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躲在門背看著在大廳跪著被皇後責罵的冥羅,回頭對青羽鸞翎小聲笑道,“皇後肯定以為她就是我,那女人慘啦,啊,你幹嗎打我?”
“我真想揍死你,居然還幸災樂禍得起來?”青羽鸞翎給她氣得鼻子都快歪了,“沒心沒肺的家夥……”
花囹羅捂著被揍疼的腦袋:“你是不知道,皇後罵人可厲害了,看到沒,她旁邊那侍女手上的戒尺,指不定啪嗒就得打下來……”
果然皇後一抽戒尺就往冥羅身上抽。
花囹羅連忙捂住眼睛,岔開指縫看:“花離荒不在,皇後看著我就恨不得往死了打,那女人裝成我,那是純找抽呢不是?”
“皇後打起人來可真是麵目猙獰。”青羽鸞翎看皇後下那手,也忍不住起雞皮疙瘩,果然皇後不是一般的討厭花囹羅啊。
“還好打的不是我主人,嗚……”小醜蛋也暗自慶幸。
三人還在這兒躲著看戲,下朝回來花離荒此時從外頭跑進來,一把抓住了皇後的戒尺,怒斥:
“母後這是做什麽?”
“本宮做什麽?”
皇後似乎是抓到把柄了,心裏非常有底地冷哼笑道:
“前天讓她抄一百份婦德,昨日下午就該送到朝鳳宮,可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絲毫沒有動靜?是不是本宮的話,因為有太子庇護就可以不聽了?”
怎麽可能?那天晚上他是看了囹羅熬了一夜抄了婦德。
“她居然有膽說,忘了此事,會盡快再寫交上來。花囹羅,你是不是認為在這宮裏,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花離荒知道這是肯定是惹皇後盛怒,皇後肯定會借題發揮,於是跪下說道:“母後息怒,都是兒臣的錯。”
“怎麽,這次太子還要幫她扛?是不是太子覺得我這母後真就一點也不能動花囹羅?”
“並非如此。母後不是希望兒臣早日為皇室傳宗接代,所以這兩日兒臣一直在努力,讓羅兒沒有閑暇估計其他。”
花囹羅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青羽鸞翎看向她,她連忙擺手,小聲說道:“沒那回事兒,我抄了,已經交上去了……”
但她現在不知道好不好出去,皇後看到一個花囹羅已經七竅生煙了,要再冒出一個,估計整個人都點著了。
皇後笑道:“太子可真會找借口,花囹羅,本宮問你,可有喜了?”
冥羅垂眸回答:“還沒有。”
“那就是說,本宮還可以按規矩責罰你,對嗎?”
“母後要罰……”
“殿下。”
冥羅製止了花離荒繼續再說,雖然依舊顯得挺有氣節的,可卻禮數到位說道:
“母後對羅兒懲之以戒尺,定然是羅兒犯了大錯。殿下可以忙著為皇室開枝散葉又勤於效忠國家,羅兒卻借故疏忽偷懶不抄婦德,屢教不改,本就該罰。”
花囹羅:“……”
青羽鸞翎:“看,人家就比你會做兒媳婦。”
花囹羅:“可關鍵我抄了我,十幾小時懂不?”
還是在花離荒所謂的努力開枝散葉之後起來抄的,當然這話她不好意思當人麵說。
冥羅那小樣兒,不僅會做人,還說她屢教不改,該罰?再罰她抄啊她?
冥羅繼續又說道:“母後說的二十戒尺,現在還有六下,懇請母後責罰,羅兒下次一定改正。”
“羅兒!”花離荒卻是不肯的。
“殿下向來賞罰分明,自然更知道賞罰目的何在。”
“哼,花囹羅,這可是你入宮以來,本宮聽到了,最通情達理的一句。”話雖然這麽說,但皇後可沒手下留情,她是真不喜歡這兒媳婦,“言出必行,本宮也是如此,二十戒尺餘六下……”
啪!啪!……
花離荒就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冥羅咬牙受著。
偷聽的花囹羅心裏有一點點不爽,雖然是自己連累了冥羅還躲著偷看,有那麽一點不厚道,但看人家就是比她有出息,不用花離荒護著,心裏偷偷不爽了。
難道她就那麽差勁……
可誰讓花離荒說的,有事他扛著?再說了,皇後打她兒子,可從來沒使這麽狠的勁兒。
“噢?夫人不是挺厲害的嘛,怎麽不跑出去跟皇後說,你才是花囹羅?”衛羽痕半路殺出來,給了花囹羅一頓挖苦。
“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嘛?”
“當然跟我沒關係,我隻是覺得,有人要失寵了。”衛羽痕嘴角總是一副欠揍的笑容。
“懶得跟你廢話。”人跟動物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她跟狼計較什麽。
“是心裏特別不舒坦,沒話說了吧?”
“衛姑娘是不是也覺得不舒坦?”青羽鸞翎站出來,“本來自家的仇人,現在卻成了殿下庇護的對象,你心裏要是不痛快,你找那女人說去,跟我們撒氣治標不治本。”
“嗚,嗚!”小醜蛋猛點頭,“我幹媽說得對!”
