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梓宣看著慕容熏的神色便是已經猜到了慕容熏可能已經是什麽都知道了,當下也不再隱瞞,問道:“那顆天山雪蓮是不是你有意相助的?”
“是!”慕容熏頓住身子,看著上官梓宣冷冷的說道:“可是我想要看看我這麽做的究竟是值不值?”
上官梓宣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道:“難道你懷疑是小桑?”
“是!”慕容熏幹脆的回道。
“不可能,小桑是不可能傷害你的!”上官梓宣急急的說道。
“所以才要將事情問個清楚!”慕容熏繼續往前走,未幾步便是打了上官梓桑的屋子前方。
踏進屋子,隻見上官梓桑一臉慘白的半臥在床頭,這番樣子,更是叫人心酸不已,又心疼不已。而床邊坐著一個少年,真是陳煜之,他正竭力與上官梓桑說些笑話,可是上官梓桑的反應都是淡淡的,這個樣子讓陳煜之也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聞見腳步聲,陳煜之回過頭來,看見是慕容熏便是笑了笑,道:“阿姐,你來了!”
慕容熏點了點,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梓桑,問道:“好些了麽?”
上官梓桑垂下了目光咬了咬唇,又抬頭看著慕容熏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來!”,又看向陳煜之與上官梓宣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與她說!”
待陳煜之與上官梓宣均是一臉疑惑的走了出去之後,上官梓桑看著慕容熏垂目道:“你身上的噬香蠱是我種下的!”
慕容熏雖然早就懷疑上官梓桑,但是此刻聽見他親口承認還是吃了一驚,“為什麽?”
上官梓桑把玩著手指,沒有看著慕容熏而是看著自己的手指又道:“因為你不喜歡我哥哥!”
“就因為這樣?”
“不是的,我想你與我哥哥在一起!我本來的打算是,你被皇甫少華抓了,但是秦王卻舍不得八十一騎交換你,你心中必然會對他失望徹底,自然會再考慮我哥哥的,隻是沒有想到……”
“隻是沒有想到趙淩卻答應了,你枉為他人做了嫁衣。可是你就沒有想過若是秦王不答應換我,皇甫少華一怒之下殺了我呢?”
“不會的,我們說好的,他不會殺你的!”上官梓桑急急的解釋道,頓了頓又道:“其實後來我挺後悔的,所以便是去皇甫少華那裏想要偷母蠱,但是卻被皇甫少華抓住了,他為了報複我,將我交給了我的父親,而我的父親為了他的權力,為了討好前任家主,將我送給了他……”
“別說了!”慕容熏製止道,她走到床前,拍了拍上官梓桑的頭,“傻孩子!”
上官梓桑倔強的抬起頭看著慕容熏的眼睛說道:“我對不起你!”
“算了!”慕容熏歎道,“我身上的蠱蟲總是有辦法解除的,倒是你要將身子養好!”,她目光幽冷的咬牙念著,“皇甫少華,上官野……”
“我哥哥什麽都不知道!”良久之後,上官梓桑又道。
“我知道!”慕容熏起身,看著上官梓桑,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任何人都不忍心責備一般,“小桑,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但是卻是隻有這一次!”
上官梓桑看著慕容熏的目光低低的笑了笑,又將目光移向其他的地方,“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原諒!在我的眼中,為哥哥做的一切事情都不算是錯事!”
“小桑,我不再是你以前認識的丫頭了,我們都長大了,都變了,沒有人能夠一直守著從前的,你也該學會接受所有的一切了!”慕容熏淡淡的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後,轉身離去。
身後的上官梓桑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慘白的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慕容熏走了出去,陳煜之見了一眼她的臉色,沒有自討沒趣迎上去,而是衝著慕容熏嗬嗬的笑了兩聲之後,轉身進屋子去看看上官梓桑。
上官梓宣見慕容熏的臉色,便是已經猜到了幾分了,心中一時滿是愧疚,道:“我替小桑想你道歉!”
“算了!”慕容熏淡淡道,“我是偷偷的出來的,該回去了,保重!”
上官梓宣的神色動了一下,眸子裏麵帶著幾分疑惑的看著慕容熏問道:“偷偷出來?難道秦王平時都不讓你出門麽?”
慕容熏暗自歎了一口氣,又道:“此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改日再同你說吧!”
