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冷嗤了一聲,“我以為她學聰明了,會求神拜佛的祈禱你長命百歲,結果還是一樣的蠢!”
慕容熏頓了頓,卻問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五姨娘斜看了慕容熏一眼,嘲弄的一笑,“怎麽?是覺得我受傷了就不能報你平安了嗎?”
慕容熏輕笑了一聲,又道:“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麽受傷的!”
五姨娘抬眼盯著慕容熏的眸子,微微向前傾著身子,嬌豔的紅唇輕啟,“我說過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如果到時候你還有興趣的話!”
馬車輕微的搖晃了一下,一陣殺氣撲來,五姨娘的麵色突變,冰寒帶著張揚與霸氣。她將慕容熏往後一推,身子覆上她的,隻聞見“乓”的一聲,車壁上麵便是穩穩的插著一支羽箭。五姨娘上前幾步,掀開車簾便是飛身而出,她輕點腳尖,一隻腳立在馬車的車頂,目光幽寒的看著前方騎在馬上的黑衣男子。
男子手上挽著弓箭,背後背著幾支羽箭,目光同樣的冰涼。
五姨娘的臉色不禁變了變,看樣子這長公主是存心想要找麻煩了,竟然將孫敬都找來了。
孫敬就是馬上彎弓射箭的男子,他可不是一般的護衛,而是大內禁軍的副總管,更是長孫世華的嫡傳弟子。長孫世華乃是長老閣成員之一,五洲高手榜排名第九的人物,他的弟子武功又豈會弱呢?
五姨娘的心中也不禁顫了顫,想來今日有一場硬仗了!她從馬車頂上搖搖的看了一眼前方的情況,隻見前方的相府護衛被長公主府的人纏住,雙方推推搡搡隻差拔武器打起來了,又將目光投向馬上的一臉殺氣騰騰的孫敬,心中不禁疑惑,這長公主難道真的要對付丞相府?不對,長公主縱橫政壇這麽多年,縱是因為喪子痛心疾首也不會是衝動的人,最多是教訓一下丞相府的人先出一下氣,絕不會傷及人命的,畢竟慕容家擺在那裏!
可是事情真的如此嗎?
沉吟間,隻見孫敬又搭了一支箭,朝著五姨娘便射去了。這一箭他用了五成的力道,而隻見車頂的女子不過一彎腰已是將他的箭躲過了。孫敬的眼色暗了一下,又搭了一支箭,這一次使了八成的力道,長箭飛離弓弦,劃破空氣,發出嗚咽之聲,而隻見車頂的紅衣女子美眸一凝,腳尖用力一點,人已是朝著上方飛去,羽箭擦著她的鞋底而過,女子又穩穩的落在了車頂。
孫敬不由得露出幾分驚訝之色,也是用暗器的高手麽?隻有使用暗器的高手方才有如此敏銳的判斷力與靈敏的反應力。
他驅馬往旁邊的跑了幾步,而車頂的紅衣女子亦是腳尖一點朝著他的方向而去。從背後拿了三支羽箭,齊齊的朝著紅衣女子射去,三支箭從三個不同的角度朝著女子射去,每個角度都是不好躲避的刁鑽的角度。
隻見紅衣女子鳳目一眯,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幅度,一隻腳登在了一棵樹的樹幹上麵,接著反衝力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去,而三枝羽箭一隻擦著她的發飛過,一隻擦著她的裙擺飛過,而另一隻則是被她接在了嘴裏。
孫敬眼中的驚詫更勝,想要在拿箭的時候方才發現背後的箭囊已是空無一物了。將手上的弓箭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抽出了腰間的佩刀,驅馬朝著紅衣女子的襲去。
他受長公主的意思本來就隻是想要嚇一嚇慕容府的一幹女眷,卻沒有想到丞相府上居然藏著如此高手,他怎能不與之交手,探個究竟呢!
五姨娘唇邊的諷刺之意愈發的明顯,眼神也越發的興奮。來吧,讓我看看你這長老閣高手的弟子有什麽本事!
五姨娘暗器齊發,悉數朝著孫敬飛去,孫敬舞動手中的佩刀,將暗器全部化解,轉眼之間,兩人已是不到五步遠。
五姨娘深知她長於暗器與輕功,切不可與這莽漢近身過招,隻能采取迂回戰術,想及此,五姨娘便是開始避免與孫敬正麵衝突,改為用輕功擾亂他的章法,再趁機偷襲。
就在兩人交手的時候,隻聞見一聲馬蹄的嘶鳴之聲,卻見慕容熏所乘坐的馬車突然奔跑了起來,五姨娘側眼瞧去,隻見慕容熏所乘坐的馬車正被一個穿著相府衣服的小廝飛速的驅趕,而馬車卻是朝著懸崖的方向疾馳而去。
遭了!五姨娘輕叱了一聲,想要追上去,但是被孫敬纏的沒有辦法脫身。
而不遠處的鶯歌也看見了這裏的狀況,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想要追去,但是卻是不時的長公主府的人截住,她掌風淩厲,招招斃命,但是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追上那馬車。
眼見著馬車到了懸崖的邊上,狀況十分危急。慕容熏一手攀著馬車的車沿穩住身形,一隻手挑開了車簾,風急急的掠過,青絲飛揚,貼到了嘴唇上麵,心中思緒萬千,快速的思量著對策。
一隻銀針藏於指尖,慕容熏正準備將銀針飛出去的時候,忽的隻見一道玄色的影子飄落,那人一腳將車前的小廝踢落,轉目緊張的看著慕容熏,“沒事吧?”
