨地自責。
距離公寓還有兩個街角,已經可以聽到尖利的警報聲。長而粗厲,是消防車。徐長青遠遠地眺望那幢灰色大樓。可以看到濃煙正從某個熟悉的位置冒出。幾架長梯圍繞著冒煙的窗口,頻繁地射出一股股水箭。
完了!
強烈的無力感握住徐長青的心。信田不是善茬,殺人之後絕對又放了把火。一想到米露慘死在那房間裏,他就止不住心髒緊縮。是我太疏忽了!他後悔不已:我真傻,真的,那死胖子曾經通過公寓網絡入侵我的筆記本,顯然早就知道我的住址。然而我卻沒做任何應對!哪怕是讓米露換個房間也好啊!
信田真理子!他握緊拳頭,想狠狠擂上方向盤,又硬生生地忍住。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自責也於事無補。現在應該趕快回那幢公寓去。仔細分析胖子黑客留下的數據,應該可以找到信田的蹤跡。隻要她還沒放棄報複的念頭,就一定不會離開幌劄。看我們之間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好了。
徐長青慢慢梳理著想法,覺得思緒重新變得清晰,情緒也冷靜下來。“我們回去,”他轉過頭對夏澄說,“要快――你那是什麽表情?”
“有人找你,”夏澄指著駕駛席一側的窗戶。
徐長青回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梳著兩條長麻花辮的妹子,怯生生的表情。這、這不是米露嗎?
“你怎麽會在這裏?”
米露抱著一個大紙袋,被問得手足無措:“我、我出來買點菜,看見你停車在路邊。想到好些天沒見了,打個招呼……”
“快上車!”
“可是我得回去做飯……”
“別管飯了!”徐長青不由分說開了後座的門,讓米露上車。
回去的路上,徐長青想來想去,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你什麽時候出來買菜的?”他問米露。
“就剛才啊,買了大概有三十分鍾吧。”
徐長青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對了。從消防車的數量和滅火力度看,那火至少已經燒了好幾個小時。“我們住的房間失火了啊,”他追問米露,“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沒遇到奇怪的人?”
米露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說那個星期公寓的房間啊,已經退掉一段時間了。”
“退掉?”
“你不是因為要練拳,另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住嗎。我一個人住著兩套房,總覺得租金怪可惜的,然後第二天就退了房搬出來。附近有個很便宜又實惠的青年旅舍,價格低了一半呢。而且有公用的灶台,可以自己做飯做菜,我覺得挺好的。”
萬萬沒想到,最後是米露的儉樸救了她自己。
“米露,最近有好好溫習功課嗎?”徐長青忽然問。
提到功課,米露立刻神采奕奕:“當然了!我一點進度都沒落下。搬過來也每天都看書的。”
“好好學習,知識總歸會有用。你才十七歲,別太早地卷入這個社會。像你這麽用功的孩子,不該承受那麽多沉重的東西。無論如何,要有夢想。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就一定要有夢想……”
話題似乎偏離了方向,徐長青一邊開車,一邊說著近似哲思的言語。
前方的道路在車輪下不斷延伸。路的盡頭雖然還看不清楚,但隻要堅持走下去,終究會到達目的地。-----
下麵就是新的一卷了。第一卷結束之際,隨便說幾句。
新人新書,原本覺得自己的書挺小眾的,寫都市居然既無兵王也沒校花,不貼身還缺保鏢,沒想到如今居然已經收藏快150個了。謝謝你們。隻要有你們還在收藏我的書,我就一定會寫完。
這裏特別想感謝一下鍾有悔大叔(開個玩笑,也許不是大叔,是帥鍋)。謝謝你每天一票的支持,謝謝你在書評區的留言。每天更新的時候,看看你的留言都覺得很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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