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夫人!”吳嬤嬤大呼著將靳老夫人扶著,剛剛扶住便哭喊著:“老夫人,您這是怎麽了?這明明是為了公主擔心呀,公主這還沒事,您怎麽就出事啦!您老人要是出了事端可怎麽了得呀!”
長公主雙眉緊皺,這話裏話外可都是在指責自己和裳兒的不是,更有詛咒裳兒的意味,這個刁奴!
“安慈,去請府醫!”長公主冷冷的發話道:“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本宮拿下!”
“是”眾婆子領命向吳嬤嬤而去,吳嬤嬤一驚,大聲說道:“長公主這是要逼死老奴呀!老奴心疼老夫人難道不行嗎?”
“府醫未到,你這刁奴竟然詛咒靳氏,是何居心!將她拿下,杖刑伺候!”長公主橫眉冷對,怒目而視,見狀一直在一旁看戲的夏雨綺也是一愣,平素見慣了長公主和順的樣子,自己也忘記了,這府中的當家主母是誰。
吳嬤嬤看著婆子們越來越近,心下惶恐,見老夫人緊閉的雙目下眼珠滾動卻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一急搖著靳老夫人道:“側夫人,您老快醒醒呀~您這樣可讓老奴如何是好呀~”
可惜靳老夫人現在想的可是如何能安然的保住她在二房的地位,如何能保證不被趕出府門,可惜呀,長公主不給她這個機會。
“待府醫來了,將靳氏護送至夏府。”長公主說完也懶得看靳老夫人惺惺作態,直接發話道:“省的小叔子在府上擔心。”
雲裳嘴角一彎,看著靳老夫人緊握的雙手,心中冷笑,雖然辛夫人亡故,叔叔很是傷心,但還是在過了頭七之後便搬出了鎮國公府,住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夏府。而老夫人卻以各種原因不願離開國公府,更將夏雨綺留在身邊,其實那心思也很明顯,分明是想將夏邵文給逼回來,可惜這過去了這麽長時間,叔叔隻是常常來府上看望兩人,卻從不留宿。靳老夫人可不著急的想著給叔叔娶個繼室,將叔叔給騙回來,可惜了……
婆子們也不待靳氏醒來,直接將吳嬤嬤拉將開來,靳氏身邊的大丫鬟趕忙將靳氏扶至內室躺下。不一會,深夜的蘭風苑中便傳來了一陣陣哀嚎和板子的悶響聲。
“長公主饒命呀!長公主!雲裳小姐!嗚嗚~”吳嬤嬤的呼喊聲漸漸小了起來,雲裳輕輕皺眉,不覺有些著急,這吳嬤嬤雖然總是擠兌自己,但到底對自己也沒構成多大的傷害,再加上年紀大了,這樣下去。雲裳稍稍猶豫,眼看著快二十板子了,想來已經差不多了,便笑著對長公主說道:“娘親,這一會子靳老夫人醒了還需要人照顧,這~”
長公主抬眼看著一臉同情的雲裳,心中微歎,裳兒這孩子~心太軟,這樣的性子一旦真入了宮中那樣的地方~恐怕~
“停!”長公主輕輕皺眉道,“這次僅僅是小懲大誡,很快二房眾人將出府,小叔那裏到底缺個正經的女主,本宮便替小叔教育著。省的到了夏府平白給小叔添亂!”
話音剛落,長公主一記利眼掃來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吳嬤嬤,嚇的一個機靈,慌忙道:“多~多謝長公主~賜教~”
“嗯~待府醫來了好生候著,本宮與雲裳先行回苑。安柔,你留下照看。”長公主吩咐道,安柔輕輕福身退至一側,安慈扶著長公主起身。
長公主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夏雨綺,與雲裳出了蘭風苑。
“裳兒送娘親回院。”雲裳笑著說道
處理完蘭風苑的事情,長公主煩躁的心情稍稍平複,將雲裳拉與麵前,輕聲說道:“裳兒這一日勞累,剛剛便一直打著哈欠,這還傷著呢,娘親陪你回惜雲苑。”
雲裳知道長公主到底不放心自己的身子便笑著應了,見長公主眉間還有些氣悶,一路上雲裳便笑嘻嘻改長公主說著今日下午的事情。
“娘親,今日下午可累壞我了,陪著遼國大皇子和麗妃、五皇兄打了一下午馬吊,不過呀,嘿嘿,掙了五千兩銀子呢。”
“你這樣子還打馬吊?”長公主心疼的打了下雲裳的手,皺眉說道
雲裳吐了吐舌頭笑道:“我這在宮中閑著也是閑著嗎,再說了,這一個下午能掙五千兩可是少的。不過呀,麗妃和五皇兄可要肉疼半天了。”
“你呀~”長公主笑著搖了搖頭,麗妃那性子估摸著這長春宮中有事一番鬧騰了。
兩人說笑著便到了惜雲苑門前,雲裳剛要請長公主入內,卻見祺淼在暗處給了自己一個手勢。
雲裳一愣抬眼望去,這晚上難道有人闖入院中?不行,娘親身邊無暗衛保護,此人在自己院中,想來是衝著自己來的,不能讓娘親涉險。
“娘親,時辰不早啦,娘親送到這便行了。”雲裳撒嬌的說道
長公主見馬上就要入苑了,這夜也深了,雲裳一會也要休息,也就現在應下了。“行,那我就回了,早點休息,紫娟、紅玉,小心侍候著。”
“是,請長公主放心。”
雲裳目送長公主離開,方才入了苑中,待苑門合上,雲裳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謹慎的問道:“祺淼,來的何人?”
