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逼到這份上,這一擊花囹羅是用盡全力的。
但花離荒並非等閑之輩,他動做更快,在她踢向他的瞬間,準確無誤擋下她的攻擊,握住她的腳踝,以蠻橫的力道,將她的腿重新壓回床上。
這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而他輕易的就製伏了她不說,還迫使她在他眼前分開了雙腿,雖然兩人已經親密無間,但她此刻羞惱於這樣被欺淩的姿勢。
終究她還是打不過他。
花囹羅絕望而憤怒:“你要不殺了我,要不就放了我。”
她瞪著他,因為喘息身體上下起伏著。
“我不會殺你。”花離荒半眯著眼,“但也不會放了你。”
“王八蛋,住手!”她四聲怒吼。
他卻更放肆。
“這兒,這樣,你很喜歡。”他告訴她。
她不可能喜歡他這種邪惡的手段:“你這是在非禮!”
即使無法掙脫,花囹羅卻仍竭力抗拒他的挑弄。
她被他逼到瘋狂,他何嚐不是?
“非禮?如果是這樣呢?”他了解她身體每一寸的反應,因為曾經一寸一寸的要過她,知道如何她最抵抗不住。
“混蛋……”
“你可以心口不一,但身體騙不了人。”
花囹羅分不清自己是憤怒到了極點,還是身體在妥協,她不想這樣,可強烈的衝擊穿透她神經末梢,本想掙脫的,可身體卻顯得欲拒還迎。
“王八蛋……”
……
她倔強抵抗,苦苦忍受的模樣,他心中一疼。
他低咒一聲,不再以挑逗折磨她,卻也直起高大的身體,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並撕開,他上身依舊裹著白色的紗布,而胸口那位置又已經被鮮血染紅。
可是又如何呢?
她痛他流血,她想要清醒,他要更多的沉淪。
不放手,花囹羅,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以為就能永遠在一起,死也不放手……
就算此刻意識清醒,但花囹羅無論如何掙紮都是徒勞無功。
她戰勝不了他,也沒能戰勝自己的身體,他胸前紗布上紅色血跡慢慢擴散,在她迷蒙的眼睛裏,像綻放的一朵冰冷而又濃烈的彼岸花。
她扭動著身子,卻也無法分辨她究竟是在反抗他,還是在迎合他。
這是糾纏到死也不能放開的孽緣麽?
花離荒,你到底要把我們倆逼到什麽程度才肯罷休?
她羞惱的眼淚滑落。
刺痛著他。
安撫的話沒用,解釋的話沒用,花離荒身下動作不停,埋首在她頸間,烙下了一個一個疼痛的吻痕。
而後在她唇上低喃:“花囹羅,除非我死,你都要喜歡我,一直……”
這一時間,花囹羅而然掙脫了左手,毫不留情一拳打在他臉上。
花離荒頭一偏,又慢慢轉回來,凝視她眼中紫光暗湧,他嘴唇一彎,鮮血慢慢流嘴角。
“你難道不知,鮮血隻會讓我更瘋狂麽?”
他扣住她左手手腕,逼迫她無從反抗,無法逃避,無力承受……
以為已經結束,他更瘋狂的掠奪卻接踵而來,劫難或命運,都一起沉淪吧花囹羅。
我愛你,抵死纏綿,到我死的那刻,我還你自由。
花離荒渾身的血不由得都燒起來,爆發的這一刻沒出聲音,岩石般堅硬而沉默,他緊緊地抱著花囹羅,臉埋進她的頸項,弓起的脊背久久不停地戰栗……
過了許久,他抬起頭看她還被束縛的右手,伸手解開。
手被釋放,花囹羅背過身去,眼淚流過臉頰沒入枕頭之上。
看到床上遺落的那個小藥瓶,花囹羅眼淚流得更急。
……因為我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娶別的女人,所以我現在不能有孩子,不然到時候根本就沒辦法離開……
……離開?你時刻做好這樣的打算?
……我……
……你根本就沒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但是你這樣的家庭,你父母……
……我說過跟他們無關,誰也勉強不了我,你不是也說交給我了麽
……但是萬一……
……你是守著那個萬一跟我在一起的麽?離開,你時刻都在做那樣的打算?對麽?
……我隻是做最壞的打算罷了。
……那你知道我最壞的打算是什麽?輸了天下有你又何妨?
…………
用盡所有力量的反抗,還是得到這樣的結果,不管是身體還是心她都一敗塗地。
花離荒這樣的沉重充滿疼痛的愛,她已經慢慢無力承受,慢慢覺得窒息。她做的最壞打算,還不最壞的……
花囹羅撿起那瓶藥,打開,吃下。
看著她的背影,花離荒從身後抱住她,握著她的手時,碰到了她手心冰冷的瓷瓶。
猛然奪下坐起來,看到手裏的瓷瓶,他將她扳過來。
隻見她喉間一動,藥丸吞入腹中,然後絕望的笑了。
……花離荒……等你好了,我們要孩子吧……我想先要個男孩兒,然後再要個女孩兒,因為我從小就希望有個哥哥,所以我們的女兒要有個哥哥……你說好嗎?
