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兒媳剛剛回府先休息片刻。”靳老夫人裝腔作勢的說道,卻不知曉自己的做派在王氏眼中是多麽的可笑,一個不受重視的側室竟然直接稱呼長公主為兒媳,沒聽見剛剛長公主入門時稱呼的可是靳氏嗎?
“側夫人,長公主、小姐已回,現夜已深是否早些解決了誤會,王夫人和李小姐也好回府休息。”靳嬤嬤看著靳老夫人拿喬的樣子可是一陣氣悶,這一會夜深,靳老夫人是不在意,可這還有外客,小姐還重傷著呢。
“嬸嬸還未發話,你一個嬤嬤瞎說些什麽?”夏雨綺沒大沒小的訓斥到,夏雨綺眼裏可沒有一個嬤嬤的地位,因娘親去世,夏雨綺著實傷心、失落了好一陣子,剛漸漸從喪母之痛中稍微緩過神來,卻聽聞祖母要給自己尋個繼母來,本就一肚子的不滿,這一見更了不得,這相看之人竟然是一比自己略長的李語嫣,頓時怒火濤濤。現在聽聞靳嬤嬤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二姐姐,靳嬤嬤也是為了~”雲裳笑著打著圓場,不想直接被夏雨綺打斷:“為了什麽?為了你們吧!”
聞言王夫人微微搖頭,這個夏雨綺還真是~
“好了!到底何事?本宮與雲裳深夜出宮,可不是聽這些的!”長公主心疼的將雲裳拉與懷中走向正位,卻不想靳老夫人一點也沒有相讓的意思,長公主冷冷笑道:“不知靳氏是何品級,在本宮麵前坐與主位,更不行禮!”
吳嬤嬤笑著說道:“大奶奶何必如此?側夫人怎麽也是長輩。”
長輩?靳嬤嬤看著靳老夫人主仆兩人的嘴臉隻覺得惡心極了。“吳嬤嬤此話差矣,就是老夫人尚在人世都不得在長公主麵前拿大,更何況~”雖然靳嬤嬤的話未說完,但這意思可是明白的很。靳氏臉色鐵青說不出的難看。“是嗎?那我作為雲裳的祖母~”
“靳老夫人慎言,雲裳公主貴為一品公主,祖母乃是當今太後。”靳嬤嬤看著靳氏冷冰冰的說道。
靳老夫人聞言更是一肚子火,長公主她不敢欺負,這夏雲裳,之前可是自己要什麽就給什麽的,現在翅膀硬了,竟然也不幫著自己的說話,而夏雨綺呢?這個場麵又是個插不上話的,平白讓王夫人和李語嫣笑話去了。
當然雲裳是不知曉靳老夫人的心思,如果知曉了一定很無語。
“幾位莫急,這身份品階之事都是外事,不妨著什麽。”王夫人笑著打著圓場,上前推了下靳老夫人,將長公主、雲裳迎到主位之上。這一推一送,在靳老夫人眼中可是解了圍了,這般一想心下歡喜的很,隻覺得王夫人這分明是在幫著自己,便更堅定了要將李語嫣娶入府中的想法,隻覺得這個決定對極了,至於夏雨綺~嗨~隻有李語嫣能給自己生個孫子,這二房才算有望呀。
而王夫人想的可全然不是這回事,原本以為著這長公主與二房關係融洽,那麽自己既將礙眼的李語嫣給打發走了,又能和長公主走近了聯係,但現在瞧著,分明的不合著呢,原本可能礙於情麵在外人麵前尚且給靳老夫人幾分薄麵,最近估摸是惱了,連著情分也不想給了。
“嗯,這些都不重要,可是裳兒呀,哎,你說說你身為鎮國公府小姐,怎麽能做出私相授受這樣的糊塗事呀!”靳老夫人故作痛心疾首狀說道,指著夏雨綺道:“我不指望著鎮國公府出幾位才貌絕倫的小姐,但至少也要如綺兒這般懂事才好。”
什麽?公然指責雲裳做出私相授受還不夠,還踩著雲裳給夏雨綺坐筏子,什麽叫不指望出才貌絕倫的小姐,隻求如夏雨綺一般懂事?不就是挑明了說夏雲裳無才無貌,更做出私相授受這般丟人之事嗎?
“啪!”長公主重重的啪了下桌子,怒斥道:“大膽靳氏!竟然公然汙蔑!”
“嬸嬸這是何意?難道夏雲裳將荷包送與李二公子的事是編造的不成。”夏雨綺經曆喪母,看著夏雲裳繼續光鮮的活著實在難熬,這好不容易來的機會,夏雨綺如何能夠放過,夏雨綺得意洋洋的將手中荷包仍與地上。“啪嗒~”一聲,隻見大廳的青色石板上躺著一隻荷包,荷包以紫色鴛鴦錦為底,上鏽紅黃二喬牡丹甚是精巧。
“這荷包~”雲裳疑惑的說道,輕輕起身步步朝荷包走去。
“如何?還想抵賴?”夏雨綺惡狠狠的說道
雲裳也不接話,隻將荷包拾取,細細打量著問道:“這荷包是從何而來?”