祺淼聞言一陣糾結,這話可怎麽回答好呢?前主子?怎麽那麽別扭?小銀?呃~這麽稱呼會被冷軒大人拉去暴揍吧。
“回主子,是~那個~”祺淼猶豫的說道。雲裳見祺淼麵色如常,隻是有些不知如何表達,心中了然,“可是小銀來了?”
“回主子,正是。”祺淼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
雲裳微微一笑,對著祺淼點了點頭道:“我知曉了。”祺淼聞言雙足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如墨,月光若水,雲裳整理好情緒,緩緩入了正房。
剛剛推門繞過屏風,隻見一席黑衣的男子坐與桌前,銀質的麵具在燭光的照耀下閃著冰冷的光芒。
“小姐~”紫娟見狀驚呼出來,將雲裳護於身後,卻見雲裳緩緩道:“不必擔憂。”
紫娟不確定的看向雲裳,隻見雲裳微微頷首道:“小銀久等了。”
小銀?這便是祺淼、祺寒原來的主子?紫娟不禁細細打量著黑衣男子,隻見男子周身被黑衣包裹,衣領、袖口處均為金黃色雲紋,身材頎長,黑發僅用一玉冠束縛,長長的撒與腦後,麵具下那一雙細長的鳳目,放射出攝入心魄的光芒。
“嗯~”上官瑾琪輕哼了一聲,冷冷的看向紫娟等人。雲裳會意,對著紫娟等人輕輕點頭示意。紫娟帶著一絲疑惑退了下去。
“來的正好呢,我正好也有件事需要小銀幫忙。”雲裳微笑著說道,自顧自的坐與小銀麵前,歪頭看著小銀。
“何事?”
“外麵是否有些風聲?關於我的。”“嗯”
“可好處理?”“平息需要一定時間。”
“可能查到是何人所為?”雲裳輕輕皺眉,在聽聞吳嬤嬤的話時,自己便想到了,能讓自己陷入風言風語之中的也就是被劫持一事。雖然自己在朝堂之上明確說了有翠蘭、翠蝶相護,更有哥哥及時趕到。
但有心之人如何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再聯想到麗妃的言行,八成與她脫不了幹係。
“公主可有懷疑之人?”“小銀呢?”
四目相對,雲裳的嘴角不覺上揚,兩人同時說道:“五皇兄”“上官瑾墨”
上官瑾墨~小銀可以這麽順暢的說出名字,是名字,而不是五殿下~小銀是何身份?原本放下的懷疑,有漸漸浮現。
有能力救自己,擁有暗衛,知曉虎符的位置,懂得碧落草的用法,熟悉皇室中人……難道……
雲裳瞳孔劇震,嘴角的微笑漸漸僵硬,強行壓下湧出的思緒,笑著說道:“小銀如何想到的?”
“我已命人查詢消息的來源,從個酒肆開始蔓延,因有人在後推動,傳的極快,所幸傳的大多在西街,現在有所扼製。”
“流言宜疏,不宜堵。”雲裳垂眸道。
上官瑾琪聞言心下了然,可這流言要如何疏呢?現在哪裏有比公主被截去,清白不保更令人好奇的消息呢?
“我倒是有個建議。”
“說來聽聽。”
“魏府繼室辛夫人挑唆女兒攀附五皇兄,兩人事成,為斬草除根尋山賊謀害原夫人親女。”雲裳冷冷說道。
此消息真假摻雜,魏府被除是事實,是百姓能切切實實看見的。
那麽往深裏想,去魏府時明確有旨意,尊卑不分,謀害公主。
那是不是有可能是因為雲裳公主為魏瑩伸冤,引起了五皇子的怨恨,故意放出不利的風聲?
這兩件事放在一起,無疑將魏瑩和雲裳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百姓們也顧不得那些彎彎繞繞,沒有根據的傳言,和有據可循的事件,哪個更有說服力呢?
更何況,相對與女子清白這樣的事,他們更喜歡的是皇族豔事。而五皇子不顧綱常,拋棄訂婚妻子,和未婚妻的同父異母姐姐的桃色傳聞,可就有趣的多了。
上官瑾琪眼中一亮,這到不失是個好的辦法。
“好,我這就去辦。”事不宜遲,將兩件事放在一起才能扭轉輿論。上官瑾琪起身說道:“公主受傷未好,請多加休息。我現在便去處理。”
“有勞。”雲裳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公主不必客氣。”上官瑾琪稍稍停頓,如果可以,他真想將雲裳拉於懷中,可惜~他不能~
上官瑾琪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匆匆的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雲裳看著小銀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小銀~你到底是何身份~千萬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