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看她麵色嚴肅,問道:“什麽事?”
“逆夜很有可能會對西岐國發動一次大的戰爭,西岐國隻能依靠花離荒,但他現在根本就不是逆夜的對手,所以花無極準備給花離荒換上花離鏡的心髒。”
“什……什麽?”換上花離鏡的心髒?
花囹羅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花離荒跟花離鏡是雙胞胎,兩人之間隻有花離鏡有心髒,但卻沒有靈力。花離荒沒有心髒,卻先天具備強大的靈力。
“你沒開玩笑吧?”
“有拿這事兒開玩笑的麽?”青羽鸞翎說道,“據說大國師以前就預測,花離荒需會需要一顆心髒,才能完全釋放身上的力量。”
“又是師父預測的……可是怎麽就知道是需要花離鏡的心髒?也是國師說的嗎?”
“這倒不是。”青羽鸞翎說道。
“那不問問清楚?”他們可是兄妹啊,為了提升力量,把一個人的心挖出來給另外一個用。
“因為國師也說過,花離鏡與花離荒兩人之間最終隻能存活一個,所以皇後認為,或許就是因為需要爭搶一個心髒的緣故,隻能留下一個。”
花囹羅:“……”
她忽然想起當時她還是花離鏡的時候,花離荒對她說過的話。
……我們的命運最終隻有一人生存,又或者吞噬彼此融合毀滅。
……然而,若你我之間有朝一日隻能有一個存活,那個消失的人必然是你,我會毫不留情。
當時花離荒說的,就是國師的這個預言麽?
“可再怎麽說也太過殘忍了吧,就因為要變強而已。不過你怎麽知道這事的?花離荒也同意要取花離鏡的心髒?”
“那麽大聲做什麽?”青羽鸞翎回頭看看門口。
“他應該也快知道了吧?”
“什麽意思?”
“我這話是從皇後跟童天心的對話裏聽來的。”青羽鸞翎小聲說著。
“怎麽聽來的?”
“給你看樣東西,第一個給你看的哦,誰也不知道我有這麽秘密武器。”青羽鸞翎拿出一個小竹筒,將塞子拔開,往桌上一倒。
啪嗒
竹筒裏倒出一滴黑色的墨水,灘在了桌麵。
花囹羅看了半晌,就看出是一滴黑墨水:“這就是秘密武器?”
“等會,它害羞。”
“害羞……”花囹羅一看那樣,倒抽一口氣,“影子?!”
她想起青羽鸞翎之前也給看過一個黑豆芽一樣的影子。
“確切來說,它叫暗,是暗界的一種……小妖精,這樣你可能比較好理解。以前不知道它叫什麽,管它叫影子。”
“好吧,妖精,可它怎麽就成了你的秘密武器?”
“它被馴化了。自從我接受了家族的記憶晶石之後,知道很多不可思議地界的東西,其中就包括知道以前殺人的那種影子不叫影子,叫暗,而且還知道這東西是可以馴化的。”
“馴化之後能幹嗎?”花囹羅恍然大悟,“能潛伏竊聽?”所以青羽鸞翎才聽到了皇後跟童天心的對話,知道換心髒的事。
“嗯,因為身體微小,魂魄之力的感應能力特別弱,不會輕易被發現。它所聽到的一切,可以用屍語解讀能力解讀。”
這個時候,桌上的墨跡慢慢聚攏,形成了一滴立體的墨汁,青羽鸞翎朝它伸手,它像可小球一樣彈到她的指尖。
花囹羅讚歎不已:“活的摩斯密碼啊。”
“如何,嫉妒不?”
“嫉妒。”
“那你家醜蛋來換唄?”
“不換,我家醜蛋會說話會逗人開心,這小不點雖然能當偵查員,可……你再給我馴化一個不就得了?”
“馴化你也不會解讀啊。”青羽鸞翎得瑟了一把。
“有什麽關係,拿著好玩也好啊。”
“好玩?這東西可不是每一隻都能被馴化,搞不好就像割斷段潮涯脖子一樣割斷你的脖子。”
“啊呸!”花囹羅怒視她,“說什麽不好說這個?”
至今想起那幕仍覺得心有餘悸,而且再怎麽說,段潮涯也是她老師啊,雖然現在她是清嵐後院裏的一株火樹花。
“唉……”
“誒才剛覺得你回過神了,怎麽又歎氣上了?”
“我在想,如果花離荒知道這事,也一定不會拒絕吧。”
“……”以青羽鸞翎對花離荒的了解,“當然,他會接受。”
“花離鏡會死嗎?”
“應該不會吧,這個異大陸能有些東西可以取代心髒,不過需要強大的術法做後盾。”
“也是。”她不就有一顆曾經替代了花離荒心髒的月靈石嗎?