夏雨綺剛要說話,便聞一個俏皮的聲音插了進來:“回公主,這是那日公主生辰時我的哥哥拾到的,想來是公主的荷包吧?”
聞言靳老夫人和夏雨綺雙雙一愣,怎麽?剛剛不是還說這是夏雲裳送與李承胤的嗎?看著兩人驚訝的眼神,李語嫣心中冷笑,自己可不是傻子,這給公主安上了個私相授受的名聲,公主還能嫁於自家哥哥,還不得將其掩下,她那麽說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將公主請回,要是公主對哥哥有意,自然會承自己的情,在私下表示些什麽。如若無意,這便也不會得罪了去。至於靳老夫人和夏雨綺,哼,不過是個不得勢的,還犯不著自己費神討好。
王夫人聞言懸著的心也緩緩落下,笑著問道:“公主瞧瞧可是那日落下的?”
雲裳笑著走向長公主道:“娘親,大姐姐的荷包可算是找著了。”
“大姐姐?”夏雨綺一愣,不是說好是夏雲裳的荷包嗎?怎麽會?夏雨綺不敢置信的搶過雲裳手中的荷包細細看去,隻見紅黃二喬的葉子下明明繡著一個“熙”字。
李語嫣見夏雨綺不敢置信的眼神,嘴角微翹,這荷包在自己手中數月,自己早就看了個仔細,自然也知曉了這個荷包根本不是夏雲裳的,當然,這並不妨礙夏雲裳可能喜歡哥哥的可能,畢竟楚夢熙說過,那一日兩人看樣子極為親密。可用這荷包誆了靳老夫人和夏雨綺,推了一場不滿意的婚事,自己還是賺了。
正當眾人留意這夏雨綺的神態時,雲裳正暗暗觀察著李語嫣,不得不說李語嫣在應對上還是很聰明的,今日之事,李語嫣贏了。隻是,雲裳輕輕一笑,這荷包的分量可不是原本的分量,想來裏麵的百命鎖已經被李語嫣占為己有了吧。
“放肆!事情始末不了解清楚,憑借一片妄想,就將私相授受的罪名冒然安在我兒身上,靳氏!夏雨綺!你們可知罪!”長公主怒目而視,惹得靳氏與夏雨綺均一愣,夏雲裳生辰那日發生的事情浮現眼前,不行,這樣下去可能還是會被趕出府去,那麽那件事不是白做了……不~也不算白做,好歹除了一個不喜歡的兒媳~
“王夫人、李小姐,本府有些私事需要處理。”長公主冷冷的說道,見長公主神情不佳,這一會也沒他們什麽事了,王夫人自然也不願多留,點了點頭拉著李語嫣道了別,匆匆離開蘭風苑。
“來人!將這兩人不分尊卑,滿口胡言的人拉下去!掌嘴!”長公主這幾日壓了一肚子的火正無處發泄,可巧,靳老夫人與夏雨綺還不知好歹的來招惹,可不正好撞槍口上了。
“你們敢!”靳老夫人見一眾嬤嬤向自己走來,大聲的嗬斥道。
“靳氏似乎忘記了,這府中是誰做主。”長公主冷冷的說道,靳氏轉頭看去隻見長公主雙目若劍,隱隱有殺氣襲來,心中一驚,長公主這副模樣與太後著實有幾分相似,上位者的威儀彰顯無疑。
“長公主想動私刑?”靳老夫人壓下心中的恐慌,不甘的問道
“既然靳老夫人有異議,那便停手。”雲裳緩緩的發聲道,長公主剛要說話,便見雲裳悠悠說道:“紫娟,將今日之事通知京兆尹,本宮很想知道汙蔑皇族是何罪?”
“是”紫娟尊敬的福身行禮,便匆匆往門外走去。
“等等!”吳嬤嬤著急的將紫娟攔下,舔著臉笑著說道:“這本是家事,又是誤會,何必勞煩京兆尹呢。再說了,這雲裳小姐剛剛受傷歸來,這外麵的風言風語也多,萬萬不得再出了事端。”
“風言風語?”雲裳微微一愣,自己受傷回府知曉的人可不多,然後便是這入宮一日。這一日的時間便能傳出些謠言了?雲裳按下自己的疑惑,笑著說道:“吳嬤嬤當真心疼靳老夫人和二姐姐。”
“安慈,這府中事多,本宮是晚輩,多有不便,去請父親前來吧。”長公主皺眉說道,此話一出靳老夫人徹底失去的平靜,別人也許不知,但她自己可清楚的很,夏老太爺這輩子最厭惡的人恐怕就是自己,隻是礙於自己畢竟是她的姐姐,不想讓她泉下不得安心,方才~現在她已經去了那麽多年,在夏老太爺心中的牽絆也少了許多,如若夏老太爺到了,自己定然會~
“哎呀~哎呀~”靳老夫人扶著額頭,身子往後傾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