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需要的,是讓她以目前的聲勢為企業拍攝一組照片用於新產品的宣傳。
拍攝的工作將於兩天後進行,而在這期間她可以回來大玩特玩一番。
厲慧瑤想要出門,自然要先拽上已經當上a大教授的表弟。
“我難得回來,怎麽著也得請我一頓不是?”
她要求的理直氣壯,因為她是表姐,厲莫庭也答應得爽快。兩個人一商定,約定他結束課程後請她吃飯。
厲慧瑤去慣了高檔場所,因而難得的被請客,自然差別也不大。
不過今天的表弟似乎有點不太一樣,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好像是有心事。
她在模特的渾水裏趟了這麽久,多少對人的表情也有研究,雖然不及專家專業,但也差不到哪去。
跟表弟聊了聊近況,和親人在一起,一直緊繃的情緒也適當的放鬆了不少。
正聊得起勁,忽然發現有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看。
她轉頭瞧去,卻是個可愛的女孩。白白嫩嫩的,還帶了點敵意。
那****的眼神差點讓她笑出來,單純的孩子,她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衝著表弟來的。她對表弟眨了眨眼,而後一臉笑意的看著表弟轉過頭,嘴角處的僵持。
她眼底的笑越發的愉悅,看來這次回來不會無聊了。
就如她所料,表弟對那女孩也是有感情的,隻不過表弟這孩子太過內斂,總是將感情藏的機身。
唉,可憐那丫頭了。
一看就是個一根筋的單純孩子,怎麽就這麽想不開看上自己這個執拗表弟呢?
不過感情這事,誰又說得清對錯,就像是她和那個人一樣。
從那次的電話分手,他們便再沒了交集,甚至她連他的消息都不曾關注過。
她不是不想,而是怕看到他,又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思念備受痛苦折磨。
某天,在結束了拍攝後,她在市中心閑逛。
雖然她的名聲在外,但喬裝打扮後,也不會讓人一眼就認個清楚。
肆無忌憚的在各家名牌店裏轉來轉去,卻隻看不買。
沒有想要的,身邊能陪著的好友又不在國內。她無聊的隻能拿體力來折騰玩。
很快到了中午,她摸了摸發癟的肚子,竟鬼使神差的去了曾經他們兩個最喜歡去的一家小吃店。
酒紅的墨鏡擋住了她一半的臉,也剛好遮住了他人的視線。
她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點了餐,將手機掏出來,在卓邊上翻來覆去的把弄著。
“老板,來兩份b套餐。”
驟然響起的聲音透著幾分溫和,她的手指一僵,手機應聲落下桌角,在地上滾了滾,然後靜靜的躺在一雙皮鞋的旁邊。
“你的手機。”
那柔聲的男音再次響起,厲慧瑤卻是緊縮了瞳孔,垂著頭,用長發遮住自己的容顏,而後輕點了點頭。
這個聲音,即使過了一輩子,她也不會忘記。
“老板,兩個套餐裏都不要香菜,注意一下。”
男人身側的女人淡雅的補充了一句,隨後伸手拉了把男人,“少川,我給你買了一條領帶,你看看喜歡嗎?”
厲慧瑤愣了愣,猛地抬起頭,卻看見的是慕如然坐在輪椅上,笑意妍妍的拿著一個禮盒。
而她身邊的季少川則是淺笑著點頭接受,從她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對交往已久的戀人。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慧瑤?!”
季少川發現麵前的女人赫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時,雙眸驀地睜大,那一瞬泄露了內心。
但他反應過來,又再次將自己組裝起來,不讓心裏的情感再次流露。
他不配得到她的愛,就讓她恨著自己吧,這才是他該得的。
“慧瑤姐,你,你回來了。”
慕如然的心裏並不如表麵上來的溫和無害,因著腿傷,她將自己愛著的男人捆綁在身邊,一年又一年,不讓他有機會離開自己半步。
她早就恢複了記憶,也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現狀,甚至因為失去了雙腿而挽留住了季少川,她在心裏慶賀著。
可眼下,厲慧瑤回來了。她回來了,她會搶走本屬於她的人,這是她決不能忍受的。
她為了季少川失去了多少,付出了多少,憑什麽她一回來,一切都分崩離析!
“好久不見,我臨時有事,先走了,以後聊。”
厲慧瑤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毫無瑕疵,就像已經釋懷一般。她淡漠的看著麵前的男女,而後拿起自己的提包,快步離去。
她走得匆忙,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躲避。
“等一下!”
季少川往前跟了一步,眼見著她徹底的消失於門口,那痛苦仿佛啃噬了他的全身。
隻是他的腳步還未踏全,身後卻傳來慕如然喚他的聲音。
“少川,你還好吧?”
她的話,提醒了他如今的現狀,抬起的手默默的放下,頹然的做回到座位上。
轉頭看見慕如然擔憂的表情,勉強回了個安慰的笑容。
厲慧瑤離開小吃店沒幾步,整雙腿便開始發軟,腳下的高跟鞋因著身體的搖晃而搖搖欲墜。
不過幾秒,便一P股坐到了地上。
熱鬧的街市上,她就這麽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仿佛用盡了力氣。
她以為自己再見到他,至少會冷嘲熱諷幾句,至少會問他,當初的理由。隻是,真正的碰了麵,她卻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如果不是憑借著自己的那點堅持,恐怕她早就在店裏就軟了身子。
許是從前哭的太多,現在反而沒了眼淚。
當晚,她做了個噩夢,夢裏她和他遙遙相對,中間是一座碎裂來開的冰山,而他的身側是慕如然。
他們兩個當著自己的麵,吻在一起,並嘲笑她,從一開始,跟她的感情就是個假象。
厲慧瑤驚醒之後,滿頭的冷汗。她給表弟去了電話,半夜三更,所有人都在深度睡眠的時間。
她緊抓著電話,像是抓著最後的稻草,死死的不肯放手。
“慕如然和季少川,到底是什麽關係?”她的聲音暗啞,卻因為緊張而顫抖著,通過電話,透著幾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