花離荒,或許她的身體抗拒不了,隻是那種歡愉會在清醒之後,形成更大的傷害。不僅來自於他,也有來自於她始終放不下的喜歡。
她推開麵色蒼白的他,拾起破碎的衣服走向大書房的門。大書房設了他的結界,她出不去,就木然站著動也不動。
他站到她背後,俯身抱著她的背後,崩裂的傷口湧出的血滲透出紗布,流過她裸露的肩膀,光潔的背後,一直往下流過她的腿,腳踝……
兩人像兩塊礪石緊緊貼著,卻相互磨損。
從這件事之後,花囹羅被消磨得一時之間沒有任何鬥誌。
雖然花離荒什麽都給她準備最好的,錦衣玉食又如何,她何嚐想要的又是這些?看她抑鬱寡歡,花離荒讓青羽鸞翎回來陪了她好些天。
天很冷,兩人坐在窗前的坐炕上。
青羽鸞翎問:“你就打算這麽呆在屋裏,哪兒也不去?”
“能去哪兒?宅著不挺好的麽?”
“挺好?左芷姍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對你說三道四,她說你的時候,你怎麽一點也不反擊?”青羽鸞翎都碰到好幾回了,左芷姍在那對花囹羅冷嘲熱諷的。
“還看不明白啊,這就是童天心會讓她自由進出景陽殿的原因,她要賢良淑德,當然得找個專橫霸道的人來耀武揚威。”
“所以你現在是怕了童天心了?”青羽鸞翎問道。
花囹羅歎了口氣,抱著手上的暖手爐:“我是怕了花離荒。”
她現在就看看是不是什麽都不做,一切就會好起來。
青羽鸞翎聽到她這麽說,微微有些不安說道:“寅虎這次任務出去了幾個月,早幾天終於回來了。”
“不感興趣……關於花離荒的事我都不感興趣。”
看她毫無生氣這麽些天了,整天悶在偏院,甚至足不出戶,青羽鸞翎想了想說道:“真對他死心了?”
花囹羅靠在床邊,看著窗外許久,眼睛閉上:“你又是他請來的說客嗎?這次沒用。”
“嗨,什麽說客啊。”青羽鸞翎也被她感染,歎了口氣,“我就是想說,幾天前暗界的破塵、曲天、坤錘三人襲擊了花離荒,他現在身受重傷你怎麽想?”
花囹羅身子微微一頓,沒張開眼睛,繼續興趣缺缺說道:“禍害遺千年,他命硬著呢。”
“那如果我再說,其實就算是逆夜手下三大將圍攻,以他之前的力量是完全沒問題的,不過現在他大不如前了,你還能無動於衷?”
大不如前?
花囹羅立刻想到他胸口數月也沒痊愈的傷口。
花離荒說,她心痛,他流血,問她這樣是不是平衡一些?
其實,她根本沒想通過這個來尋找平衡感。
花囹羅沒說話。
青羽鸞翎繼續說道:“他那傷口,連清嵐都沒辦法治愈,換做普通人就算沒痛死,估計也得血流幹掛了吧。”
“我不會去看他的。”花囹羅有些煩躁。
“他也不準我告訴你。”青羽鸞翎裹緊身上的被子,忍不住說道,“大冷天你一定要抱著暖爐開窗戶麽?”
花囹羅張開眼,窗外的白雪顯得格外耀眼:“安子,我現在真的很想回N市,最近經常夢到爺爺,夢到我家的葡萄樹,夢到學校……”
人越脆弱越想家,越是消沉越想逃避。
“真希望你用圓規把我紮醒,我發現最近睡在課堂上,在這裏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我告訴你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你笑我白癡,讓我還想拿獎學金的話就好好聽課……
窗外不是茫茫白雪,而是陽光暖溢,充滿了希望。”
青羽鸞翎一時間,也找不到好的詞語安慰她。
她做了很長的時間安子,可她做了更長的時間青羽鸞翎,現世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有花囹羅的夢。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現世,成為花囹羅的周曉安。
就像現在她也不知道,在蒼元大陸,她又以青羽鸞翎的身份與花囹羅相遇。
冥冥之中注定了什麽,可是她想不起來。
難道,當真要像逆夜說的,要死一死才可以拚湊所有的回憶,解開青羽家族的記憶晶石?
“囹羅,抱歉,我不能告訴你這是夢,反而要說一件更現實的事。”