“不過,你就不恨花離鏡嗎?她把你弄成那樣。”對她這種不大會記仇的性格,她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心。
“說不上來,我好像真的奪走了她很多東西。”
“要真是她的,你也奪不走啊。”
“話雖這麽說……”
花囹羅笑了笑,不過她的結局還真就像花離鏡希望的那樣,花離荒,九千流她一個也沒能留住。
皇宮也變成了她的囚牢。
“不過倒沒想到,她身上也有魂魄之力。”清嵐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斷定是花離鏡。
“今天就聊到這兒,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下,晚上要回來的話就來找你。”
“不要因為我特意過來。”平時忙得都不見影子的人。
“天冷,得找個暖被窩。”青羽鸞翎帶著她的小妖精離開了。
室內又安靜下來。
花離荒因為胸口的傷,又被逆夜的三大將攻擊,身負重傷……
還要換心髒。
花離荒,你就那麽喜歡血腥與殺戮麽?
花囹羅無奈,他以前不就是這樣嗎?隻不過有那麽一段時間,他把她裝進他的溫室裏,細心嗬護,不受外界任何的風吹雨打。
讓她忘記了他曾經的冷酷無情,以為他就是那個溫室,即便不善於表達,但卻是個內在柔情的人。
或許他們不過就是立場不同,他是一國儲君,自然要保家衛國。
而且,他一直心懷雄圖霸業,而且不斷為止奮鬥。
回想起來,她知道的,她都知道,隻是她不習慣了他對她不像最好那時罷了。
說她貪心也不足為過,她想要困住這個男人,聽他說為她舍棄江山在所不惜。隻是,反過來想,這何嚐不是一種奢求?
隻是,夢想不論大小,他有她也有,他要統治天下,她要安穩的家,一個沒有女人鬥爭的家室,如果給不了,她要求也不高,放她走就好……
晚上安子沒回來,而且一連幾天也沒見到她麵。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消息。
“花離鏡的心髒,花離荒身體不接收。”
“什麽意思?”
“據說寧王小時候也要換心髒的,但國師說,他需要的是一顆特別的心髒,所以當時就用了吸納月光靈氣的月靈石,施加了術法做了他的心髒。不過後來被他挖了,沒找到那顆特殊的心髒,國師就用禦雷聖印封印了他。”
這麽說來,花離荒需要的那個心髒不是花離鏡的心髒?
“既然知道是要什麽心髒合適,為什麽不直接找國師來就好?”如果皇上出麵找國師,國師總得幫忙的吧?
“關鍵是現在沒人知道國師的下落。”
“暮雪仙山也沒有?”
“當時要解你身上的草露,寧王已經去過暮雪仙山,但是那裏根本就沒人,大國師已經失蹤很久了。”
青羽鸞翎忽而看向她。
花囹羅警惕道:“幹嗎?別指望我,我這徒弟隻是徒有虛名而已。”
青羽鸞翎沒好氣白了她一眼:“話說回來,你就真狠心沒去看他一眼?真是傷得挺重,開始就沒能下床。”
“不去,有的是人排著隊要看,再說他不是有無所不能的妃子嗎?”
“這醋勁……”
“已經不是醋勁了,是與我無關。”
“不過你知道那能幹的妃子讓誰看著他嗎?”青羽鸞翎看她哼哼不屑知道,繼而說道,“左芷姍那2貨。”
“誒喲……”花囹羅氣不打一處來,想撒來著,可忍住了,“愛誰誰。”
“不過,寧王醒來之後看到她就讓她滾,可童天心領著她就進去了……”
“等會兒安子,又來了是吧,刺激我沒用,他現在與我沒關係。”
“得得,我也就說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看著辦吧。”
跟安子信誓旦旦說不去看他的花囹羅,又失眠了。說服自己不去看他的時候,想到的是他曾經的好。可下定決心去看他一眼的時候,想到的又全部是他的不好。
翻來覆去,最後以那個傷口是她製造出來的,作為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青年來說,她該去看他一眼,就一眼……
在走廊徘徊了許久,也沒能無所顧忌的過去。
知道看到大書房燈還亮著。
這都什麽時候居然還亮著燈?該不會人都快歇菜了還在熬夜工作吧?
怒火一起,她疾步走到門口,手還沒碰到門,就聽到屋子裏傳來童天心的聲音:
“花離鏡的心根本就不合適,你所需要的是一顆更特別的心。”
沒聽到花離荒的回答。
童天心停了一會兒又道:“而我知道,那顆心在哪兒。”
“本王並不想從你身上得到情報。”
花離荒聲音冷淡,聽著倒也不虛弱,傷勢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花囹羅不覺鬆了口氣,卻又聽見童天心陰柔的聲音說:“那如果我說,那顆心在花囹羅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