說著,慕容熏便是在上官梓宣幾分帶著歉意的目光裏麵離去,往白馬寺行去。不過此次見了小桑,慕容熏至少明確了一件事情,那邊是噬香蠱的母蠱並沒有死,那日,確實是被皇甫少華坑了。
到了白馬寺,慕容熏見鶯歌與燕語的麵色不怎麽好,便是知曉事情必然是被拆穿了,不過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雖然已經是秋末,但是因為白馬寺地處的比較的高,所以景色較之長安下方要晚上一些,所以在白馬寺後山有一片池塘,裏麵尚還盛開著粉荷,所以趙淩便是攜著沉魚前去賞花了。
慕容熏前世長在南疆,那裏多是參天的古樹,天氣潮濕,有多是瘴氣毒霧,但是基本上都是保持著它們說原有的狀態,粗狂,但是卻也淳樸,與長安一貫追求的精致與情趣不同。
知道了趙淩與沉魚在哪裏,慕容熏不然不會自討沒趣前去的湊熱鬧的,反正現在閑來無事,山中也多幽靜寂寥,便是命著燕語搬了一張椅子到了院子裏麵的一個參天的古樹下麵,自己躺在椅子上麵,側眼看著天邊流雲,山邊緩緩滑入山下的夕陽,念念不舍的收起自己的萬丈光芒,貪戀著紅塵的美好。
夕陽的殘微的光芒為天際的流雲鍍上了一層赤金色,竟讓人生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如同無邊佛法一般,慕容熏的心頭輕輕的顫抖著,一瞬間生出了今夕是何夕的感概。
久久的凝視著天邊的夕陽,待慕容熏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見前方一道黑影正凝視著自己。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暮色四起,前方的人的表情在寂寥的暮色裏麵看的不甚清楚,但是卻似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雙眼睛,裏麵帶著疑惑與灼熱,心疼與探究。
慕容熏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問道:“你不是在後山賞荷麽?”
趙淩頓了頓,喚燕語也為他搬來了一張椅子,與慕容熏坐在一處。山中自是沒有什麽驅蚊的方法,夜色一降,便是聞見了草叢裏麵的蟲叫聲,已經身旁嗡嗡的蚊子的叫聲。
慕容熏見趙淩微微的蹙起眉頭,冷笑道:“王爺還是去別的地方吧,何必與妾身在這裏一起喂蚊子呢?”
趙淩眉頭一挑,微微笑道:“佛祖尚且能割肉喂鷹,我喂喂蚊子又能怎樣?”
慕容熏偏頭看了他一眼,隻見趙淩眉目間都是含著爽朗的笑意,俊美的臉如同雕刻一般完美,隻是慕容熏此刻的心情卻也是欣賞不了的,便是又轉過了頭,沒有再去看他。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隻是趙淩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慕容熏,還是讓慕容熏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覺。
“你到底看夠了沒有?”慕容熏忽的轉過頭對著趙淩怒吼了一句。
“你怎麽了小姐?”不知什麽時候燕語提著一盞琉璃燈籠靠近了,手上還拿著一鼎驅蚊的香爐,忽的聞見了慕容熏的一聲怒吼,也被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麽了?”
慕容熏歎了口氣,道:“沒事!”
燕語將手中的燈籠尋了個位置將燈籠掛好,又將驅蚊的香爐放在了慕容熏與趙淩的中間,笑眯眯的看著慕容熏說道:“小姐與王爺就先在此坐一會兒,賞賞月,吹吹風,奴婢與鶯歌發現屋裏麵好像進了一條蛇的樣子,我們這就去將蛇抓起來!”說著,燕語便是跑進了屋裏麵。
慕容熏白了燕語一眼,她自然知道燕語的意思,那丫頭自是極想撮合她與趙淩的,雖然看穿了這丫頭的心事,慕容熏也難得多說什麽,由著她去吧。
慕容熏繼續閉著眼睛,享受著寧靜的山中時光,忽略身邊的趙淩。但是趙淩灼熱的如同火焰的目光卻是讓慕容熏的心難以平靜,她輕輕的偏過頭,放柔了語氣,問道:“你看我做什麽?”
“你沒有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趙淩輕輕的捋了捋鬢邊一絲被風吹亂的鬢發。
“王爺的眼神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慕容熏糾結了一下,是在不好意思說出熱辣這個詞,怎麽都覺得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
趙淩微微朝著慕容熏傾了一下身子,嘴角向上翹著,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怎麽個詭異法兒?”
慕容熏張了張嘴,又躺了回去,“你身邊已經有一個那麽漂亮的美人兒了,老是看我做什麽?”
“王妃是在吃醋麽?”趙淩低低的笑了笑,顯得心情相當的愉悅,又道:“王妃吃醋的樣子居然那麽可愛!”
慕容熏咬了咬嘴唇,怒目瞪了趙淩一眼,難得與他廢話,她在他身邊多時,自是知曉,在耍流氓的一方麵,自己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沒有都會被白白的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