“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狐族跟狼族本就爭奪不休,早幾年我們也把他們打得元氣大傷,弱肉強食罷了。”衛羽痕冷哼。
青羽鸞翎笑道:“那我們可真就不懂你的世界了,連仇人你都不挖苦,居然來挖苦一個救了你弟弟的人,這可真夠弱肉強食的。”
衛羽痕:“……”
“告辭。”青羽鸞翎攬著花囹羅就走,“誒花囹羅,你還真要扮演人善被人欺?”
“我至於嘛?”心情不爽,有點失落。
“那你怎麽任由那衛羽痕都隨意挑釁了,你得多親切啊?”
“那女人……她是花離荒的朋友,特麽稀有動物,不想跟她鬧。”花囹羅懶懶往椅子上坐下。
被青羽鸞翎戳著腦袋罵:“你這大腦構造還真跟常人不同,等著吃虧吧你。”
她真有那麽糟糕嘛?
“嗚,主人,清嵐大人來了……”
花囹羅抬頭,就看到清嵐直接往東院去了,那是冥羅住的地方。
“皇後這麽霸氣,能把冥羅打重傷了?”明明就隻打了手板心好吧。花囹羅算是看明白了,老實挨打的打手板心,不老實的指不定得打腦袋瓜,“走,去看看。”
不過皇後那仇視她的態度,估計得皮開肉綻了。
三人闖入東院,人家也真就是傷了手,雙手紅腫紅腫,清嵐看到冥羅,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麵色平淡,按部就班地給她把脈診斷。
花囹羅怎麽忘了,冥羅跟清嵐也是有……淵源的。
人的記憶要是太長,跨度太大,還真能遇見很多老朋友。
冥羅看著清嵐,微微笑道:“清嵐大人,許久不見。”
“我跟姑娘第一次見麵。”清嵐聲音絲毫沒有起伏。
“清嵐大人……”
“殿下,這位姑娘隻是皮肉傷。”清嵐並沒有打算聽她將話說完,隻留下一個藥瓶,“一日塗抹三次,三日之內不要碰水。”
說完便起身。
花囹羅見人沒事,也想溜了。
“囹羅。”花離荒卻開口將她叫住。
原本要離去的清嵐也停下腳步。
“噢。”花囹羅轉身走進來。
花離荒問道:“那日本王見你抄了婦德,怎麽沒給母後送過去?”
“我送過去了。”
“那你方才也看到了,冥羅為何挨打。”花離荒看著她,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原來他知道她躲在一旁看著啊,花囹羅說道:“我真送過去了,誰知道皇後鬧的是哪一出……”
“放肆。”這屋裏屋外的人,花囹羅說話也沒分寸,“可有親手交給母後?”
“昨天我去的時候母後在誦經不讓打擾,我等了很久,然後就交給了外頭的侍女,讓她轉交給母後……”
“那你如何敢說你已經送達?”
“我……讓轉交了……”
花囹羅頓時又理虧,又鬱悶,就好比小職員跟老板說了事,老板同意了但沒簽字,事後又說他沒同意,小職員隻有吃啞巴虧的結果。
“你做事都是如此粗心大意的麽?”
“我……”花囹羅搔搔頭,尼瑪,怎麽回事兒,心裏涼颼颼的,臉卻熱了,火氣,這是火氣,“我又沒讓她幫我頂罪,誰讓她自作多情了?”
“放肆,你沒見著這雙手被打成什麽樣了嗎?”
“所以她就不該頂罪啊。”
“既然你不想讓她頂罪,為何躲著看沒出來?”
“我……”花囹羅明明氣得不行了,但是就因為之前那不厚道的舉動,讓自己覺得特別沒麵子。
“殿下,換做是我也不會出來的,皇後要是看到兩個花囹羅該作何感想?囹羅大概也是這麽想的,對吧?”
冥羅看向花囹羅,目光格外平靜。
花囹羅覺得自己裏外不是人,冥羅說得是沒錯,但她不想承認她幫她說了話。但要不承認又TM特別鬱悶。半晌就吐出來一句:
“我嘞個去……”
“說什麽呢?”花離荒擰眉,“至少,你事後該知如何表態……”
清嵐重新踏入門內:“羅兒,你讓我開的藥開好了,現在隨我去取。”
花囹羅氣懵了,看著清嵐半晌,對啊,傻子才站這兒挨罵呢。
舉步離開。
花離荒冷聲叫道:“花囹羅,回來。”
清嵐麵色平靜看著花囹羅,花囹羅聽而不聞走了出去,清嵐跟在其後。
花離荒牙關咬得緊緊的,冥羅拉了他一下,道:“無妨,不久挨了幾下打嗎?”
花離荒麵色依舊十分冷酷,不知道,心裏糾結得很,不想對花囹羅說這些,可看著冥羅這樣,似乎又必須得說。
“是不是我讓你為難了?”冥羅無奈笑道,“要不,我還是走吧?”
“聒噪。”花離荒回頭,替她將藥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