這時車輪碾過了一塊突起的石頭,馬車顛簸了一下,一半邊的輪子外旁邊歪了歪,崖邊的泥土一送,半邊的輪子順勢淪陷的下去。
慕容熏的身形猛烈的一晃,卻被一隻大手牢牢的抓住,她故作慌張的看著車前的男子,驚道:“秦王你怎麽會在這裏!”
趙淩劍眉蹙著,目光裏麵有著緊張與堅定,大手一用力便是將慕容熏抱在了胸前。
馬兒呼嘯了一聲,揚起了前蹄,車輪受到了震動,愈發的朝著崖底摔去,最後整個馬車都朝著崖底墜落。
趙淩劍眉一凝,一隻手抱著慕容熏,身形一閃,旋身便是到了一旁,他一手抓著崖壁上麵的一株突起的樹木,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有沒有怎樣?”
馬兒連帶著馬車垂落崖底,慕容熏將目光收回,雙手環著趙淩的精壯的腰身,穩穩心神,說道:“秦王,你……”
“抱緊了!”趙淩衝著慕容熏笑了笑,手上一使勁兒,抱著慕容熏便是躍到了崖頂上麵。
將慕容熏放在了地上,手卻還是緊緊的環著的她的細腰,趙淩上下打量一下她,語氣裏麵還是有些不確定,“真的沒事麽?”
慕容熏搖了搖頭,看著趙淩鐵青的臉,以及如深潭的一般的眸子裏麵翻滾的怒氣與驚異,道:“秦王怎麽會這在裏?”
趙淩將手鬆開,牽過了慕容熏的手,邊走邊道:“此事稍後再說!”
慕容熏被趙淩帶著一路往前,不久便是來到了方才兩家人馬發生衝突的地方,可見,這些人並沒有因為她方才的遇險而停下來。
趙淩回眸對慕容熏笑了笑,一手環上了她的腰,腳步輕點,已是飛上了一輛馬車的車頂,“住手!”,趙淩一聲怒喝,他站在車頂,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身上的氣度出於指揮千軍萬馬而曆練出得王者之氣,他的聲音沉穩,隱隱帶著不容違抗的霸氣。
果然,趙淩一聲之後,雙方漸漸的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了車頂上麵的男女。
男的一身玄色緊身衣,長身玉立,麵容秀美,卻是絲毫不顯陰柔之氣,反而有一種磊落的魄力與霸氣。女的白衣如雪,衣闕翩飛,靜如處子,眉目如畫卻是帶著淡漠的冷意,渾身上下彌漫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這一男一女,一剛一柔的組合,緊緊的抓著眾人的眼眸,宛如從畫裏麵走出來的一雙玉人一般,兩人的三千青絲在風中糾纏,這一瞬間,似乎靜止了時光一般。
“七弟!”一聲嬌喊從不遠處的裝飾華美的馬車裏麵傳出。
趙淩的眉頭輕輕的挑了挑,他摟著慕容熏跳下了馬車,眾人讓出了道兒,他順著便是來到了那一輛馬車前麵,放開了慕容熏的手臂,他彎身恭敬的說道:“見過皇姐!”
暗紅色鑲金邊的馬車車簾被一隻纖纖素手挑開一角,長公主趙瑩從這一角靜靜的看了出去,她目光帶著如歲月般的沉靜,卻是隱藏著劃破一切的鋒利如刀的恨意,慘淡的唇微微一抿,聲音如湖水般幽深,“不知道七弟來此作何?據我所知,七弟從來未曾去過寺廟燒香拜佛,今日怎麽突然有了興趣?”
趙淩半真半假的說道:“小弟殺戮太多,以至夜不能安寐,示意燒燒香,拜拜佛,去一下身上的戾氣!”
趙瑩冷冷一笑,目光在看著趙淩的身後的時候,突兀的一凝,泛出毒怨的光芒。
“妾身見過王爺!”大夫人緩緩一拜。
“夫人不必多禮!”趙淩回身淡淡的說道,他目光裏麵路出些許的狐疑之色,“不知道為何丞相府會與長公主府的人打起來呢?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大夫人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慕容熏,失望之色一晃而過,轉而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王爺說得對的確有些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